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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就在奥兰辛不断后退之时,塔雷克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由于单手作战,他浑身是血,伤痕累累。在奥兰辛看来,塔雷克的步伐也没有之前那般沉稳,可眼神依旧坚定。

只见塔雷克奋不顾身的冲向了狂刀统领。

“大叔,不要!”

奥兰辛看出塔雷克的意图,拼命嘶喊……

“快跑!奥兰辛你快跑……”

塔雷克那一只右手已经紧紧抱住了狂刀统领的左腿,不,是死死地捆住!

奥兰辛一脸泪水,却始终卖不动步子。

“快跑!好好活下去,将来给我,给我们哈图拉报仇!”塔雷克狂喊着。

狂刀统领此时也是斗气不支,连续劈下好几掌,都没能将塔雷克震开。

“找死!”

说罢,狂刀统领运气斗气,握掌为拳,朝着塔雷克的背上狠狠捶去。

“噗……”

塔雷克吐出了一大口血,似乎连内脏都要吐出来。但他的手依然紧紧抱着狂刀统领的腿,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快跑!快跑……”塔雷克依旧对着奥兰辛呐喊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大叔……”

这时,塔雷克已经被捶击了不知多少拳,鲜血从他的嘴里不断吐出,顺着他的脖子流到了胸膛,流到了脚下,最终将身前的一大片黄沙染红。

“奥兰辛,快跑……快跑……”

“妈的,非逼我对你这个断了只手的残废用刀是吧?”

狂刀统领举起右手的大刀,朝着塔雷克的背上,用力插了下去。

“扑哧!”塔雷克的鲜血溅了狂刀统领一身,他那一身黑衣远远望去有些发紫,加上满脸的血迹,显得极为狰狞与残忍。

“不!!!”奥兰辛狂吼着,嗓子已经嘶哑。

而塔雷克临死还在用眼神示意,叫奥兰辛快跑。

“大叔……”

奥兰辛轻声哽咽着。

他紧紧咬了咬嘴唇,满眼泪水,抽着鼻子,朝塔雷克喊了两个字:“父亲!”

奥兰辛说出了这十四年来一直没说出口的两个字,也道出了塔雷克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这些年来,塔雷克为他和母亲做过的每一件事,他都没有忘记,每一幕都出现在他的眼前,飞快的闪过。

塔雷克断掉了左手,失去了演武队队长的身份,遭受到哈图拉村民的质疑和抨击,为自己通过成人仪式,拿出了一次都舍不得使用的烈阳勋章……

点点滴滴,汇集成一条充满爱的河流。这条河流虽然不能改变奥朵琴珂的坚定,却早已融化奥兰辛的内心,流淌至他的全身,深入他每一个想法。

塔雷克不知在死之前有没有听见这世间最普通而又最珍贵的两个字,但奥兰辛看见,塔雷克在临死的一刻,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笑得很甜,很满足……

奥兰辛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转身拼命奔跑起来。他再也顾不上胸口和大脑传来的阵阵剧痛,拼了命奔跑,甚至在干涸的身体里硬生生挤出最后一丝丝魔法,使用了一个踏风魔法,加快了自己奔跑的速度。

他的双腿渐渐麻木,身体也渐渐麻木,最后什么知觉都没有了。他只知道跑,拼命跑,用力奔跑,没有目的地只管向前跑……

奥兰辛没有摔倒,也没有流血而亡,不知奔跑了多久,哈图拉村已经成为视野中,沙漠上小小的一堆蚂蚁。听不见那些蚂蚁的嘶吼和痛哭,也听不见杀戮的喧嚣,兵器发出的碰撞声。这么远,隐隐只能看见一道道升起的黑烟,显然是村子被放火焚烧的迹象。

……

……

哈图拉村,奥朵琴珂从屋内走了出来。披着那灰色的大披风,遮挡着太阳。

望着哈图拉的村民一个个倒下,她没有流泪。望着哈图拉的房屋一座座被烧毁,她没有流泪。望着死死抱着狂刀统领的塔雷克,已经咽了气却仍旧没有放手,就像一股无限的力量驱使着他的身体,那是死前的决心,爱的意志。她依旧没有流泪……

“给我追那小子,一定要活捉回来!”

狂刀统领一脚摔飞塔雷克的尸体,对铁墨军吼道。这几番纠缠,他也已经耗尽了斗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

“狂刀统领,请让你的部下停止杀戮和追击,我能给你想要的。”奥朵琴珂说道。

“哦?居然一个漂亮女精灵?是值不少钱,也可以先让兄弟们爽爽,但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你以为落在我们手上,你有自杀的机会吗?”狂刀统领依旧坐在地上,笑着反问道。

“那个孩子是我儿子,凭他所学的一切魔法都是我教的。够不够?”奥朵琴珂平静说道。

狂刀统领听到这里,猛地站了起来。

“停止杀戮,放弃追击。我跟你们走,我可以做你们铁墨军的魔法教师,教导铁墨军中魔法觉醒的人类。”奥朵琴珂接着道。

狂刀统领摸了摸下巴,显然在思考。

“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九系的初级和大部分中级魔法我都能教,你们得到我,就等于得到了一本全系初、中级魔法大全,也等于得到了一个未来战胜青锋军的机会。立刻停止杀戮和追击,否则,我会烧毁这本书,也就是我自己。”

“好,很公平的交易,成交!”

狂刀统领示意士兵们停止杀戮,并传令喊回了追击的士兵。

狂刀统领问道:“可我怎么才能确信你会真心实意的教导那些觉醒的孩子们?”

奥朵琴珂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望着奄奄一息的村民,说道:“哈图拉的村民们,你们收留了我们母子十四年,但也欺负过我们母子不少回,现在我也算报答了你们。从现在起,我们各不相欠!我劝你们也不要再反抗了,等铁墨军离去,你们再重新开始,好好生活吧。”

说罢,她转头望了望狂刀统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不是人类,也不属于哈图拉,所以不存在仇恨一说。

狂刀统领望了望周围村民的表情,显然奥朵琴珂说的不是假话,听起来也觉得十分合理,就相信了奥朵琴珂。

当然,如果狂刀统领仔细想想,塔雷克奋不顾身,死死地抱住他,为的就是保护奥兰辛,他可能就要考虑一些其他的因素了。

不过这也要归功于奥朵琴珂的演技,这也是奥朵琴珂亲眼见到塔雷克死去,却没有流出眼泪的原因。她的心又何尝不是在为这个默默付出,却不求回报的男人在滴血……

不多时,狂刀统领率领铁墨军,带着从哈图拉抢夺的财务,离开了。

如铁墨军的风格一样,答应的事,绝不会反悔。哈图拉最终还是幸存了部分村民,没有遭到灭绝性的屠村,奥兰辛也没有遭受到铁墨军的追击。

哈隆村长在这场混战中死去,身体被战马踏成了肉泥,得凭借衣物才能认出来。

科羿还活着,但也身负重伤,失去了自己的亲弟弟科犀,此时他身心的痛苦不言而喻。科羿用长弓支持着自己的身体,强忍着痛苦和屈辱的泪水,离开了哈图拉。

没有人知道科羿去了哪儿,就像没有人知道奥兰辛此时身在何处一样,连奥兰辛自己也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奥兰辛也不知道哈图拉村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母亲还能在这场战乱中幸存下来,并且替他拦住了铁墨军追击的脚步。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不停奔跑,直到跑入一个无人的绿洲,猛地一头栽进了冰凉的水里,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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