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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爱情是把犀利的双刃剑,永远都是悲喜参半,有人痛苦有人甜蜜,不留神间便会两败俱伤……

自从鹰王被捕,楚枫便开始着手准备婚礼大典,他打算置办一个空前盛大的喜宴,想给小雨一个惊喜。小雨被接进王宫之后,整个王宫欢呼沸腾起来,没有人怀疑鸾轿中人是假冒的小雨,没有人想到真正的小雨此刻已经踏上逃亡之路,每个人都沉浸在封后的喜悦中。

楚枫彻夜未眠,他激动兴奋,几次徘徊在小雨住的栖凤宫外,想去瞧瞧她,却又担心婚前见面不吉利的传说。他极力按捺心中的急不可耐。

第二天,冷月王宫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成千上百的奴才宫娥忙忙碌碌,人人面带喜色,有条不紊地布置每一个地方,力求婚典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缺,这是冷月历史上最隆重最大手笔的封后大典。王公贵族朝中大臣纷纷正装出席,献上各种珍奇贺礼,也趁机溜须拍楚枫马屁。

大典上的楚枫高坐龙椅,欣喜地望着蒙喜帕的小雨踏着铺满红毯花瓣的阶梯,伴着优美丝竹声乐,一步步走向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楚枫再也忍耐不住,猛然起身,大步迎接上去,横腰抱起王后。满座宾客一片哗然,几十年相处,从未见过楚枫像今天这般真情流露。

繁琐的仪式终于结束,楚枫迫不及待奔向寝宫,那里坐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小雨,今晚,他要将她搂个够亲个足,他要和她融为一体,他要让她为自己诞下龙子继承天下……

新娘端坐龙床,楚枫深吸口气,让宫娥太监退下,他不要别人分享她的甜蜜与娇美,此刻的小雨应该完全属于他。小心翼翼挑开喜帕,伸出手指温柔地抬起美人下巴。

楚枫蓦然全身大震,新娘美丽动人,脸颊上浮现两片娇羞诱人的红霞,浓密纤长微微颤动的睫毛,一切都完美……只是……只是……她不是小雨……

“为什么是你??”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楚枫一个踉跄,急忙扶住床柱,颤抖双手指着替换小雨的奴娇惊讶地大吼。他脑袋飞快旋转,明明迎娶的是小雨,为什么是奴娇?为什么?小雨呢?

“姑娘走了,王,您放姑娘走吧……”奴娇泪眼凝视这个狂放不羁的男人,这个让她冒着生命危险以身相许的男人,这个让她一见倾心无法自拔的男人。

“她去哪里了?说!”楚枫疯狂摇晃着奴娇消瘦的肩膀。

“她走了……走了……她不爱你,你又何苦强求?”奴娇不顾一切嘶叫出来,不停重复着“她走了”,直到声音嘶哑。原来她和小雨都错了,以为楚枫名利心最重,即使发现小雨失踪,也不会丧失理智,不会情绪失控,不会歇斯底里……但是,他会。

爱情为何如此残忍,命运就如同恶作剧的孩子般捉弄陷入情网的人,自己深爱的人爱着别人,却又爱上不爱自己的人。聚不容易,散不容易,今宵离别后,焉能长相忆?

奴娇的话如把利剑刺进了楚枫内心处,他又悲又痛,又急又怒,心中冰冷冰冷的,整个人都已提前进入冬天,挫败感和失落感彻底把他撕裂,这是个残酷的现实,是个悲惨的现实,她再次欺骗了他,她不要他,她离他而去了……这个女人怎能如此狠心?怎能如此绝情?

楚枫忽然仰天大笑,悲痛到极处反而有大笑的冲动,他笑得凄厉笑得绝望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眼中的紫色凝聚着嗜血的狂怒,束在头顶的黑发蓦然散开,飞扬在空中张牙舞爪。

他爱错了,他该杀了她!

爱到深处便是恨!

奴娇看着楚枫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心里开始害怕,身体朝床脚蜷缩,小雨当初极力反对这个方案,但是奴娇却惨然一笑,她的命是小雨救回,如今又深爱楚枫,为他俩丧命,心甘情愿。

楚枫一把锁住奴娇的喉咙,手上用力,“咔嚓”一声拧断她的脖子,奴娇眼角含泪死在心爱人的手中,又一个痴情人儿命丧黄泉,阎王也会苦恼人间情爱给他工作带来的诸多烦恼吧?

楚枫疯狂地奔出去,奔到空旷的原野,挥舞着手中长剑,骤然间,用尽全身力气,朝苍穹一声呐喊“小雨……啊……”他疯了,他为爱受伤,为爱疯狂,最终却一败涂地。清凉冷冽的风,呼啸的吹过来,带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他迎风而立,一片怆然,一颗泪珠滑落,这颗泪珠石破天惊般惊醒了他内心的邪恶。

他得不到便要毁掉!

次日,楚枫脸上似笑非笑淡然自若的表情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无情,他命人对外宣称,新后暴病身亡,王云燕重新被纳入后宫,这个歹毒的女人不知还要生出多少事端害死多少后宫妃嫔。楚枫一夜之间,黑发皆白,从此变得残暴无性,文武百官和百姓苦不堪言。

成千上万的士兵开始搜城,捉拿乱臣贼子,当然是鹰王和小雨,男的格杀勿论,女的如有反抗也杀无赦,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今年有些反常,尽管只是初冬,但是天气已经不寻常的冷,寒流又带来阴雨,淅淅沥沥的小雨缠绵不断地飘落,让人心情也跟着低落沉闷下来。对于心情萧瑟的人来说,阴雨和冬日总是有股无形的压力,更何况还要逃避官兵高手的追杀。

小雨搀扶着鹰王一路走走停停,鹰王受伤太重,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地方,虽然小雨临走前带了些银两,但是所有街道都是官兵根本无法去药铺抓药。两人只能拣偏僻无人的小道走。

屋漏偏逢连阴雨,阴雨绵绵对鹰王的伤是有害无利,小雨明白再不及时治疗,可能会发炎感染甚至有性命之忧。

两人披星戴月,日夜赶路,小雨担心鹰王身体吃不消,几次强迫他休息,却被鹰王拒绝,他痴痴凝视着小雨,捧着她的脸颊,柔声说:“我想带你尽快赶回紫烟,重新给你幸福与快乐,所以我必须振作,必须坚强,为了你也要健康活下去……小雨,从现在开始,我只有你……”

越走越荒凉,吃饭喝水开始变成问题,望着虚弱却硬撑的鹰王,小雨心中焦急万分。慢慢走到一个山谷,路两边是巍峨的巨石,成片的树木已经是光秃秃一片,地上一层厚厚的落叶,已经零落成泥碾作尘。远处传来溪流潺潺的声音,小雨一阵雀跃,高兴地跳起来,“傲鹰,快到罗汉山了么?你听,远处有水……”

晚上,两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小雨扶着鹰王小心坐下,然后出去拣树枝生火,抱树叶铺成简易的床。鹰王斜靠在大石上,望着忙碌的小雨,心中百感交集,这是个无前例可循的奇特女人,聪明独立,娇小的身躯蕴含着无限的活力,她与自己并肩作战不让须眉,让他心中有感动有心痛有佩服也有柔情。

“小雨?”他低唤。

“嗯?”小雨蓦然回头,看到鹰王双眸似火般,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顿时心中一动,赶紧上前,“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不舒服,只有幸福……”幸福感缓缓流淌着,流到他身体每一个地方,他深深凝视着她,替她整理散乱下的秀发,“和你一起,真好,让我安详宁静,我喜欢这种与世无争,远离尘世的感觉……”

“你舍得紫烟吗?”小雨何尝不喜欢与世无争的生活。

“有宣王……”

“你的伤不痛吗?”看到鹰王忽然皱眉,小雨温柔地轻抚下他胸口的烙印,感受得到他身体一阵抽搐。

“有你在就不痛。”

“你真傻……”在说鹰王其实也在说自己,在说所有陷入恋爱中的情侣,都傻,傻得可爱,傻得让人心疼。

他的真情表白让她悸动,此刻的鹰王平静安详,像一块稳固的巨石,虽然无权无势,却依然璀璨,依然发光,依然闪亮……因为他懂得了如何去爱……此刻的他可以让人安安静静的倚靠着,踏踏实实的倚赖着。

她注视着他,他注视着她,此刻,天地万物,化为虚无,眼中只有彼此。在爱情面前寒酸草庐与华丽宫殿已无区别。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对视着,对视着……然后鹰王长臂一伸,猛然拥小雨入怀,忘记了伤痛,忘记了所有的恩怨情仇,什么江山天下,什么馨儿情深,什么追杀逃难……所有一切在小雨面前都是虚空一片只有她才是真实的,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像酝酿多年的火山爆发,像是狂风暴雨中的惊涛拍岸,像两颗星辰的撞击,带来惊天动地的震动,也带来惊天动地的火花。

“嗯……”小雨扬起脖颈,不安地扭动着,她想他,想他的狂暴,想他的柔情。

“小雨……我怎样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我要怎样才能弥补对你的亏欠?”他一边吻着她,一边狂烈的低喊,眼中的炽热能把小雨融化。

“爱我……我……”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天空似乎也被感动,绽开笑脸,太阳安静地悬挂在天空,把几丝闪亮的光线洒落在二人身上,似乎是好心送给二人的贺礼。

他们如同两个燃烧的火球温暖冰凉的荒野,痴缠翻滚着,这一刻不仅是狂猛爆发的热情,还是彼此真诚的奉献,这一刻是永恒也是无限……这一刻,你侬我侬,情多处,热如火,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这一刻,纵有太多波折,也是值得。

激情过后,两人还在回味彼此之间的合拍默契,忽然,一个清朗响亮的声音传来“此时此刻,两人还有心情缠绵吗?哈哈……果然是处变不惊啊。”

鹰王大惊,急忙把小雨拉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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