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梓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慕云清,最后还是无言的上了马车。
“对不起,我……我不该今天带你去安平侯府的。”
段悠然没有理会他,定定的站在慕云清面前,小心翼翼的解下腰间别着的包裹,“姐夫,这个东西对你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把它交给你保管,我要你保证只要你在一日,它便会毫发无损!”
“这……这是什么?”他打开包裹,入眼的是一方雕工细致的香炉,正想要揭开盖子的时候被段悠然挡住了,“它不是妖鼎,你要相信我,它不是。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就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燃一勺灵犀香。还有,我房里有些药对秦旭的病有用,麻烦姐夫差人送过去吧!”
“我信你就是。”慕云清叹了口气,小心的将锁魂鼎包好,这才目送这两人离去。
“小十三,随我回府。”
“可是二哥,你就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可是好奇的紧,“还有这诡异的天色,明天不知道那些个太史令该如何胡说八道了。”
慕云清叹了口气,颠了颠手中的铜鼎,虽然不知道这小香炉有什么重要作用,但是既然保证了,便要信守诺言。
他拍了拍慕云恒,“你若不愿意随我回去,那就跑个腿去你七哥府上,让他去问问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慕云清苦笑了笑,不是自己不想知道,只是他若开口问,得到的答案必然是相安无事,多年来皆是如此,他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呢。
一日之内,天色大变,不过隔了一夜,太史令果然呈报了大凶之兆的奏折。自从参政议政,慕云恒对这些朝臣多少有些了解,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念及慕云逸如他这般大时已经封王了,心中不由的有些跃跃欲试,奈何天下太平,没什么上阵杀敌的机会。
西陵王脸色暗沉,眉眼之间满是疲倦,年过五十之后身子越发的差了。诸多朝政几乎全部移交给了慕云清,朝廷上下几乎以他马首是瞻,当年盛宠一时的太子早已经成为记忆中的一抹尘埃,世人就是这么善忘的。
安王移步向前:“儿臣有本启奏,据闻此次异象始于逸王府上空。既是大凶之兆,九弟今日又托病未曾上朝,不知是否府上出了什么事?”
“臣早前听闻九王妃随异象出生,乃是东盛人所众知的灾星,臣恐怕她会危及西陵江山社稷!”
此言一出,朝臣们纷纷出来应和,一个个说的好似亲眼所见,有理有据且理直气壮。
慕云恒在朝上甚少发言,今日却是忍不住上前,不过少年心性,一出去就将最近的言官踹翻在地,“父皇,此等无稽之谈竟然能被搬上朝堂之上,我西陵的俸禄难不成尽养这一群捕风捉影的废物?”
西陵王蹙眉瞪了他一眼,虽然打小就宠着他,但是当着他的面殴打朝臣也是太过了一些,“放肆,小十三,你这成何体统。”
“启禀父王,儿臣方才看见十三弟上前的时候陈大人的身子阻了去路,依儿臣所见,十三弟不过是心急了一些,不小心碰倒了陈大人。殊不知,文官体弱,哪里经得起他这么个横冲直撞的小蛮牛。”慕云东一番解说瞬间消去了西陵王刚刚冒头的火气。他无奈的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门,“一个个的都不能让寡人省心,异象一事交由太史令主司,解决办法直接呈递给清王,不必回禀寡人了。至于九王妃的事情,你们是我西陵国之栋梁,寡人不希望再听见这样的无稽之谈,扰乱民心!”
“父王!”安王还想说什么,西陵王却并未做停留,径直的下朝了。慕云羲心情郁结,却也无可奈何。他一直不太明白,为何他攻下了南冥,这么大的功劳摆在这里,父王对慕云清那个只会动嘴皮子的家伙宠爱日盛。
“云羲,你怎么了?”秦妍一袭秋香色缀花长裙,亭亭玉立于六角云纹顶的马车旁,见慕云羲从宫里出来便缓步迎了上去,“心情不好?”
他本无心理会秦妍的关心,奈何慕云清和慕云东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他脸色一转,单手与她十指相扣,赔上一张笑脸心疼道:“劳驾娘子在此等候为夫了,我们回去吧。”
秦妍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妥,这才伸手与他握在一起,心中却是百味陈杂。疑惑不安的看了看身边的人,这个男人对自己到底几分真心,这么多天让自己等在宫门前只为了惹怒慕云东吗?
“明天起我不会来了。”
慕云羲还在为今早的事情不高兴,并未在意身边的人说了什么,直到秦妍重复了一次才问道:“你说什么?难不成你对他……”
“你在想什么啊?怀疑我吗?”秦妍向来心性高傲,受不得如此质疑的目光,“停车,我要下车。”
“你去哪儿?”
“听说旭儿今日能起床了,我回去看看他,你先回去吧。”反正也不曾踏足侯府过来哪怕瞧上一眼,关心一句,今日她也不会相邀了。
安平侯府门前冷清,近来进出的只有大夫。慕云东在门前徘徊好久仍旧没敢踏足。
秦妍是徒步从下车处走回来的,脚步一瘸一拐,似是有些不舒服。门前的背影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此刻静静的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秦妍垂头痴痴的笑了,可随即又忆起了自己的身份,故作端庄的走过去,“七王爷何故在此徘徊?”
“妍……原是安王妃,我这里有些药对世子的病有点作用,想着闲来无事,就送过来了。”昨日去九王府问情况,被慕云清告知悠然房里备好的药,思前想后还是自己送过来了
他还是这样不习惯使唤下人,今日又是脸林宏都没有带,“你随我一起进来吧。”鬼使神差的,她邀请慕云东一同进去了。
安平侯向来心细,对于慕云东送来的药必然不会轻信之,秦妍从他手里接过药瓶子,完全接手了药,这才取信了这只老狐狸。
只是一天的时间,秦旭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只是行动迟缓,表情也略显迟钝,往日里那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如今竟憔悴至此,秦妍不经又心疼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