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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就抱歉了,别怪我们不客气。”那人后退一步,手在空中摆了摆。站在身后的几个人缓缓走上前,一个个磨卷擦掌准备开战。看来一场恶斗是避免不了了。我好久没有活动身手了,正好借此机会试一试,心情逐渐兴奋中。

看着他们包围上来,我开始活动手腕——这时,我发现之前那个带头的男生警觉的看向一个方向,正要转头看去,这时,不知从何处冲过来四五个男生拦在了我和那伙人之间。

原来是援兵到了,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我知道,他们所为何来,一定是天剑的人。当下,我后退一步,笑盈盈的看向对手们,“不好意思,怕是不能跟你们动手了。”

显然,对方没有预料到这一局面,本来单独教训我一顿,还没有动手,立马有人冲过人保护我。从他眼中,我看到了几分怀疑和不解。我笑眯眯冲对手们摆了摆手,“你们看着解决吧。”得意的转身离去。

我和卫尔斯结伴去停车场,途中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道:“难不成有人在暗中保护你?你确定不认识他们吗?”

我想了想,“他们好象是跟我们一起来的转学生中的几个,看着面熟,但从没有打过交道。”

卫尔斯似有所悟的点头,“也许是天剑做的安排,也说不定。”

天晓得。我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进停车场,周围的冷凝气氛顿令我停住脚步。

“怎么了?”卫尔斯问。

“好象觉得怪怪的。”我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骑上自己的机车,拐出车位,拿起头盔正要戴,自眼角的余光,我看见白天为首的那个人和他弟弟正站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看着我,似有顾虑,他们没有上前来。我很可怕吗,让他们连上前一步的勇气没有?他们站了一会儿,朝周围扫了一眼,调头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下意识的朝四周看去,之前没有发现的异样此刻通通出现了。

停车场附近紧接着各个社团的活动楼,出入的人很多,其中绝大多数人看上去没什么不同,唯有几个闲来无事的人纳入我怀疑的视线中,他们有的倚着电线杆看书,有的在跟朋友们聊天,还有一个端着相机貌似拍风景,在对头离开的一刻,他们不约而同的朝这边看来。只一眼,又都不动声色的继续自己的事了。

我叫了声卫尔斯,然后朝那边侧了侧头。

他看了又看,没有发现什么,“你让我看什么?”

我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戴上头盔,起动车子,“算了,我们走吧。”见鬼,我被人盯上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体育课上,女生们集合在一起学体操。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溜了出来,偷换上男生的运动服加入男生行列打篮球。体操课告一段落,解散的女生纷纷跑到蓝球场边围观,看我打球。看见那么多女生为我加油助威,心里别提多美了,一时虚荣心作怪,卖弄的连投几个三分球,引来周围掌声不断。

“天哪,光明好棒,打篮球及得上专业级的选手了!”

“是啊,她打球的样子好帅!”

“为什么她不是男生,太可惜了,不然我一定去追她。”周围的女生们七嘴八舌的谈论开来。

为什么我不是男生,我倒是也想,做男生比女生自在多了,唉,我深感做女生的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啊。

听周围掌声阵阵,颇为得意的我越打越顺手,很快气势压倒了其它所有男生。全场女生都在疯狂的为我呐喊。“光明,加油!再拿一个三分球!!好棒啊!”

“篮球队应该多几个象光明这样的队员,那样的话我们的篮球队就有前途了。”

汗,把我说得太伟大了吧,我不过是多进了几个球而已。不过,有她们这样支持,我心里喜翻了天,怪不得男生喜欢听女生的吹捧,我听了也一样陶陶然。

比赛结束后我被一帮女生围着追问不停,场面热闹非凡。这时,天剑带着几个人从附近经过,一看到他,我眼皮突跳,忙转身背对他们,一言不发。等他们走过去了,方才长长轻吁了口气。太好了!幸亏我机灵,没让他们看到!正暗自庆幸,肩头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转身一看,原来是考利。刚才跟天剑走在一起的一个。

考利面无表情的问:“天哥问你们考虑的怎样了?”

我愣了一下,张口结舌的四下寻找卫尔斯,心头念头飞转,该怎么回答呢?

就在这个时候,卫尔斯救急的从人群中冒出来,抢先答道:“我们还没考虑好。”

考利哦了一下,看了卫尔斯一眼,什么也没说,走了。

就在我们一直举棋不定的时候,天剑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他要参加学生会竞选。由于我们新转来时间不长,我和卫尔斯谁不不看好他。这一时期,听说其他人都收到了军部传来的信,唯独没有我们两人的。为此,我们感到十分懊丧。

我怀疑是天剑有意扣下了我们的信。

为了调剂一下心情,卫尔斯把目光转向了班中的女生,确定一个目标,开始了楔而不舍的追求。我也不寂莫,一群对我欣赏有加的女生们屡屡借故跟我在一起,包括卫尔斯正热烈追求的长发妹妹,林纳。

“光….明….”一声拖长音的女声飘来。

天哪,这个甜得腻死人的声音令我不由打个冷战,转身看向跳到我身前站住的林纳问道:“什么事?”

“我正要去竞选赛场,你一起去吗?”林纳双肘撑在桌上,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我。林纳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爱笑,爱打扮,是班里的班花级人物。

卫尔斯听见了,从他座位上拿一副凶恶地眼神朝我瞪过来,我看了他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他跟我急什么劲,又不是我有意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过看在同伴份上,我还是决定好心的帮同伴一把,于是,拒绝了林纳。“我对那些不感兴趣,让卫尔斯陪你去吧!”

一抹失望飞上林枘的面庞,她斜了卫尔斯一眼,没趣地说:“不必了。”

卫尔斯脸上挂不住了,被女生小瞧让他很没面子。他同样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也不感兴趣。”

放学后,卫尔斯从我身边过,心情坏坏的扔下一句:“去我家!”我来不及说什么,他已走了。这家伙,看来真的生气了,这算什么?我不理解的摇了摇头。从来都是我们一起放学走的他竟然撇下我先走了,情绪果然不太好呢。

回到家换了一身衣服,上衣白夹克配超短红裙,短帮轻便鞋,又戴了一顶帽子压在不整齐的中长发上,最后架上墨镜,我帅气十足的开了机车赶去卫尔斯家。

到了卫尔斯家门前,我走上前手握成拳,大力的砸门,卫尔斯打开门,面露疑惑之色的上下打量我半天,迟疑地问:“你找谁?”他没有认出我来。

“你!”我毫不客气的推开他,自行进屋,墨镜斜斜的吊在鼻梁上,四下打量周围,啧啧叹道:“不愧是你的家,简直象猪窝!”满桌的食物垃圾袋,被子也没有叠,乱七八糟的摊在床上,课本丢的满处都是。实在找不出一个干净整洁的地方了。

卫尔斯似乎才听出原来是我,他再次惊讶地打量我全新的打扮,吃惊地叫道:“你怎么成了这付鬼样子?”

我摘下墨镜,冲他露齿一笑,“来赴约呀,难得你请客吃饭。”

“谁请你!”卫尔斯白了我一眼,随手丢过来一包速食食品,“将就吧!”他气哼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他的气还不小!我嘿嘿笑道,“我知道,你气林纳理我不理你,你怪到我头上也未免过份吧,你自己没有本事追到她,是你没出息!”不必他招呼,我自行找地方坐下来。

“那也用不着你帮忙呀!你不陪她就不陪,干嘛把她让给我,那我多没面子!”他双手抱胸,依然很生气的样子。

“我帮你也有错哎?”我忍不住叫道,看他气呼呼的模样气性还真不小,亏我还有心帮他一把,谁知他竟然不领情。

卫尔斯斜了我一眼,抬了抬眼皮,更正道:“你是帮倒忙!”

帮倒忙?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当下,我被他冷冷的态度激怒了,以同样的语调反驳回去:“你讲不讲理!我就算什么都不做,她也不会理你!”太过份了,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我火气一下子被激了起来。

“那也不用你多事!”他冷哼一声。

我用喷火的眼睛死瞪着他,他视而不见,在片刻的安静之后,我突然把食物向他砸去,口气蛮冲地恨道:“好,你狠!我未必怕你。从今天起我们井不犯河水!”我才不受他这种气呢,哼!

“好,我明天就去找老猫!”他故意不示弱的反击回来。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整个气氛都变了,话不投机的我们一拍两散。我狠狠摔上门,气冲冲地骑车离去。

没想到去卫尔斯家,竟迎来这么一通恶气,见鬼,早知道就不去他家了。也许我们一拍两散,让他先冷静一段时间比较好。

骑到半路,我突然想起来还没吃晚饭,我拐入便道,将机车停在路边一家快餐店门前,准备走进去解决肚子问题。刚走到店门口,旁边一个醉熏熏的中年男子突然脚步不稳的靠上来,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心中有气的我总算找到发泄怒火的地方了,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就将那个中年男子踹得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然后不予理会的大步进了餐厅。

我点了一堆食物放在桌上,低头看着,却没有丝毫食欲,整个心还沉浸在之前与好友的冲突上。过了好久,我才让自己从暴怒中安静下来,感觉有点象淑女了,这才拿起刀叉慢慢地吃起来。

我当然明白,卫尔斯追林纳只是一种消遣,并不是真的爱上了她。他追不上林纳原本就是很没面子的事,而我插手帮忙,对他来说更显得没面子了。可是话说回来,我又不是有意让他难看,却惹得他冲我发这么大的脾气,泥人尚有三分土气,何况是我。我恨恨地用叉子叉碎盘中的菜,自言自语道:“不能让他以为我好欺负!”吃完饭,我重又骑上机车开走。

刚进家,电话响了。我拿起话筒接听,语筒那边的天剑公事般地只说了一句:“有你一封信,马上来取。”电话挂断。

信!父母来的信!等了好久终于盼到他们的信了!

这通电话简直就是福音,转眼便将我满腔的郁气横扫得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欢喜。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下一刻,我弹跳起来,扔下电话,徒步冲到天剑家。一时激动,我忘乎所以的大力拍门,门刚打开,我一头冲进去,正撞上站在门口眉头紧皱的天剑身上,他不悦地训斥道:“还有点儿规矩么?”

“对不起,天哥。”汗,我太激动了,忘了该有稳重了,尤其在他面前。我立刻低肩敛首,语调激动的问:“信呢?”

天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上下打量我的衣着,一脸的疑色,“你上哪儿了?穿得这么招摇?”

“随便转转。”

“以后晚上不要随便去玩儿。”他板着扑克脸,用一副监护人的口气说道。见我没有答腔,又解释说:“并不是我很乐意管你的事,是你父母关照我这样做的。”说着,从电脑旁取过两张纸递过来。我忙不迭的接过来看,一张是父母的传真,熟悉的笔迹,熟悉的话令我澘然。一面用手抹去满脸的泪,一面笑的稀哩哗啦。他们说过得很好,让我安心学习不必担心他们。信文非常短。却足够令我感动了。我小心的将它折好放进兜里,又看向第二张。父母也真是,写信传了两次,简直多此一举。

这张是电脑打印纸,还是父母写给我的,内容是让我听天剑的话,说天剑很让人放心,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作了让他们不高兴的事,他们就不再给我写信了。

天剑让他们放心,难道我很让人不放心吗?我心中不服气的想,表面却一直必恭必敬的对天剑惟命是从。天剑让我先去泡杯茶,我有些受宠若惊的客气地说:“不必了,我不渴。”

天剑用难解的目光看着我,嘴角不经意的扯动了一下,似乎隐约在笑。“我自已想喝。”

该死,原来是误会了!我脸微红,飞快的跑去厨房泡茶。我一边忙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留意天剑的动静,他施施然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我手忙脚乱,那双漆黑的眸子随着我的身影转来转去,眼底透出一抹近乎温柔的眸光。奇怪,他好象很喜欢看我为他泡茶的样子。唉,怎么感觉我象个尽职的小妻子似的给他准备茶水。

等我端着茶杯出来,天剑伸手接过来,并示意我坐在他身边,温柔的眸光隐去不见了。他用一贯缓慢冷静的声音说道:“我们一起出来的人中只你一个女生,所以你最好不要晚上出去,有事的话我会叫别人陪你去,这是对你负责。”虽然口气与从前没什么两样,我却从中听出了他话音中流露出的几分关心之意,没想到天剑也有口气和悦的时候,我眼眸闪烁着感恩戴德的光芒直直地望着他。

“还有,”他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抬起头深深的看向我的眼睛,直望到我眼眸深处。他犹豫着,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你最好与卫尔斯保持距离。”

跟卫尔斯保持距离?什么意思?

我心里有些纳闷,跟谁在一起与他有什么关系?不明白天剑为什么这么说,一想到现在跟卫之间的矛盾,我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来到学校,我的气还没有消,遇见卫尔斯都象没有这个人一样,视若无睹的从他面前经过,只专心自己的事。卫尔斯也默着脸不说话,如影相随的两个人突然互不往来,反常的举动被林纳看出来。她凑上来问我,昨晚跟卫尔斯怎么样了。我面无表情的不答也不理她,林纳又去用同样的话问卫尔斯,也遭遇到白眼。

因为卫尔斯的缘故,我心情一直不好,上课也听得很没精神。

这天学校礼堂组织活动,礼堂大门一打开,同学们一涌而进显得十分拥挤,大家只能慢慢地向前移动。我被眼前的局面惹得有些不耐烦。这时,后面有一个女生推我的肩,口中催促道:“快点快点。”

我被催促的心中生出几分不痛快,皱着眉头,回头冷道:“干什么?”

女生依旧催促着说:“快点!”

顿时我心头火起,容不得别人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这样说话,愠怒之余抬脚一踹,一下子将那个女生踹出队伍之列倒向一边。对方愣住了,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眼底闪过一丝胆怯。万万没有想到一脸平静的我会瞬间象换了个人似的,能产生那么大的戾气。后面的人不敢去扶,都绕着她走。

踢倒对方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生气与她有什么关系,心里忽然觉得很理亏,主动上前去扶那个女生。那个女生站起来,脸上始终挂着震惊的表情一刻不停的看着我。这下我可出名了,无论再怎么温柔哄劝也没人相信,这个举动仿佛已在我额前刻下四个字:野蛮女生。

除这件事之外,更有人翻出开学第一天我翻栏跳楼事件,一时间有关我的传闻在学校间闹得沸沸扬扬。

“光明,主任找你。”这天,我正安份在坐在座位上看书,同学跑进来叫了一声。

“好,就来。”我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卫尔斯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我没有看他,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从他面前走过去。

来了办公室,我才明白,年级主任听说了校内传闻,专程找我训话,问我是否真的跳过楼。我摇头,以十分‘坦诚’地语气回答道:“我有惧高症。从楼上往下看都很害怕怎么会跳下来?”一本正经的回答让老师对我的话确信无疑。

老师又问起我欺负女同学是怎么回事。我做出一付内疚的模样,诚恳说:“当时人很拥挤,是我不小心碰倒她的,我很抱歉,尽管我不是有意的。”

“真的,怎么我听说是另外一种意思。”说着,老师叫人找来当时那位女生。女生刚一露面,我马上抢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连声倒歉,为自己的‘不小心’道歉。如果她说了我任何有影响或是对我不利的话,日后传进天剑耳中,我就死定了。我拉着那个女生的手,给她打了个眼色,在我的暗示下,那个女生心怯的向主任证明,她被是我无意中碰倒的。

主任叫她回去了。随即又叫来卫尔斯,追问他是否跳过楼,卫尔斯想也不想的疾口否认,“拜托,老师,那可是二层楼,从上面跳下来,摔也摔死了,怎么可能这么离谱?哪个人这么恶意中伤我,我请他跳一下看看!”

老师盘问了我们两人半天,没有任何结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老师只好放我们回去了。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整个教学楼里静悄悄的,我们一前一后的下楼,两人都不作声的沉默着。这时,身后的卫尔斯终于忍不住问道:“喂,今天你怎么这么反常?”

我装作听不见的自顾自的往下走,全当他是个隐身人。卫尔斯按捺不住一把拉住我手臂往某个方向走去,“跟我走!”

我没有反对,跟他来到学校后面一间器材室里站定,这里空无一人。卫尔斯忍着气劝道:“我们不要斗气了好不好?这一整天我快憋疯了!”

“是你先无理取闹,你先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我默着脸,双手抱胸说道。

“是,我是说过,我是男生,当然很要面子,当时是冲口而出的嘛!”卫尔斯急红了眼睛,忙着为自己争辩。

听他这样说,我反而更加有气了,马上反击回去问道:“你什么意思?女生就不用要面子吗?”

“好好!我又讲错话!”他轻打自己嘴巴以示惩罚,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很虚荣,在人前就让着我一些嘛!昨天你走以后,我后悔得不得了,今天来了见到你,你又是一付冷冰冰的样子,我不知怎么跟你讲话,生怕你当众让我下不来台。”一整天他都过得很难受,看来哑巴也不是那么好装的。早知如何,何必当初。

听他这样说,我的脸色明显缓和许多。“我是那样霸道的人吗?”

“差不多吧。”他长长叹了口气。

我们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卫尔斯如释重负地说:“我们和好吧?”

“你这算不算跟我道歉?”我侧着头,笑问。

“你说是就是啰。”他没脾气地答道,一付任打任罚皆由他受的逊样。

看在他蛮有诚意的份上,我用力点下头,语气干脆地说:“我原谅你了。”其实到现在,我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了。

我们两人尽释前嫌,一起在墙边的长椅上坐下,现在还没有到下课的时间,我们自在的倚着椅背开始漫无目的聊天。卫尔斯想起我那天的打扮,美滋滋的赞道:“嗨!知道吗,你昨天的打扮好看极了!”

“真的?”被他一赞,我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漂亮的眉头高高扬起,笑成弯月般的眼眸直直斜睨着他,高兴之余不忘带着几分谦虚的口气回道:“不象你讲的那样夸张啦,一般而已。”

我平时一贯喜欢穿男装,连老师都在我的坚持之下,取了一套男式校服给我,据说这创了枫林开校以来第一个女生穿男装的先例。不过,我偶尔穿一下女装,样子同样差不到哪儿去。

卫尔斯显得比我还美,乐滋滋的大言不惭地说道:“你是故意打扮的漂亮些来见我是吧?你是见我追林纳,心有妨嫉,故意穿的很别致,好让我看了后悔,对吧?你一定是暗恋我不好意思承认!女孩子都这样!”他做出一付见多识广的样子。

简直是无稽之谈。

“胡扯!”我的唇角绽放出一记灿烂的笑花,好一个自大狂!

“那你为什么偏偏昨天穿那么漂亮,因为我叫你来我家嘛,否认也没用。”他一心认定就是这个原因,心生得意的说。

我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一面手指着他,笑骂道:“真没见过你这样臭美的人!我哪会看上你?别忘了我爱的是天剑,我还写情书给他呢。”

“他?”他比我更放肆地大笑,笑得比我的声音还大,他手臂搭在我肩上,无比得意的问:“就是那封出自我手笔的情深意切的情书?”之后,我们两人笑作一团,卫尔斯伏在我肩上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就在我们无所顾忌的大笑时,突然听到门外一声惊呼:“天哥!”是考利的声音。刹时,我们的笑声嘎然止住,吃惊的相互对视。

不是吧,天剑在附近?这个消息简直跳得我面如土色,为了证实什么,我一骨碌跳起来,冲到窗前往外看。只见考利在向天剑追去,而后者正面色阴沉的从器材室后门疾步走出。

天哪!天剑怎么也在这里?那他们的谈话岂不全听到了?我苦着脸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该死,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这种事也被我遇上。完蛋了,这下有好戏瞧了。一颗心直直沉向无尽的深渊!

目送天剑的身影消失于视际,我们两人全傻眼了,半晌,卫尔斯才外强中干的悄声问:“我们没有说什么过头的话吧?”

我欲哭无泪地叹气:“好像不该说得全说了。”这下死定了!

“唉,完了。”他叹气。

他们耸拉着肩膀一起回到班里,林纳见我们脸色不对,关心的跑上前问:“你们招了?”

“没有。”我有气无力的摇头。

“那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我和卫尔斯不约而同的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气。

放学时,我们两人最后离开校门,卫尔斯仰天长叹一声:“可怜,我还没收到我爸一封信,太惨了!”

他惨?好象不是吧,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谁还惨得过我!

和他们分手后,我开始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刚到白天在器材室里被天剑听去的尴尬情形和他阴沉的脸色,心止不住的下沉。不知为什么,我很怕天剑。从小到大从未怕过什么人的我在面对他时,总能感觉到自他身上袭来的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大概就是别人口中所讲的气势。天剑太强势,仅仅一言不发直盯着看都能令人感觉到凌人的气势。尤其当他生气时,那眼神更是有如刀锋般冰冷刺骨。

我知道有道难关正横亘在自己面前,避无可避。天晓得天剑会如何对待我!

顶着繁星满天,一身疲倦的我终于回来了。中途经过天剑的公寓,我蹑手蹑脚,每一步都高抬轻放,屏息凝神,格外的小心。直到自己家门口方长长松了一口气,提在胸口的一颗心安然落回原位。太好了,这个时间他一定睡了,今天算是躲过去了!我暗自幸庆着。

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猛然间,门被从里面拉开,一只手袭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拖了进去。房门被大力的拍上,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我耳鼓嗡嗡作响,短暂的瞬间,我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在头顶上方喘息,还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怒气直笼罩下来。我立刻明白了,是天剑!黑暗中,他扯住我的头发把我推进卧室,紧接着狠狠甩了我一记耳光。一时间,我懵了,不知该做何反应?借着淡淡的月色,我看见他满含愤怒的黑眸死盯着自己!我确信,此刻,他连整死我的心都有!一时间,我惊愣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求饶能管用的话,我立刻就给他跪下,要不,马上逃跑?不行,跑不出去?大声呼救?那太丢脸了!呆呆的站立的几秒中我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一动也没动,脚步如同钉在地上一般。

我们面面相对,急风骤雨般的情势出现了难得的平静场面,然而原本就显得寂静的四周,此刻这种沉默更令人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他伸手过来,我下意识的想躲,他已圈住我的肩,将我搂进怀中紧紧地抱住。

我脑中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应该盛怒才对,为什么又抱住我?越来越摸不清他的脾气了。我脑子越发得不灵光了,这时更无力思考。我们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的,近到可以感觉到双方的心跳声,一个沉稳有力,一个跳得飞快。

很快,他最先恢复过来,放开了我,脸上恢复成原来的面目,一贯平常的语调说:“去做些饭来,我还没有吃晚饭。”

沉默中,我匆匆的做了一餐简单的晚饭端出来,天剑吃得很少,我几乎食不下咽。吃完饭后,天剑看着我,久久无语,最后只问了一句:“你和卫尔斯是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与从前的答案一样。

他静静的点点头,稍待了一刻,起身告辞。我送他到门口,临走前,他转过身,伸出双臂重新将我揽在怀里,依依不舍的让气息环绕在我的面庞周围,最后他的唇游移到我唇边,轻吻了一下,“晚上关好门。”他低语道。

目送他离去,我仍呆呆的站在门口,好半天才动作僵硬的关上门。这个吻是冰凉的,使我更加感到心乱如麻,找不到自己的感觉了。第二日早上起床大脑恢复了正常运转,我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天剑怎么进的我的公寓?

外国文学课上,每个同学都戴着耳机听外文欣赏并反复地跟读,我们早在那边时就已经把它当作通用语言的一种应用自如了。而现在却还要装模作样的跟着大家一起念念有词。正当我心不在焉跟读时,耳机里传来了卫尔斯的声音。他在前面的座位上通过电脑调成对话状态,发来一句问候:“老婆,你还好吧?”声音中透着关心之情。

“还平安的活着,这算好还是不好?”我有气无力的回答。

“好消息!”他松了口气。“我的心放下一半来。”

听着他如释重负的声音,我很感动:“你呢?天剑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但是卡西奥来了,他是谁你知道吗?有那边的时候唯一让我害怕的人就是他。他老子是遗传基因工程学的专家,瞧他不起眼,身手比咱们强的可不是一两倍。昨天他警告我离你远点儿。奇怪,他跟咱们的事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他暗恋着你呐?好家伙,我的情敌可真不少。”他苦笑。

“都怪你这么不正经才找来这么多麻烦!”我责怪道。

“对不起,老婆。都是我不好。”他认真的说。“我低估了你的魅力。从现在起,你要和我保持一定距离,好堵住他人的嘴,免得他们说闲话。”

“我看你是怕卡西奥才是真的。”嘴边泛起一丝笑意,我忍不住戳穿他,一语击中了他的心里话。

“也有这个成份,你也不想你老公年纪轻轻就给人打死吧?”他哭丧道。

我笑起来,“省省吧,当心又给人听到。”

“谁听得到,听到也听不懂。”他嘻笑着说。我们用的是军方内部的暗语,除非是同伴,别人谁也听不懂的。“不过老婆,我们只是使障眼法给人家看而已,你可给我端正举止,千万别给我戴绿帽子。”

我轻笑,用另一种语言极华丽的骂他一通,再他不住追问声中,从容的关掉通话系统,一个人独自笑起来。

“光---明---!”林纳特有的细声细气的甜音传来,只有她才会用这么嗲声哆气的声音叫起我一身鸡皮疙瘩。

“小姐有何指教?”光明双手交叉拄在下巴处,百无聊赖地问。

“你看你,刚刚还一脸笑一见我就这个样子?我很无聊吗?”她嗔道,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我。

我微笑不语,只是盯着她看,最后她一跺脚走了。隔几排之外的卫尔斯朝这边竖了竖大姆指,我得意地回他一个标准童子军军礼,手指向眉梢掌心向前,行了一礼。

喧嚣一时的学生会竞选终于结束了,结果公布出来,天剑顺利当选学生会会长,这个结果令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选天剑。

一起来的同伴中卡西奥是个格斗高手,是天剑手下的一员干将,为了拢络他,天剑对社团预算等方面格外关心格斗队,因为,前不久,卡西奥刚被吸收进去,并且有取代原格斗队长的潜质。

听说同伴都有报名参加社团活动,我和卫尔斯也开始考虑参加一个什么社团好,卫尔斯建议我参加唱诗班,因为在那边,我就是唱诗班的一员。在此之前我曾看过校唱诗班成员的排练,觉得傻气之极,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有些女子文艺社主动前来邀请我加入,一想到那些有很多小女生参与的社团活动心就烦,同样一概拒绝。最后我选择了新闻社。卫尔斯则想参加格斗社,当他兴冲冲赶到报名处,发现卡西奥站在他前面,二话不说,当即打了退堂鼓。“我还是好好活着吧!”他对我说。

我有了归属,后面的时间便陪着卫尔斯转各个社团,后来,我发现每个社团里都有一个我们的同伴在里面,卫尔斯不想和他们打交道,我建议说:“不然你来新闻社吧?”

卫尔斯看了我一眼,正色道:“我已被禁止加入新闻社了。”我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一定是天剑的意思了。

我们只好继续找社团。卫尔斯问我,我的父母是哪个工程的学者,我不答。同样的问题丢回给卫尔斯,他也同样不答。虽然如此,可我们谁也不敢小瞧谁。因为军方研究中心的学者哪个都是各行的顶级学者,况且这次有资格出来的更是少数中的少数。比如天剑,他只是一个少年就可以独自组装一台国际远程通讯系统。可见他父母的水平更是高不可测。

听说林纳在家政社,我拉了卫尔斯跑去骗吃骗喝。上次我很不给林纳面子,所以一看到我们来了,林纳扭头对我们不理不睬。卫尔斯似乎早把她忘了,面对其他女生的热情,左右逢源不亦乐乎。有几个女生把刚做好的点心端来给我尝尝,一旁抱胸而立的林纳扫了一眼她们的作品,冷冷地说:“火候过了,下回记得时间定的短些。”

“是,多谢指点。”那些女生好象很怕她,忙端着各自的点心灰溜溜的散去。林纳把她的甜点用玻璃盒装好,气哼哼的往我手上一放,口气坏坏地说:“不怕中毒就去吃!毒死最好!”

林纳貌似冰凉,其实心蛮好的一个人。

我当即眉开眼笑的接过来,“我可不是来假公济私的。”说完这一句,公事公办的从包里取出新闻社新发的相机给甜点认真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这才开始品尝,口中还不忘含含糊糊的说:“如果好的话我会写报道给你们。”林纳忍不住笑了。

身边围拢着一班小女生,她们看着制作精良的点心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林纳面露不悦之色,对围上来的女生们斥道:“别乱哄哄的,象什么样子!都回自已位子上去!”原来她是家政化的社长。

甜点果然非同寻常。做得好吃极了。喜欢吃甜食的我决心与林纳搞好关系,心道:她就算勾引我也不怕,只要有好东西吃良心算什么?林纳要用她的点心付帐,我就把良心分份卖给她。为了不让别人争,我得想办法把她垄断过来。想罢,我笑眯眯的把林纳叫到一旁,语重心长的低声劝道:“你是社长,要用功在指点别人身上,不要总是自已动手。”

林纳讶异地望着我,不解其意。我索性说开了,“如果你手痒一定要作就作给我吃,怎么样?我可以每周写专稿夸你!”

林纳听明白了,原来自己做的点心很对我的口味,立刻笑逐颜开恢复成一副****本性,手臂往我肩上一搭,嗲声嗲气地笑道:“光明,你怎么谢我啊?”

“啊?怎么谢?”我愣住了,头脑一时卡壳住,“你不会想我非礼你吧?”

林纳大笑,笑得花枝乱颤。“那换我非礼你好了!”她用力拍了拍我的肩头,轻佻的拧了一下我的脸,笑着跑开了。

卫尔斯朝这边走过来,手搭上我的肩头,亲密地问:“喂,老婆,你怎么哄得她这么开心?她让你吃她豆腐?”

什么话,这个卫尔斯说不出别的好听的词了。

我推开他的头,驱逐到一边,笑骂道:“一脑的色情思想!走啦!收工!”手捧着一盒的点心凯旋而归。

捧着一袋子林纳送来的蛋塔步行回家,经过天剑的公寓我发现门前停有许多机车,看到熟悉的款式,我立刻明白原来同伴们到了,一定是天剑把他们召集来的。我绕到楼后面,把纸袋放在树下,轻身向上一跃攀上了树干上方,透过稀疏的树叶,从高高的后窗望进去,十几个人正坐在天剑的客厅里开会。客厅的格局同我的客厅一样,天剑靠坐在沙发右侧,这是他一贯坐的位置,即使在我家里也是坐在相同的位置。我继续上攀,跳到他的公寓顶上,从阁楼天窗再跳进去下到二楼听他们说话。听了一会儿,我明白了,原来天剑让他们每个人分别参加不同的社团,然后挤掉原来的社长取而代之。

野心!没料到这一帮人竟然这么不安于现状,还训我呢,我只是跳跳楼而已。

听了一会儿,我对后面的内容不大感兴趣,于是我又从阁楼跳出来,顺着原路返回,再沿着树干滑落下来,最后弯腰拾起地上的点心袋,准备抱着回公寓。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在喊:“嗨!”

在喊我吗?我转身去看,侧头作询问状。

出声叫住我的那个人正是他们中的一个,此人有张娃娃脸,一侧的耳朵上摘着枚银色耳钉,加上一头令女生无比艳羡的柔顺秀发,直垂到肩头,精致的五官在秀发的衬托下显得俊秀非凡,足以跟影视明星相媲美!此刻他正趴在窗口望着我,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看他的眼神似乎在说,小偷!被我发现了!

转眼间,这位娃娃脸的男生周围出现了其它人,纷纷趴到窗前张望。天剑的面孔出现在另一面玻璃窗后面,看到是我,他走出别墅来到后面,一部分人跟着他后面跑来看热闹。先前发现我的那位男生看看我,又看看天剑,不知该怎么指控。我站在原地,对天剑视若无睹,却侧头盯着娃娃脸男生问道:“这位同学叫住我做什么?”

娃娃脸男生指住我正要说话,天剑伸手制止他,冲我命令道:“光明跟我来。”又扭头对其它人说:“我们回去继续。”

每个人都好奇地向我投来一眼,然后依天剑的话回去了,最后剩下我和仍站在原地的天剑。等他们都回去,我从后面溜掉就万事大吉了。我想好了跑路的主意。不想,天剑停在最后,眼睛一直看着我,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一样,直看得我打消逃跑的念头乖乖走过来。

他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这才调头往回走。

老猫怎么这么精明,他分明猜透了我的想法才有意留在最后等我的。

真是我的克星啊。经过他身边,我从纸袋里取出一块蛋糕,百分百一副温柔女孩的口气地说:“来,尝尝看,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天剑感到很不自在,躲开了送到口边的点心,并加快步伐。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有些困扰。如果此时有人回头的话,一定会看到我脸上的漫不经心的表情和几乎不易觉察的恶作剧的笑容。

回到别墅,我随意坐在一个不知谁抛来的垫子上,还有好几个人同我一样席地而坐。他们都扭头好奇的打量我这个团体中唯一的女生。我盘脚而坐,手拄着下巴,笑眯眯地跟每个人打招呼。但是天剑一开口,大家立刻把头转向他。“我们刚好在谈新闻社的问题,现在的新闻社是一个只登八卦消息的小儿科社团,他们的社长也只是个没头脑的愣小子,将来,在学生会的帮助下,它一定得发挥学生会喉舌的作用。领导学生的思维导向,敢于揭露真相,以增加对我们有利的筹码。”

天剑俨然一副政客发表言论,只是学生就这么大野心!我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不小心从脸上显露出来。天剑扫了这边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一字一句地说:“前提是光明必须当上新闻社的社长。”

呃?没听错吧,让我当新闻社的社长?

听了天剑的话,同伴们齐齐把头转向手中抱着点心袋的我。怎么还有我的事?我可不想多管闲事,尤其不愿跟他们同流合污。怔住少顷,我作出难为情的样子,客气地推脱道:“我?我能力有限,恐怕不行?”

考利说:“要不要考虑一下别的人?”

“不用了,她行。”天剑打断他的话的同时,也杜绝了其它有相同想法的人。“下一项是关于卫的事。”说到这儿,他表情明显不悦。我猛然抬起头,脸上带着惊讶地表情看向天剑:关卫尔斯什么事?

天剑看着手中的几张纸,“这小子不肯帮我们的话就看住他,卡西奥,你把他收到进你的格斗社。”

卡西奥?这个名字顿时引起我的注意我,调转视线向他望去,只见叫卡西奥的那个男生坐在离天剑很近的地方—沙发扶手上,身子懒洋洋的斜倚着沙发背,手臂搭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沙发。刚才留意所有人时竟没有注意到他。听说卡西奥是个格斗天才,在那边的时候就久闻他的大名。他体格健壮,个子比她稍高一些,不过在男生中间属中等而已。他相貌清秀,看不出象很会打架的样子。而且他笑的时候,脸上会露出狡猾的笑容,那种让女人眩晕的笑容。

就见他懒洋洋的说:“他如果来格斗社的话,没问题,他不来我也不能去拖他呀。”说完话,他大概感应到我的目光,扭头向我看过来,我们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都不作声的静静看着。最后卡西奥挑了挑眉,笑了一下,将视线调往它处。因为这时,留意到我们过份举止的天剑有意咳了一声,打断了卡西奥长久的注视。

天剑望着我,我佯装不懂,睁着一双不解的眼眸回望着,直到天剑收回视线淡淡说了一句:“这件事我再想办法,总之,为了我们这一群人在这里的日子愉快自在,就由我们来制定规矩吧。”

我心里偷笑,参加会议没问题,但是我不做任何表态,这样才会无事一身轻。

开会结束,大家纷纷站起来道别向外走,我正要离去,背后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回头一看,卡西奥露出阳光一样的笑容在看着我:“你好,光明,久闻大名。”

“我很有名吗?”我奇怪地问。

“是,在那边的时候。”

“我不信,唱诗班那么多人,我只是一般水平而已。”我谦虚道。

卡西奥的嘴角扯出一分似笑非笑,“是校外有些人说的,认识真伍他们吗?”

真伍?我岂会不知,当年我们曾因某件事还打过一架呢!我轻笑:“他们呀,常欺负我们弱小女生,听说是青蓝会的!真有趣!”

卡西奥听我自称弱小女生,很有风度的笑了一下:“我也是青蓝会的!”说罢,出门了。

什么?他也是青蓝会的?这么巧?我意外的停住了脚步。

青蓝会是早期军部管辖区外面的一群对格斗感兴趣的年轻人们自发组织起来的团体,他们经常聚在一起交流技巧,后来换了一位野心很大的头目,逐渐将青蓝会发展成为当地一门实力帮派。真伍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的是卡西奥也是其中一员。想罢,扬了扬眉,举步准备离去,这时,身后的天剑扯住了我手臂。

他好象有事要讲的样子,背手立在门口,待众人的机车离去后带我回客厅,“你不想给那边写封信吗?”

写信?我当然求之不得的事!我忙高兴的点点头。

坐在桌上,借他的笔纸开始给父母写信。看着那封信传真出去,我有点理屈的问:“有什么要我做的吗?”我想,他一定是先给点好处再指挥我去为他作这作那。

不料,他语气平淡地说:“没什么,帮我作晚饭吧,我刚把工人辞了。”

我愣住了。虽然做饭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给他做饭,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莫名感觉。

见我仍立在原地,他反问:“难道你不饿吗?”

我呆呆的把手中的点心袋递过去,他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问:“你作的?”

我摇摇头,老实地说:“从家政社骗来的。”坐在他的沙发上,不作声。

他只尝了一口就丢在一旁,“还是作饭去吧,我吃不惯这个。”

作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象一个妻子,尽着家庭主妇的义务,想到天剑那次抱我的方式,似乎也完全以丈夫的姿态自居。我有些搞不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他的举动令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以为他会借吃饭的时候吩咐我做事,直到吃完饭,天剑也没有说过什么,令我如梗在喉。

他的行为与平日有些反常。

“我送你回去。”吃完饭,他抓起外衣说道。

我拎上背包,看见那袋点心被天剑丢进了拉圾筒。他揽着我的肩,我们无语的并肩走,步调一致的和谐感和从未有过的近距离接触,我心里突然涌起一波不言而喻的默契感觉。

月光下,双人影子晃来晃去,不时的交织在一起。

第二天我和卫尔斯结伴去吃午饭,学校餐厅人很多,三个打饭的窗口排起了长龙,学生们都在等着打饭。我拉着卫尔斯排到其中一支队伍的未尾。

等待期间,我身旁有个声音在奇怪的问:“卫尔斯是她什么人?她不是天剑的…..”

我顺着声音望去,看到那日老猫开会当场抓获她的人正排在另一条打饭的队伍中盯着她看,他身边是卡西奥。

卫尔斯看了卡西奥一眼,低声说:“你先去坐下,我再端过去给你。”

我没动。因为我知道,卫尔斯只有和我在一起会比他一个人安全的多。卡西奥朝我会意的一笑。

一会儿,我们打完饭经过卡西奥他们吃饭的那张桌子,卡西奥抬起头,示意托着餐盒的卫尔斯到他的桌子这边来。他叫高斯往旁边移一下,身边的那个娃娃脸同伴让了让,用费解的目光打量我。我心中不快,于是每当他看过来时,我就同样笑盈盈的盯着他,一直看到他视线躲闪开。

高斯冷漠着脸低头吃饭,我猜他心里一定在骂我,不介意的笑了笑。

卫尔斯坐在我左边,卡西奥则坐在我右边。卡西奥已经吃饱了,一边看着我们吃饭,一边问道:“卫尔斯,同伴们都选好社团了,你考虑好加入哪个社团了吗?”

卫尔斯努力把口中的食物嚼烂咽净,然后才答:“嗯我加入园艺社。”我看了卫尔斯一眼,他低头在吃饭,没有接触我的目光。其实他还没有加入任何社团呢。

“园艺社?”卡西奥一听,有些意外的停了一下,“园艺社是个无趣的地方,你比较适合参加格斗社,我觉得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你觉得呢?光明?”卡西奥将头转向我,他在征求赞成票,我有意忽略他的目光,装出一副仿佛刚听到的样子,“啊?他吗?我不清楚?”

也许卡西奥明白了什么,此时我还不是他的战友,于是视线又回到卫尔斯身上。卫尔斯平时总是嘻皮笑脸,此时却难得的郑重思虑说:“我不行,你的成就让我比较没有信心,我无论如何是比不上你的。”

“我会帮你。”卡西奥诚恳地说。

卫尔斯沉默了,不知为什么他看了我一眼。我低头仔细的在吃饭,貌似浑然不觉。卫尔斯在卡西奥一脸期待的目光终于缓缓点头。

卡西奥终于争取到了答复,显得很高兴。“明天开始吧,我会把你介绍给他人。”说完站起身,叫上高斯一起走人:“你们继续吧。”他们离去了。

卫尔斯和我依然沉默的吃饭,过了一会儿,卫尔斯抬头说:“我答应他了。”

“这是你的选择,作为朋友,我支持你所作的决定。”我仿佛什么都没有想。

“可我是因为你才这样决定的。”卫尔斯一下子变得很愤怒,带着怨气的说:“我以为你和他是一边的,刚才他同我讲话的时候一直观察你。你们早就认识是吧?原来你并不在意我作什么决定,是吧?”

我摇了摇头,抬眼正视他:“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第一,我们的确认识,那是因为你曾想提起他的名字,我留了心。而他从那边听说过我的名字,所以见面打了个招呼而已;第二,我的确不在意你的选择,因为我以为你会拒绝,我以为你是个勇敢的人,你不是无视卡西奥的告戒而和我在一起吗?有什么理由会在这件事上让步呢?第三,我是你的朋友,就绝不会背叛你站到他那一边;第四,他总是望我是因为他知道我不怕他,他不是看我的反应,这么说你信吗?”

卫尔斯愣了一愣,低下头,低道:“不信。”

我面无表情的再次看了他一眼,端起自己的食物向几个桌子之外的林纳走去,表情冷冷的。

放学后,林纳陪我一起走,她不解的问:“你家离这里并不近,为什么你坚持步行呢?”

“自在啊,一面游荡一面回家有种自由的感觉。”我漫不经心的仰起头,背着手享受着风的味道。“在那边时,都是唱诗班的女孩子们一起爬墙出去,去玩,被抓回来还说是到野外练声去了。”我自失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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