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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识定身符

上官亮信心满满,准备独自踏入江湖。

只是,尚未真正踏入,问题接踵而来:一日需要三餐,而他根本就没有钱……

长生不老孔方钱/穷人玩命富人颠/法力无常通神鬼/几多欢喜几多怨

这首小诗,写活了许多人面对金钱时的那种欲罢不能的心理。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日日难,对于一个出门在外的人来说,没有钱的日子里,那种生活的艰难是可想而知的。

上官亮原本出自官宦之家,从小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即便到了朝拜山庄,他的生活方式也一直未变,更兼朝拜山庄远离市区,他哪会知道金钱的重要!

现在,上官亮终于知道了!

上官亮已经独自闯江湖两个月了,他没有打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两个月里,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走出了朝拜山庄所在的群山,进入北庭北边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镇。正当他长长的松了口气,正欣喜于可以不用吃半生不熟的兽肉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麻烦:这里,他竟连半生不熟的兽肉都吃不上……

宝剑早就在半个月前让他当掉了,买了些包子勉强度日,他身上还有最后的几吊钱一直都舍不得花,明天的早饭还没有着落,也许又要挨饿……

他现在很是迷茫,不知道何去何从。

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他几乎是逢人就问,问他们知道不知道朝拜山庄。

最初,人们把他当成商人,告诉他,朝拜山庄只有月初才有生意;随后,人们把他当成乞丐,告诉他,朝拜山庄的采购专车每隔两天才会出门;最后,人们把他当成了疯子,每当他开口,人们就会开始翻白眼……

他现在很想回家。只是,由于出门太早,他现在除了知道他家在长安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最重要的是,长安距离北庭也不知道几千几万里,他即使飞也飞不过去;而即使他真的飞过去了,他也不知道他家的门朝向哪里……

一座高大的房屋的后面,一个空闲的狗窝,那是上官亮临时的宿舍。

他已经在这里整整住了五天了,不是不想走,而是不知道下一站该去哪里。

他的样子现在很是滑稽,头发蓬松,衣服越来越脏,他的样子越来越像乞丐……

在这里住了两天后,他发现这里其实还蛮不错。高大的房子可以为他挡风,周围也没有几个人注意他。最重要的事,这里长年难得有个乞丐,人们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施舍给他一个馒头或是半碗米饭……

最开始,上官亮实在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要么是深深的勾着头,要么就是埋头睡觉,从不和人对视,甚至很是愤怒,认为那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只是,最终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饥饿,一瞅四周没人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拿起馒头或米饭一口气干光……

慢慢的,上官亮不再难为情了,再有人实施的时候他也会伸手去接,也会说声谢谢。

当峭厉的西风把天空洗刷得愈高愈远的时候,当原野上的青草被摇曳得日渐枯黄的时候,秋天就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于是,天气逐渐变冷,夜晚开始变长。

三更天,上官亮依然跌坐于狗窝之内,驱动内息缓缓游走于经脉之中以抵御寒冷。他五心朝天,内心一片空明,呼吸似有似无,五内清凉,身心舒畅。

房屋上方传来的一声极为轻微的声音把上官亮从入定中唤醒了过来,他知道那是夜行人飞掠时带动空气所发出的声音。

听声音,这人的轻功不低,这让他很是好奇。

他知道,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练家子只怕都很难找出几个,突然出现了一个的轻功如此高明的人,他一定要看看什么情况!

舌尖一顶上腭,一提气,轻轻的一纵身,他也轻轻的飘上了房顶,远远的跟在前面的那道黑影后面。

那人的轻功虽高,但和上官亮比还是差了不少,丝毫不知道有人跟着他。

掠过不少地方,那道黑影终于在一个四合大院里停了下来,轻轻的跳下院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在辨认方位。

那人也许是有恃无恐,也许是运气不佳,却未料到那院子里养着十多条狼狗,一见到陌生人,立刻“汪汪”的叫唤着就扑了上去。

上官亮躲在屋顶上暗笑。借助月光和星光,他将那人的每一个动作都瞧得清清的,他知道那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却一点都不慌张。他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轻喝了一声“赦令!疾!”一扬手,那些纸朝着那些狼狗飞了过去,即刻那些狼狗就像中了魔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叫。

上官亮一愣。他看到那些狗每只都圆睁大眼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却不动也不叫,每一只的身上都贴着一张纸条。难道这些纸条上有什么名堂?

那人恨恨的瞪着这些狼狗,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狗东西!只可惜了我的这些花高价买来的定身符了!说不得下次只好再找赶尸匠多买些了!”言毕不再去管这些狼狗,转身向着一个房间走去。

很快,上官亮发现那个房间门旁火星一闪,接着一明一暗的,像是有人在抽烟一样。

上官亮悄悄的掠了过去。借助闪动的火星,他发现那人正趴在窗台上正向屋里吹烟。这人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落,用黑布蒙着脸,极像个贼。

那人向屋里吹了很长时间的烟,终于停了下来,弄熄了火星,几个翻滚,轻车熟路的进了屋。

他动作灵敏,翻滚之间悄无声息,仿佛一团棉花,显见得是个夜行的老手。

上官亮轻轻的跟了上去。屋内一团漆黑,偶尔传出一两声轻微的呓语声,那是个女子的房间。

深夜进人闺房,那八成是个采花贼!

那人溜进了屋,躲在墙角里倾听了许久,胆子立刻就大了起来。他淡定的朝着床走了过去,撩起了纱帐,轻轻的叫唤着:“心肝,宝贝……”,一掀被子就要往里钻。

正当他魂不守舍时,他突然感觉左边肩头让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猛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这人一愣,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怎么感觉有人在拍我肩膀?他奶奶的,总是这么疑神疑鬼!”说着又要向蚊帐里钻。

这一次,他感觉有人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这一次的感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刹那间那人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嗷”的一声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却发现身后依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人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鬼呀!”他怪叫一声,磨头就跑。

上官亮心里暗笑。他趁那人没注意掠过去在那人的肩头拍了两下,然后紧紧贴在那人身后,把那人吓了个半死。再一看,人家跑了,心想,看这人轻车熟路的样子,也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女子惨遭了毒手,今天既然让我碰上了就跟上去好好的吓吓他,让他以后收收手。于是,他轻轻几个纵身,跳到院子里,准备随后追去。

那些狼狗依然站在原处,圆睁双眼,浑身颤抖,只是不动也不叫,一副极度难受的样子。

上官亮很好奇。他曾听焦异行讲过一些江湖轶事,知道闷香、蒙汗药这些绿林人物常用的东西能让那些狼狗变成这样,却没有听说过一张纸条也能让那些狼狗变成这样。他慢慢的凑了上去,想看看那些纸条。

那些纸条都是些普通的黄表纸,只是上面都画着些奇怪的符号。也不知道那些奇怪的符号是用什么东西画上去的,迎着月光,那些符号闪闪发亮,显得异常神秘。

上官亮观看良久,轻轻的一撕一只狼狗身上的纸条,却不料那条狼狗身上的纸条一被撕下,立刻就恢复了行动,眼里闪动着凶光,汪汪的吼叫着朝着上官亮扑了上来。

那只狼狗的行动迅速凶猛,扑闪间碰掉了许多狼狗身上的纸条,于是更多的狼狗吼叫着扑了上来。

上官亮心里着急,他怕狼狗的叫声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害怕那个采花贼跑太远追不上,于是不再管那些狼狗,随手收好手里的纸条,向着那个采花贼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个采花贼其实并没有跑多远。他慌里慌张的,很快就让上官亮追上了。只是,上官亮也不想贸然上去拦住人家。上官亮的江湖经验有些不足,他害怕贸然上去反而会着了人家的道儿,于是他只想远远的跟在那人后面,好好的吓吓那人。

那人一口气跑出了数十里地,累得呼呼直喘。刚想停下来休息,却让上官亮跃上前去,轻轻的一巴掌削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说道:“跑!继续跑!男子汉敢作敢当,你小子你跑什么跑!”

却不料,那人一听这话,一下子被吓得瘫倒在地,哆里哆嗦的趴在地上朝着上官亮直磕响头:“四师叔!四大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是个送信的,别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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