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已经跳到半空的金毛猿瞬间变成冰雕,重重地摔在地上。
砰~
当~
有的断了手臂,有的掉了头颅,有的被拦腰摔断,有的直接被砸成若干肉块……
而那独眼猿王,站在群猿之后,亦被冻成冰雕,它的身躯依然狂暴,它的表情依然狰狞,它的血口大张着,却再也叫不出声音……
“这……怎么回事?”
易尘赶紧检查贺离的身体……
“还好,没受伤……等等,她再干什么!”
易尘从下往上看去,只见贺离的两手蜷作兰花指,悬在空中,在两对食指和无名指之间聚出一团淡蓝色的冰霜之气……
此时,先前从冰霜之气晕散出去的寒光正渐渐收了回来。
易尘离那团寒气一尺之远,彻骨的寒冷从贺离手间传来,在他惨白的脸上结出一层白霜……
“贺离!易尘!”
杜文彦跑了过来,看见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贺离,你究竟是……”
冰霜之气从贺离指间消失,她的双手无力地瘫在易尘身上,然后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的脸,冰清玉洁,梨花带雨。
“贺离啊……”易尘的眼中夹杂着太多疑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贺离把脸转向一边。
夜色已经已经完全笼罩下来,天边只剩下极弱的微光。
空气中一片死寂。
这时,草丛中一阵响动,三人闻声,警惕起来。
“咦……呼呼,呼呼……”
一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伸出来,眨巴着浅绿色的大眼睛。
昏暗中,三人大概能看清:那个小脑袋上稀稀疏疏长着长着几撮金黄色的胎毛,小小的桃心脸上有几处稚嫩的皱纹。
“难道是……猿猴崽?”
“呼呼,呼呼~”
猿猴崽撅起嘴巴,打着口哨,对眼前陌生的景象感到既好奇又害怕,始终不敢走出来。
惊魂未定的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猿猴崽的身上,内心的紧张稍微有些缓解。
“啧啧……”杜文彦对猿猴崽伸出手。
猿猴崽见状,也放下戒备,懵懂地走到杜文彦的手边,埋头观察起他的手掌。
“这猴崽估计是跟着这群成年猿猴而来的……”杜文彦道,接着他摇了摇头“可惜,它的家人恐怕……”
易尘强行直起撑起身子,贺离帮他靠在一旁的巨石上。
这时,猿猴崽看见遗落在一旁的神农角符,便好奇的捡了起来,放到鼻子跟前,不停的嗅……
“那不是我的神农角符吗?”易尘道,说着便要起身去拿。
“呃……”
胸前的伤口突然被牵扯,一阵钻心的痛使他动弹不得。
“易尘,你别动,我去!”
贺离走向猿猴崽,将它抱进怀里。
猿猴在缩在贺离的臂弯里,跟婴儿一样“咯咯咯”啃着角符。
贺离正要伸手去拿,却听见猿猴崽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妈妈……”
“怎么回事!”贺离一惊。
“妈妈,妈妈!”猿猴崽伸出稚嫩的爪子,摸贺离的脸。
“它会说人话!”贺离虚声说。
她瞪大着双眼,在杜文彦眼睛里寻找答案。
杜文彦摇摇头,也不知所以。
此时,啃了半天的神农角符的猿猴崽似乎觉得嘴里的东西没什么味道,边将角符扔到下边,又将手伸向贺离的胸部,一阵乱捏……
“呼呼,呼呼……”猿猴崽再没发出人声。
贺离被小东西这么一弄,又羞又难过,感觉很是奇怪。她红着脸,轻轻拨开猿猴崽的手。
“它可能是饿了……”贺离道。
杜文彦找了找裤兜,拿出一颗糖,交给贺离。
“喏,阿桃给我的,还没舍得吃!”
贺离刚想接过糖,却被猿猴崽抢了去,连忙放在嘴里吮吸起来……
“真是可怜……”贺离为猿猴崽顺了顺凌乱的毛发。
“等等!”贺离突然想起了什么,将猿猴崽交给杜文彦,捡起神农角符,将它交给易尘。
“你这角符……”
“不错,神农角符通百兽之语。”
易尘坐在旁边,早已看出端倪。
“这么神奇……哦,你等会儿,我取点水!”
说着,贺离捧起双手,灵力稍微一运,便平生几缕寒光,在手掌间缓缓缠绕。接着,在她手掌的上方,竟然下起雪来。雪花尽数落在贺离掌心,不多时,便成了一个小雪堆。
“来,吃下吧”
“这……”
“别说话,待会儿给你解释!”
“……”
贺离将掌中的雪喂给易尘,易尘将雪吃下,雪水流进腹中,得了甘泉的滋润,苍白的嘴唇上回了些血气。
“谢谢,我好多了,可是……”
“杜文彦,你也将就喝点水!”
杜文彦带着奇怪的心情,半推半就地也喝了些水。
“天已经黑了,看来我们今晚是回不去了,易尘,你的伤这么严重,一定得休息,还有这一地的……”贺离不禁黯然神伤。
“贺离,你过来!”易尘向贺离找了招手。
贺离遂坐到易尘身边。
“文彦,小猿猴交给我,你去找点柴火吧!”
“易尘,你这伤……需要多久?”
“两个小时,相信我!”
“什么两个小时?”贺离问。
“我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强,只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完全愈合。”
“这样……”
“文彦,你去吧,小心点,别走远了,有事喊我!”易尘拍拍杜文彦的肩膀。
杜文彦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此时猿猴崽已经睡着,黑暗中,易尘牵起贺离的手。
两人静默了,黑漆漆的世界里只剩下小猿猴熟睡的呼吸声。
大概很久……
“易尘……”
“贺离……”
两人同时开口,又不好意思地相互一笑。
“你先说!”
又是一起开口,两人一阵沉默……
“好了,贺离……”易尘慌忙打消尴尬。
“贺离,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易尘的呼吸开始加重。
“……”
“呃……从进村那天开始。”他接着说。
“嗯……”贺离的声音小德像只猫。
“今天下午,杜文彦对你说的话,我听到了。”
“嗯。”
“我也敢肯定,你没有答应他!”
“嗯……”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觉是怎样,不过……我敢确定一件事,你将是我一生的挚爱!”
“易尘……”贺离连忙解释。
“你先听我说完!你也看见了,我不是个常人,就……跟你一样。可是,对于你的与众不同,我没有丝毫的恐惧,我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关于你的宿命。这次我来龙庄寻药,如果没有成功,我希望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年里,能与你走到尽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松开你的手!”
“可是,我不能啊……”
贺离正想回应易尘的话,忽然感觉两片热唇贴上自己的嘴。
黑暗中,那一吻来得毫无预兆。
“唔……不……”
贺离开始挣扎。
易尘紧抱着贺离的头,让她无法挣脱。
贺离有些奈何不了易尘,试图用手推开他的肩。
没想到易尘转而用双手环扣住贺离的背,令她失去反抗的力气。
易尘疯狂地吻着贺离,他用舌头顶开牙关,在她的香口中胡乱搅拌。两人的牙齿磕磕碰碰……
这,大概是两人的初吻了。
“唔……”
贺离已经完全奈何不了易尘,她用双手无力地拍着他的肩,随着易尘的不断进攻,她也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慢慢地,贺离竟然被易尘征服了,她双手垂放在双腿上,整个人融化在易尘的吻中。渐渐地,她开始主动勾起舌头,主动回应易尘。
黑暗中,谁也看不到
啧啧,啧啧……
易尘心里一热,双手挪到贺离的腰上,接着将手从她的衣角下伸进去,手指在光滑的腰肢上不停游走……
易尘正要将手往上移……
“易尘,贺离,我回来了!”
杜文彦的到来,让两人一惊,连忙停止了亲热。
“我靠,这些冰疙瘩好生磕脚!”
嚓!
杜文彦将一把树枝放到地上。
“易尘,点上吧!”
易尘按了按裤裆,耳根还在发烫。
“好,你到我身旁来!”
杜文彦摸着黑,蹑手蹑脚地朝两人走来,只踢地上的冰块嚓嚓作响。
易尘运了一口气,在掌心祭起一团火焰……
火光将周围照亮!
一地的冰屑,猿猴尸体,血水,脑浆……
“好可怕……等等,杜文彦,你都找了些什么回来呀?杂草,树叶,石头……就一根圆木能用……”易尘看着杜文彦找来的“柴火”,简直哭笑不得。
“天太黑,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东西。”杜文彦搓着手。
易尘看杜文彦没找到柴火,也实在情有可原,便作罢。
“好了,难为你了。辛苦了!”
杜文彦傻笑起来……
“算了,干脆把这些东西烧干净,看着难受。”
于是易尘将手上的火焰聚得更大,更加炙热。杜文彦的脸竟被烤得生疼。
呼~
易尘向地上挥出火焰,顷刻间,地上无论是尸体还是木头,尽数烧了起来。
轰~
火光冲天,周围的一切被照得透亮。空气中弥漫起浓浓的焦臭味……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易尘将目光转向贺离。一下子,四目相对,两人尴尬不已。贺离不知所措,便将头埋了下去。
就这样,三人保持沉默,连多话的杜文彦,也没有说什么。不知不觉,他们各自靠在石壁上,借着光热,坐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