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智安刚刚向众英雄施完礼,就听台下有人高声喊道:
“金剑门弟子陈凤鸣愿意领教申道长的高招。”说着话,一个中年汉字纵身一跃,像只大鸟轻轻落在演武台上。金剑门久居川蜀,以轻功剑术见长,陈凤鸣的这一手轻功,比方才申智安的那招梯云纵要漂亮得多。
二人在台上拱了拱手,其实不用多说,武林里的成名人物,基本上相互认识。但平常都忙于自己本教本帮的事物,很少有机会切磋。今天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展示身手,就算有高手指出自己武功里的不足,自己就可以在用功补救功夫里的缺陷,自然也受益良多。
两个人扭身战在一起,这两个人都是本门里的武功好手,申智安是武当首座大弟子,武功自有不凡的造诣,得到了武当功夫的真传。一套太极拳法,犹如行云流水。
陈凤鸣是金剑门掌门陈龙吟的亲弟弟,武功自然得到了他哥哥的亲传。金剑门是川南第一大帮,川南又是多山之地,所以,金剑门的轻功独树一帜,那都是在翻越高山大岭中实打实的练出来的。
其实,在众多的江湖群豪看来,这两个人都是以轻功见长。只见两个人在演武台上,犹如两只巨鸟在飞来飞去。众豪杰看的眼花缭乱,两个人似乎都在飞纵中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又像是在细心观摩对方的武功招数,两个人似乎有点惺惺相惜,台下的人感觉到这不是在比试,倒像是两个失散多年的老友突然相逢,用特殊的方式在表达各自的喜悦之情。台下的群雄中有喜欢轻功的,也细心的观摩他们的闪转腾挪,用来补充自己的武功中的不足。
两人斗了大半个时辰,群雄看不出谁胜谁负。看来照这样下去,就算再斗上个三天三夜,也难以有个结果。正当众人看得兴起时,只见台上的两个人停止了身形,两人相视哈哈一笑,手挽手跳下台来。看来这一场比试,使两个人成了心意相通的好朋友。
这时,又有人跃上台来。林夕兴致高昂的看着群豪们比武,他倒是不想学人家的功夫,但这种热闹,难得一遇。再加上他是林啸天的爱子,众豪杰对他青眼有加,无论见到哪位江湖豪杰,对他都是少掌门的尊称,少年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台上的比试的豪客其实大都不想争夺盟主之位。说起来,这个武林盟主,有点像烫手的山芋,尤其今年的这个武林盟主,是要带领着各大帮派与势力强大的魏忠贤抗衡,要没有极深的基业和众多的门人弟子,谁敢把这个虚衔绑在身上,自讨苦吃。能当起武林盟主之位的,无非就是少林,武当这些江湖上大些的门派。
群雄们与其说是比武,其实就是在一起切磋武功。这可是在天下豪杰面前露脸的机会,高手们自然不会放过。比武不准伤人,不准下杀手,众人倒也比的津津有味,犹如善饮之人忽然遇上了琼浆玉液,一定要喝个痛快。
少林武当几个大派的掌门们看得出群雄的意思,那些小的帮派肯定对这个武林盟主想都不敢想,而那些远离中原的外地帮派由于山高路远,也不可能胜任。现在看来,武林盟主最好的人选就是天龙门掌门林啸天。
天龙门久在洛阳,以历百年。而洛阳又是通关要地,与少林武当相距不远,足可以互通讯息,联络各派。虽然,林啸天的武功在江湖上算不上一流高手,但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众多的至交亲友遍布武林中各大派,可以说一呼百应。现在看来推举林啸天做武林盟主,再合适不过。
“各位施主,在老衲看来这场比武就算是比上个三月三年,我看也难以决出胜负,现在是紧要关头,我们没有时日在在这里争执不休。或许,我们在这里参加武林大会。阉逆就可能跑到我们的家里去捣乱,我希望大家赶紧决断。至于这个武林盟主,我推举林帮主,大家有不服者,可以同老衲一决高低“。苦善大师在话语中注入了内力,几句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武当掌教天尘道长也站起来朗声说道:“谁有异议者,那贫道来挡头一阵”。
两个江湖中绝顶高手联手引荐林啸天。不惜自降身份来抬举,众豪杰焉有不同意之理,此时众人心里明白,谁要是不同意,谁就是要于天下英雄为敌。
林啸天急忙站起来推辞,苦善大师看了他一眼道,“林帮主,少林派谨遵林帮主的号令,我少林伏虎堂十八伏虎罗汉自这次武林大会散了后,就常驻天龙门,任由林帮主差遣。”林啸天知道,这是苦善大师为了给天龙门增加力量,而派出了本门中的好手来协助天龙帮。
天尘道长也立即做了表示,武当两仪院的剑术名家任由天龙门调拨。各大掌教纷纷许诺,都要派本门里的高手,来协助天龙门,做好这个武林盟主之位。
林啸天见群雄盛情难却,想自己乃是一派掌门,一股浓郁江湖豪情立即充满了心胸。他朗声说道:“承蒙天下英雄看得起林某,这个武林盟主之位,林某接了,自此以后林某自当尽心尽力,万死不辞”。林啸天这几句话,豪气干云,群豪一阵欢呼。
“武陵盟主,武陵盟主”众人齐声大喊,林啸天抱腕当胸,颌下长髯随风飘动,让人感到有一股浩然正气。
“呵呵,老夫不到场,竟然敢推选武林盟主‘随着话音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啸声,那啸声犹如裂帛,特别刺耳,初时似觉得的在数里开外,但瞬间众人觉得犹如在耳边炸响。看来,有人用了及其深厚的内力传音过来。群豪中有功夫浅的,竟然嘴角流血,显然内腑被这声音里包含的内力所伤。
林啸天心中一紧,立即想到八年前程千寻的那声呼喝,他明白。这声音正是程千寻发出的。
“阿弥陀佛”苦善大师两手合十,高宣佛号,他也在声音里注入了内力。苦善大师的声音柔和,深入到人的五脏六腑里,赶走了刚才那个刺耳声音带来的不适。
“哈哈哈”又是几声刺耳的笑声,那个人继续在声音里增加着功力。
苦善大师双目微闭,还是高宣佛号。那个啸声夹杂的内力越来越强。两个人在互相看不到对方的情况下,在进行着生死拼搏。
忽然,苦善大师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似乎有一种重力迫使他在晃动,。他嘴角流出了鲜血,林啸天知道,苦善大师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
群雄也看到了苦善大师的状况,要不是苦善大师高宣佛号,用数十年的武功修为替群雄挡住了那个刺耳声音所发出的的功力,恐怕好多功力低的人早已被震破内脏而死。
林啸天急忙扶住苦善大师,大师苦笑了一下,刚才端庄大气的神色此时荡然无存,脸色灰暗至极。显然是内力消耗巨大的缘故。而那个声音也停止下来,看来,那人就是没有受伤,也耗费了好多真气。
这时候众人们看到了天龙门的围墙上站满了人,一个个张弓搭箭,对准了院内的群豪。林啸天看了看那些人,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洛阳军士,从装束来看,是京城里的锦衣卫。
这时,从大门外走进一伙人来。都是清一色的锦衣卫装束,有好几个人面白无须,不用细看就知道,那是宫里的太监。一行人簇拥着一乘四人暖轿,旁若无人的走到演武台前。
他们放下轿子,有人掀开轿帘。从轿子里走下一个白眉白须的老人来,从面相来看,看不出他有多大的年纪,鹤发童颜,一袭白衣倒也显得有几分仙风道骨,就是目光里有说不出的阴鸷。
其实林啸天早已知道,这就是天龙门的大仇人程千寻,果然如三师叔于圣城所说,程千寻历经八年,不仅治好了自己当年被于圣城内力所震受的内伤,而又用这八年,又让自己的功力增强的不知比受伤前增加了多少倍。
刚才用内力和苦善大师比拼,致使苦善大师内脏受损。而他也就感觉内力减少,不能再用那种发声灌注内力的方法对付群雄而已。
“我是武当弃徒聂天籁,师门不能容我立足,我现在在九千岁手下效力,九千岁待我不薄,强于在武当天天青菜,挨打受骂的过日子“。说话的是其中一位锦衣卫装束的三十多岁的男子,他被逐出师门,还被他当做光彩的事在天下群豪中洋洋自得。
“孽障,我要把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孽障碎尸万断”,说着话,有人猛的跳过来。众人看时,正是武当弟子申智安。原来申智安与聂天籁是师兄弟,他们的师父就是现在武当掌门,天尘道长的大师兄。师父看出聂天籁的心术不正,就把他逐出师门。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下毒,毒死了师父。
他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武当派多年寻他不得,想不到躲在锦衣卫里。那申智安自幼受师父教诲,师父得死他一直耿耿余怀,现在看到仇人怎不气愤万分,立即挺剑向聂天籁刺去。
聂天籁向后一撤身,躲到了程千寻的身后。眼看着申智安的长剑快要刺到聂天籁的前胸了。只见程千寻伸指在长剑的剑尖一弹,这一弹,他可用了九成真力,只听长剑颤抖声音不止,申智安便觉半身酸麻,长剑差点拿捏不住。而程千寻向前一探身,手指张开,只抓向申智安的喉咙,申智安急忙往后一撤身,可是程千寻的手臂突然暴长半尺,申智安轻功本是不弱,可也无从闪避,被程千寻一把抓住喉咙。这一切发生都是那么突然,以致有的人根本没有看清申智安怎么被程千寻制住。
“放开申师兄”说着话,有人挺剑直刺程千寻的双目,正是金剑门的陈凤鸣,两个人从演武台上下来后,一直在一起切磋轻功。金剑门也是以轻功和剑术见长的,他看到申智安见到聂天籁立即动手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制止此时见程千寻制住了申智安,也不知道申智安生死如何。来不及细想,拔剑就向程千寻刺去,他想用这招让程千寻放开抓住申智安的手。
可程千寻微一侧身,就避开了他的长剑,那只手也没有松开申智安,另一只手轻微一转,竟然捉住了陈凤鸣的手腕,随即一用力,陈凤鸣长剑脱手。程千寻似乎是随意一扔,两个人就被他扔出三丈多远,只见他一抬脚踢起陈凤鸣落在地上的长剑,那长剑激射而出,穿透了申智安和陈凤鸣的胸膛,把二人订于地下。
一切的发生就在电光石火之间,程千寻一出手,就取了两大好手的性命,群豪无不骇然。
见群豪鸦雀无声,程千寻又得意地大笑几声。那个聂天籁,突然又出来说道,圣旨到,天龙门林啸天接旨。
接着,一个太监摸样的人拿着圣旨走了过来。
“林啸天接旨”聂天籁又喊了一声。林啸天犹豫了一下,如果不接旨就是公然的和朝廷作对,就是造反,那就给别人以扫灭天龙门的口实,无奈只好跪下来。嘴里说到:“草民林啸天接旨”。江湖群豪除了几个出家人外,几乎都跪倒在地,有几个不屑一顾的豪客站立不跪,只见程千寻伸指凌空虚点了几下,那几个人顿时觉得腿弯酸麻
那个太监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敕封天龙门掌门林啸天为洛阳守备,钦此”
林啸天嘴里喊了一声:“谢主隆恩”
程千寻说道,“林掌门,恭喜你了,以后咱们就同朝为官,你我就是同僚了”说罢哈哈大笑,
林啸天头何尝不知道,这是他们设的一个挑拨离间的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