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急忙过来给杜孤鸿和李横秋叩头,老婆婆李横秋刚才动了真气,脸色很难看,盘腿坐在地上。
“可法,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好手追杀你们”。杜孤鸿问那少年,那少年叫史可法。
“感谢几位救命之恩”。那个中年书生也过来见礼,“刚才若不是老伯和这两位少侠出手相助,左某和我的侄儿侄女已成刀下之鬼了”。毕竟不是江湖中人,中年书生似乎还对刚才那场恶战心有余悸。
“左叔叔,这两位老前辈就是我小时教过我武功的杜爷爷和杜奶奶”。史可法对中年书生道。
见史可法如此称呼,中年书生赶紧已晚辈之礼重新失礼,口里尊道:“两位老前辈神功盖世,犹如仙人。在下左光斗佩服之至”。杜孤鸿和李横秋见他如此客气,心里也不禁不好意思起来:“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况且你是可法的至亲,休要客套”。
那个中年书生又向林夕一和灵儿深施一礼道:“两位少侠武功高强,剑法珠联璧合,左某生平罕见”。中年书生虽然学问高深,但对武功丝毫不懂,夸起武功来自然词不达意。又见二人虽然一身乡下打扮,但自有一种轩昂的气质,绝不是平常的农家子弟。
那蓝衫少女和那紫衣少女也过来见礼,报了名号。那蓝衫少女叫顾玉箫,那紫衫少女叫高浮萍。
史可法向这四位介绍了左光斗,左光斗是朝廷重臣,官拜御史之职。一向为官清正,刚直敢谏,但是在魏忠贤迫害东林党人士时,遭到连累。罢官在家,魏忠贤还欲把他置之死地。他只好出门避祸。史可法是他的弟子,顾玉箫和高浮萍分别是东林党人顾宪成和高攀龙之女,在顾宪成和高攀龙被杀之后,他们在左光斗家避祸,左光斗见自己都保全不了自己,就在出来避祸的时候把这三个人也带了出来。想不到这三个人的武艺还不错,一路上倒成了他的保镖,对付寻常毛贼倒也不在话下。但是刚才这一仗,对手武功太高,要不是杜孤鸿和林夕一及时赶到,恐怕四个人早就尸横就地了。
那少年史可法与林夕一一般大,两个人一下子成了好朋友,而顾玉箫和高浮萍也和灵儿叽叽喳喳的说笑起来,刚才恶战时的那种恐惧一扫而光。
杜孤鸿正色道:“五个娃娃听了,老夫年幼时曾自创了一套剑法,多少年来,我已经不用了,现在我把它传给你们,老夫一辈子没有收徒弟,你们也不算我的弟子,就算我的晚辈吧。”
史可法和林夕一互通了姓名,林夕一这次改了名字,叫周阳了,生辰比史可法大一月,史可法尊称林夕一为周阳大哥。
五个人见杜孤鸿如此说,都要给杜孤鸿叩头,杜孤鸿制止了他们。那左光斗站在一旁,五个人听杜孤鸿详细的传授武功。还好剑招并不复杂,用了大半个时辰,五个人都记住了。杜孤鸿让他们练了一遍,五个人都有基础,倒也像模像样。
林夕一觉得这套剑法凌厉之极,自己运用起来似有风雷之声。看看灵儿姐的剑招,一样的剑法,灵儿姐运用起来,又和他的不一样,他觉得灵儿姐的剑招飘逸柔美,但又不失杀着,剑气凌厉有声。而那三个人的剑招,也就运用的像模像样而已,假如,要想有功力,非得多练不可。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学这套剑法吗”杜孤鸿对灵儿和林夕一道:“你们的剑法固然高超,但无一丝杀人之意,倘若遇到恶人,不是惩罚他一顿就可以的。他活着,就要为害好人,所以大奸大恶之人,非杀不可,教你们这套剑法,就是为你们以后杀人所用”。杜孤鸿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两个人心里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又想到,老公公的话也不无道理,那天和程千寻恶斗,心里就有想杀他的意思,但两个人所用的剑法只能使程千寻受轻伤。
杜孤鸿虽然眼盲却听出了他们剑法的缺憾,看来老人家知道了他们功夫里的缺憾,才又传授了这一套剑法给他们,来补充他们武功里的不足。
左光斗问他们四个人到哪里去,杜孤鸿说想去山东,左光斗又问去山东干什么,杜孤鸿一下子没有回答上来,他想去山东,其实也没有啥目的。只想着沿着黄河顺流而下,正好到山东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灵儿一听去山东,马上来了兴致,他姐姐贺皖平就在山东。虽然他们现在还在洛阳,到了山东投奔姐姐,倒也是一个好的去处。
左光斗就劝老人家和他们一道走,他知道,那三个年轻人肯定不会离他而去的,但跟着他,就多的是危险。自己死不足惜,但要害了这三个人的性命,自己怎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友,和这四个人在一起倒也不失是一个万全之策。
史可法,和高顾二女自然愿意和四人同行,不仅自己还能向杜爷爷随时讨教武功,也还能保护左叔叔,左叔叔是朝廷栋梁,现在看来,他们是保护不了左叔叔的。
杜孤鸿见左光斗如此说,心里挂念史可法的安危。这孩子小时候,杜孤鸿和他家里渊源颇深,直到隐居后才断了联系,想到自己老夫妇俩反正无处可去,在一起,说不定还能保护这几个人。
林夕一和灵儿自然也想和这几个人在一起,年轻人嘛,有好多在一起的话题,一行人整治好了行李,继续往前走。
左光斗听说他的至交好友熊廷弼正在洛阳一带巡视,熊廷弼是边关大帅,虽然没有投靠阉党,但特别受魏忠贤赏识,手里又握有重兵,魏忠贤也敬他三分,前些日子,他知道左光斗有难,让他来他的军营里避难,而他的大营就驻扎在洛阳北面的黄河岸边。
一行人在大营门口停下来。早有守门的军士前来探问。大家不得不佩服熊廷弼带兵,他们这一行人与平常百姓无异,但那军士还是客客气气的,没有颐指气使。左光斗掏出一封信函,让他呈给熊大帅。那个军士这才看出眼前这个中年书生不是平常人。知道是大帅的故人,连忙把信函传到中军大帐里去。
果然,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个监军模样的人。他走到众人面前压低声音道:“哪一位是左大人,我们大帅有请”。
左光斗向前走了一步,也压低声音道:“在下正是左光斗”。
“左大人,在下王清得,是熊大帅帐前参军。此处耳目众多,王某不便向左大人施以大礼”。说罢向左光斗一抱拳。
“王参军客气了,现在左某乃一书生而已”。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
“左大人,熊大帅公务在身,不便亲自迎接,他在大帐等候左大人”。左光斗知道,熊廷弼虽然握有实权,但此刻在东林党和魏忠贤之间的斗争之间,也不能落下口实。
一行人随着王参军进了军营,王参军一招手,过来几个军士,把杜孤鸿和林夕一等人接到另外的大帐里,而王参军领着左光斗一个人进了熊廷弼的大帐。
左光斗进了大帐,只见在帅案边坐着一位威武的将军,正是大帅熊廷弼,熊廷弼见左光斗进了大帐,急忙起身相迎,嘴里道:"左兄,你受苦了”。
左光斗也是急步上前,握住熊廷弼的手道:“廷弼兄,小弟被阉逆害的是有家难奔,有国难投,甚至性命难保”。
熊廷弼和他寒暄几句,让他说说这一路来的状况,左光斗简要的说了一下,并说道幸遇杜孤鸿和李横秋两位老前辈和周阳灵儿两位少侠所救,熊廷弼听他说道江湖人物,不禁也有羡慕之色,听左光斗说,这些人也来到军营,自然也有相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