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田地里最后一场收割伴随着雨水降落圆满完成了。慕云东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指挥着这群慕云逸留下的精锐部队去帮忙百姓们的收粮劳作。
林宏急匆匆的骑马奔了过来,田埂的路很是泥泞,好几次他座下的马都险些摔进田里。“爷,那小子又晕了,这回好像高烧了。夜姑娘下令把人放下来了。”
“什么?她亲自去放的?”慕云东有些怒气,他才是这个军营的主帅,凭什么她一个丫头说放就放。
“是。”
“我回去看看!”他说不清为何气怒,总之心中耿耿于怀,就好像夜梓焰放人的举动是因为那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关键是那个男人扬言要娶她。
林宏见他头也不回的骑着自己的马跑了,心下一急这才想起了还有一件事未曾禀报呢。“爷,您慢点,六殿下来了!”他一面狂奔着追上去,一面招手呼喊,奈何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一会的功夫他家主子就没了人影。
慕云羲日夜兼程,连着几日未曾睡过几个时辰,终于将原本半个多月的路程在八天之内走完了。半路下起小雨,淋到军营他早已经浑身湿透了,林宏命人给他找来了换洗的衣裳这才赶过去通知慕云东的。
因着林宏的吩咐,营中原本不认识慕云羲的人对他也很是恭敬,能得到林将军礼待的想必也是个大人物。
盯着后备军的称谓,慕云东对整个军营的布防都很松散,除了前些天某个傻瓜盗匪来袭,几乎没人盯上他们。慕云羲在四周走了一遭,虽然觉得这平静松散的不似军营的地方有古怪,可却怎么也察觉不出哪里古怪。“老七在玩什么花样?”
“爷,我们刚刚去四周看来,只有一座营帐千面有重兵把守。”几个下属一面回报,一面将人引向那个营帐。
夜梓焰给地上躺着的人把了把脉,虽然虚弱但好在还有一口气在。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怎么得罪慕云东了,向来不会下重手处罚人的慕云东也会这样对待这个瘦弱少年。
掌间荧荧绿光顺着少年的腹部缓缓向胸口推进,原本毫无血色的少年,脸上缓缓泛出点微红,干裂的唇瓣慢慢闭合最后与常人无异。夜梓焰迅速将手推向他的脖颈处,几乎能卡住他的脖子扼住其咽喉。少年忽的侧过身子,一口乌黑的血吐了出来,猛烈地咳嗽了许久才缓过气来。
夜梓焰倒了杯茶水递过来,“漱漱口吧!”气血淤积,想来受了不少折磨。
少年迷蒙的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长发高高梳起,绾作男子发髻,一身骑马装英气逼人,腰间别着一把弯弯的匕首,另一侧是卷好的马鞭,身上的衣物有些潮湿。他蓦然想起自己方才好像还被吊在外面的高架上,“你……你们用心太险恶了,真想弄死我啊!”
“你怎么得罪慕云东了?”夜梓焰打落他指向自己的手,见他有力气说话了,便不再费神,转身自己个自己倒了杯茶,端坐在榻上。正想调侃一下他,却发现帐外有人偷看,“什么人?”
慕云羲忽然松开手,帘子耷拉下来的瞬间慕云东从背后出现,单手压制住他的肩膀,“六哥何时养成了这听墙根的毛病了?”
慕云羲这才发现方才跟着自己的几个下属已然晕在了地上,看来是自己方才太专注了,竟然没发现身后有人。
夜梓焰急忙冲了出来,眼前的两人让她微微一愣,“六殿下?”来西陵之前她调查过西陵王室。这个六殿下乃继后嫡子,与慕云清、慕云逸乃至眼前的慕云东都不曾交好,今日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墨凉城出事了,那么公主呢,醒了吗?“慕云东,是不是公主……”惊觉自己似乎失言了,她急忙扯着慕云东的手往旁边走去,丝毫不在意外面的雨水。
慕云东急忙扯着斗笠戴在她头上,“什么事情这么急?”
“公主是不是醒了,他怎么会来这里,那些军队你藏好了吗?”
慕云东苦笑了笑,他们多久没说话了,这小妮子一上来就说了那么多句,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丝毫不关他的事情,“你放心,军队没事。至于你家公主醒没醒,我就不知道了。他嘛……他的来意我还没有来得及问。”
慕云羲现在根本不关心这俩人当着自己的面窃窃私语,只是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子,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救妍儿的话,那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了。而且巧合的是她与慕云东很熟,依着慕云东对秦妍的那份心意,此事一定能成。那么他就没必要受制于那些盛气凌人的东盛人了。
“七弟,本王有要事找你商量!”
慕云羲的忽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论,慕云东愣了愣,自觉和他无话可说,奈何也不好公然驳了他面子,只好应和道:“林宏,请六殿下去主帐,我一会过来。”说罢转身看向夜梓焰,“你还没有说清楚,为何要救他,难不成你还真想着做他嫂子,成为别人的压寨夫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夜梓焰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我不过是看他可怜罢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吗?他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得罪我,我就是看不惯他,厌弃他,所以就要折磨他!”
“你!”夜梓焰忽然觉得慕云东很是无理取闹,“简直不可理喻!”原本就不想理会他,现在更不想说话了!
“你干嘛去,又去看他?”他忽然抓住夜梓焰的手腕,用力扯向自己怀里,“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跟他走?”
夜梓焰猛然张开结界,将慕云东隔在三步之外,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别没事找事,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六殿下在等你,还不快过去。”
慕云东呆愣在原地,似乎在为自己方才的事态找出一个理由,但好似没有任何一个借口能解释这样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