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威武,四个的大字绣在黑红相间的镖旗上,远远看去猎猎迎风气势非凡。
一支镖队车马成行,皆有几十名趟子手驾车。镖队两侧各有数十骑在马上的镖师看护,一路浩浩荡荡开向汴梁城北门。
带头的镖师一身蓝绸劲装手持长枪,却是生的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这不是别人,正是红巾校尉贾三爷。为何叫贾三爷?你看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骑在马上斜眼撇着一侧的镖队,见到一趟马车出了队伍策马过去对着驾车的趟子手就是一鞭子。口中尚在骂骂咧咧:“你******瞎眼了,往哪赶车那?你要进护城河洗澡啊?”
那趟子手不敢争辩,连连在车旁作揖赔罪。待到把马车赶进车队,已离城门吊桥不远。
城门前守门的元兵远远见到这支镖队不由暗暗戒备,尤其看到押镖的镖师皆是提刀带剑,不由得更是严阵以待。
等车队到了吊桥跟前,早有一队元兵拦截。这队元兵中带兵的伍长当前伸手一拦道:“统统停下,挨个车辆皆要一一检查。”
那车上大箱小柜的,俱都贴着封条。箱子柜子里装的可都是引火的硫磺火药之类,却是如何能叫他们检查?
要不说贾三变成贾三爷就是不一样,这贾三爷一抬腿跳下马一步三晃的来到这伍长身前,却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这伍长见到贾三衣着华贵,不由心里没底。但职责所在,还是扬声问道:“你们哪来的?拿路条我看!”
‘啪’贾三不就分说就是一个大耳光呼在这伍长脸上,直接把这伍长打傻了。伍长身后的兵卒一见,各挺刀枪将贾三围在当中。贾三环目一望却不为所动,皮笑肉不笑的对这挨打的伍长问道:“知道我是谁不?”
伍长捂着脸,闻言心里直犯嘀咕:‘我哪知道你是谁啊?’。贾三笑道:“告诉你啊…你站好了!”贾三一声厉喝,伍长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乖乖站好。
贾三趾高气扬的道:“我乃北五省镇远镖局的少镖头贾三,来~叫一声贾三爷听听!”这伍长一呆,不由心想:‘北五省镇远镖局倒是听说过,可这贾三爷是哪路神仙啊?’还没等伍长想明白,‘啪’另一张脸上又吃了一耳光。贾三咬牙道:“你******眼睛长屁股上了?汴梁城奎爷的货你也敢拦?”伍长已是眼冒金星,闻言这才明白到底为什么挨了两耳光了。
原来汴梁城里有一恶霸名叫李天奎,天生神力勇猛过人。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整个汴梁城里上到汴梁城守大人,下到平民百姓没人不惧怕三分。因为元大都中当朝二品参知政事铁木勒便是他干爹,因此李天奎另有个外号叫‘奎爷’。
贾三临来之前早把汴梁的风云人物打探清楚,这两个耳光下去估计这伍长基本蒙灯了。贾三也不啰嗦,转身走到坐骑前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这伍长道:“以后当值须得擦亮眼,要是奎爷生气,小心你的狗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道:“兄弟们当差辛苦,这点银子权当酒钱了。”说着扬手将银锭扔在地上,回头一摆手:“进城了!”
伍长捡起银锭,对着贾三不住的点头哈腰道:“贾三爷慢走,小的不送了。”挨了两巴掌又得了银子,这伍长脸上笑得跟菊花一般。
看看贾三爷这气势!带着镖队大摇大摆的过了吊桥进了汴梁城。
汴梁城西门更热闹,大奎带着十余个随从身披重孝骑马奔向城门。
“爹啊,不肖儿子回来了!”大奎一把鼻涕一把泪,胯下红云扬起四蹄一路疾奔转眼到了城门前。
城门前的兵卒见到不由相互看了看,均是一脸疑惑。大奎奔到城门前已被门前军兵拦住,当先一名伍长喝问道:“做什么的?”大奎勒马停步,接着下马哭道:“我是枫林镇周记药店的掌柜,昨日接到家中来信说是我的老父亲…啊…啊…。”说着竟裂开大嘴嚎啕大哭。
这带兵伍长也是心软,不由想到:‘世上谁无父母?’想到这里,这伍长道:“既如此,你进去吧!”随后见到大奎身后的十余人不由问道:“怎么这么多人都去奔丧?”
骑在马上一个胖子闻言,忙道:“我是他表弟。”大奎忙接口道:“哦,对了!这是我大姨家的表弟。”伍长又问:“那其余人那?”大奎毫不思考道:“他们都是我大姨家的表弟!”伍长闻言气急道:“你大姨属猪的?一生十几个?还都是年纪相当,难道是一窝所生?”
大奎闻言傻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正在这时,城内一人也是身披重孝迎上前来哭嚎道:“哎呀,大哥啊~你怎么才来啊?”这人说着奔到大奎身前哭道:“咱爹刚走了,咱母亲伤心悲痛之下也不行了,你快回家看看吧!”
大奎一看竟是贾三,原来贾三进了城按约定地点却不见大奎等人,不由得一时心急。换了装扮来到西门一看,情知要露馅,这才过来打圆场。
大奎见状‘哇’一声哭号,也不等伍长放行,回身骑上红云扬鞭冲进城去。那守门的伍长一见不由暗自摇头,贾三对着骑在马上的众人骂道:“还不快走?一群外甥狗,没心肝的!”说着突然转身抱着那个带兵的伍长痛哭道:“军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伍长被闹了个措手不及,贾三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抹这伍长身上了。伍长一声厉喝:“滚!”贾三吓得一愣怔,忙点头哈腰的随着众人离去。
身后的伍长骂骂咧咧道:“你命苦不苦干我何事?再不滚拉你进牢!”贾三众人哪能再在城门前逗留,各自策马进了城。贾三在后面却是步行,看到众人都骑在马上不由骂道:“你们这群白眼狼,等我一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