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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界狱蛇

“快到了,时间快到了!”雷老大死死瞪着白柳的背影,神色里充满了激动之色。“马上,我就可以成为上仙的缘,从此踏上仙路,谁敢阻我,我就杀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哈哈哈。”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雷老大死死捏紧了拳头,突然他一怔,满脸狂喜:“时间到了,这小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想来已经被吓傻了,哈哈,天助我也,上仙的缘是我的了。”他一把抓向白柳的脖子,就要毫不客气地将之捏碎。

就在雷老大的食指触碰到白柳的瞬间,他忽然愣住了,神色里充满了恐惧,他瞳孔一阵阵收缩,好似看见了大恐怖,额头冷汗直冒,双腿颤抖不停,一股刺鼻的骚气味从他的下体流出。“不,不,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请杀了我吧。”雷老大转眼间就如同变了个人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满脸痛苦狰狞之色,他的食指点在白柳的脖子上,挣脱不得。

数息过后,雷老大双眼瞳孔渐渐开始了扩散,停止了挣扎,扑通一声颓然倒在了地上。从始至终白柳都未回过头,或是动过一根手指头,如此诡秘的一幕若是让普通人看见了定要吓得心肝俱裂。

“原来,我真是一个灾。”白柳默默地看着七律和大头的尸体,心中翻腾起的滔天大浪渐渐平息。方才,他隐隐听到了头顶无尽虚空深处的那一声嘶吼,一股诡秘的力量降临在了他的身上,这股诡秘的力量帮他打通了心窍,而后涌入丹田之中没了动静,直到雷老大触碰到他的刹那才疯狂涌了出来,化为一条条血红色的毒蛇在经脉中飞快穿梭,最终形成了一股刺骨凌风的杀意顺着雷老大的食指冲入他的脑海,将其生生吓死后,又一拥而回蜷缩进了白柳的丹田深处。

白柳轻轻抚过七律和大头冰冷的尸体,心中的悔恨和自责却渐渐褪去。

“为何我感觉不到哭的冲动,为何我感觉自己的心变冷了。”白柳缓缓抬起冰冷的眸子,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嬉戏的少年们:“为何,我想杀光你们。”

“哎,仇恨只会将眼睛蒙蔽,思想沦落,变成一个只知道打杀的魔头,痴儿,快快醒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声落在白柳耳中,如醍醐灌顶般将他心中纷涌不断的杀意渐渐熄灭。

白柳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袍老僧,神色里并未流露出多少的惊讶之色。只是淡淡地问了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仅仅数息工夫,白柳便仿佛变了一个人,完全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黑袍老僧略有些惊讶的看着白柳,心中对他的评价不由高了几分。他摇了摇头:“老僧我只负责引,循循引导着你,至于结果,哎,老僧我也没想到此人会以这般极端的方式行事,若老僧知晓,定然会不惜一切阻止的。”

“你来此地何事?收我为徒?还是取我性命?”白柳低下了头,淡淡地问了句。

黑袍老僧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千幸万苦布了数年的局一下子被看穿了,当即有些尴尬,不过他修行数千年,心智自然非比常人,瞬间缓过神来,微微一笑:“小友说的没错,老僧此次来就是想收你为徒,老僧道号掌缘,大衍门第七十八代老祖,若你愿意,现在便可称呼老僧一声。”

“若我不愿意呢?”白柳缓缓抬起头,冷冷地望着掌缘真人。

“不愿意?”掌缘真人一愣,显然他并未考虑过白柳会拒绝他这个仙人身份的师傅,一时被问住了。不过他很快想出了应对之策:“难道你不想飞天遁地吗?难道你不想长生不老吗?难道你不想强大起来保护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吗?”

在掌缘真人说到保护自己的朋友和家人时白柳的神色明显出现了变化,他站起身,虽然仍是稚童身体,可心性早已今非昔比。“你若回答我几个问题,便是拜你为师也无妨。”

掌缘真人微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们的世界里有没有能起死回生的药?”

掌缘真人好似早已知道白柳会问这个问题,点了点头。

“那你有吗?”白柳目光锐利如刀,直逼向掌缘真人。掌缘真人心中微惊,下意识低下了头,突然反应过来,背后冒出一层冷汗,他堂堂一修仙界太上老祖,修为通天,却不敢对视一少年,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得引起无尽波澜。

“老僧没有,但老僧听闻这擎天大陆上曾出现过能起死回生的丹药,只是昙花一现便消失了,你若随老僧走上修行路,以你的杀星转世之身,终有一天会遇到的。这是一枚储物戒指,里面自成空间,你只需将这二人的尸体存入其中,便不会腐烂。”掌缘真人说着将一枚紫色戒指递给白柳,见白柳并未拒绝,掌缘真人这才松了口气。

“你现在还无修为,老僧就先帮你一把。”掌缘真人随意对着七律大头二人的尸体一指,两束黄光分别落在二人身上。“收。”掌缘真人轻喝道。便看见七律和大头的尸体瞬间消失不见了。

白柳见此瞳孔微缩,心中对所谓的仙人手段终于有了些认识。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数年前在天云寺你为何替我算卦,还有,我家族中人是否真因为我而死的?你找我又是为何?仅仅是想收徒?呵,我可不信。”白柳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掌缘真人眨巴眨巴眼睛,云淡风轻的眸光里渐渐露出一丝无奈:“既然你有如此多疑问,老僧便为你好好解答一番便是。老僧身为修仙之人,手段众多,加上老僧我最擅长的便是推演一道,自你出生那日,老僧便感受到苍穹之上贪狼,七杀,破军三颗杀星的魂陨落了,老僧很是奇怪,耗费了一件通天之宝的全部威能算了一卦,这才算出你便是这一切的因果源头,若是你在长大一点,因果缠身,恐怕老僧我便是舍去性命也算不出来。”

掌缘真人舒了口气,继续道:“至于你家族中人,恐怕确实和你有点关系,只是个中缘由,老僧也不十分明白,还需要你日后自己去寻找答案。老僧的目的,也罢,告诉你便是。老僧我算出大衍门将来会经历一场大劫,能否度过这场大劫希望都在你身上,所以我才会为此奔波不停,也希望小友你能理解一下在下的良苦用心。”

白柳沉默了,他突然感到有些迷茫。三年下来,他对周围的一切早已熟悉,三年来他虽然吃不饱,穿不暖,可这却是他最为开心的三年,因为有七律和大头帮助他,陪伴他,否则,凭他自己,恐怕早就流浪街头饿死了。如今,他虽通了心窍,却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的,他的心平淡如水,很难有什么事情能在他心中荡起一阵波澜。

“七律,大头,你们等着,我一定会为你们找到能起死回生的药,帮助你们复活的。”白柳看着手中的紫色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食指上。

“我愿意拜你为师。”白柳看向掌缘真人,神色平静。

掌缘真人哈哈一笑,很是高兴。他一挥手,空间震颤,虚空被生生撕开了一个漆黑的大口子。“我们走吧。”掌缘真人微微笑着,率先走了进去。

白柳心中对这黑袍老僧并无多大好感,但也隐隐有些明白因果一道。今日他若是不答应,恐怕那老僧不会轻易放过他。这般想着,白柳嘴脚隐隐露出一丝冷笑,毫不犹豫踏入黑洞中。

“这里面竟然是无尽的星空?”白柳脚踩在虚空之中,看向无边无际的星空深处,心中有些震动。

“小友快点,这空间隧道便是我也维持不了多久的。”前方不远处传来掌缘真人的呼喊声。

白柳深深吸了口气,连忙向前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踩踏在星空之中。

就这样过了半柱香工夫,白柳来到了一个散发着白光的门户前,掌缘真人正满脸微笑地站在一旁,似乎等待了许久。

“进去后便到大衍门了。”掌缘真人微笑着率先走了进去,白柳却没有立刻进去,他感到丹田中传来一阵燥热,下意识转过头看向无边的星空,眸子深邃一眼望穿了千万光年,一颗通体血红的星辰落入他的眼中。

“来吧,孩子。”冥冥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白柳耳边回荡,“等你有一天能飞入星空了,来我这里,现在,你还太弱了。”

白柳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大浪,他身子颤抖不停,不是因为恐惧,相反是太过于激动了,那是从骨子里散发的激动。“这个声音,为何我感到这么熟悉?嗯?”他忽然发现那血红色的星辰上似乎站着一个人,只是太过遥远看不清楚。白柳拼命睁大眼睛,随着时间推移,那人在他的眼中急速放大,眼看就能看清那人的脸庞时。

“吼。”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将白柳从玄而又玄的境界中惊醒,他看向头顶上方,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大蛇正以极为可怕的速度朝他冲来,大蛇的竖瞳中散发着的冰冷杀意几乎都快要将白柳肉身生生泯灭。

“快走,那是界狱蛇,修为滔天,连我也远远不是其对手。”掌缘真人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同时一股莫大的吸力拉着白柳向白色门户中飘去。

“界狱蛇。”白柳冰冷地望着在星空中疾驰而来的通天巨蛇,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刚才若非那声嘶吼将他惊醒,他差点就能看清那人的模样了。“好恨。”白柳深吸了口气,感到丹田中传来一阵渴望。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闭上了眼睛,心神落在丹田中的那团血红色能量上。

“杀!”

“杀!”

“杀!”

白柳眸子豁然睁开,血红色的瞳孔中分别倒映着一颗缓缓旋转的星辰,他遥遥看向界狱蛇,一股更为恐怖的杀意轰然冲了过去,狠狠撞入界狱蛇的脑海之中。

界狱蛇庞大到无边的身躯骤然一停,瞬息间盘踞起来,阴冷的竖瞳死死盯着白柳的眼睛,仿佛看到了生死大敌。

“你,等着。”白柳嘴唇动了动,眸光冰冷,最终身躯没入白色门户之中,消失不见。很快这白色门户也悄然消散在了星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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