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幕喷洒。
无法动弹的墨砚千,正好把第九家主下手的画面收进眼底。
“不......不要!”猛地瞪大双眼,惊惶的视线里一具身体缓缓倒地。
不是女人的水蓝娇弱,是个悲哀的失去本性和理智的男人——墨方龙。
“砚、砚儿......叔叔......对不住你......”吐出最后一句话,多日来心力憔悴的男人,很快睁着眼断了气。
众人意外的看着这一幕。
“嗯?原来这男人居然真的愿意为你死。”自言自语似地笑言一句,女人毫不在乎的一脚踹开挡住她脚的尸体。
“人类啊,就是这么傻乎乎的,自以为乱伦的爱情就不是爱了,想要他的爱情,又嫉妒他身边的女人,什么都不愿意放弃的贪婪啊,到最后能得到什么?屏儿,你说呢?”
若绾回眸,捏紧手里的小刀。“得到的,一直都在心里,爱过就满足了。总比不懂爱,不曾爱要幸福。”
墨屏嫣,那个傻傻的女人,就是这样的信念,让她坚持的爱下去。
不求结局事事完美,只求问心无悔。
千年前的她,在预见自己将会惨死后转世投胎,就曾想,不计得失的爱一次吧,等转世的自己再度想起来的时候,不会后悔,不会有遗憾,就够了。
得到的,一直都在心里......
爱过,就满足了......
墨恩录的身体着魔似地顿住。
尔后,剧烈的颤抖起来。
“唔!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没有死透吗!”墨恩录火大的吼,“该死的!我已经杀了你心爱的男人,契约条件完成,你必须把身体完全的交给我!”
“不......不!你会害死我的孩子!你会害死我的孩子!砚千!砚千!”与墨恩录狠辣声音不同的柔嫩女声徒然挣扎。
“妈......妈......”嘶哑的呼唤,墨砚千终于寻回自己的身体,借着金子家主扶持的力道艰难的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
墨恩录阴狠的扯唇,“不好好的死透,还敢回来和我抢身体!”泛着青黑的指甲霍地伸向脑部!
若绾脸一沉,五柄小刀脱手而出。
“咻咻咻!”强劲的风声带着刀光,逼的动作迟钝的墨恩录频频后退,直到退到石壁,五柄小刀穿透她的衣服,透明的丝线缠缠绕绕,将她如笼中鸟一般捆紧。
死死盯住若绾仿若未变的清冷面容,墨恩录突然笑了。
“屏儿的功夫和能力倒是越发的好了,看来你身边的那只老鼠花了不少的心思和时间嘛,算了,不过就是一具尸体,我送给你们就是了。”
若绾霍地飞行直前,可还是没来得及,女人的眼眸一空,脑袋软软的垂了下来。
对若绾突然的动作有些不解的众人专注的看着她。
“小绾?”第九家主扫了一眼毫无生气的女人,询问得喊道。
若绾手腕翻转收起小刀,缓步上前执起女人的手,把脉查看过之后,说道:“麻烦先祖把他们都带回去。”
第九家主蹙眉:“疯婆子晕过去了?”
若绾摇摇头,“不,是这个女人脱离了墨恩录的掌控。”
眼角余光正好瞥见虚脱的墨砚千双眼一闭,晕了。
至于他们母子是生是死,就看老天愿不愿意放过他们了。
......
一路飞行,若绾闷闷的拢着眉头,平时怎么也安静不下来的小兽,居然一句话都不说。
在自己家门口落下,若绾进了门就吩咐福姨准备好她需要的东西。
“晚点会有两个客人长住,让几个女孩收拾收拾房间。”交代好,她转身上楼。
“对了小姐,”福姨想起什么,连忙唤住她,“纪小姐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都是屏右接的,纪小姐似乎很担心小姐。”
若绾定定地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
“让屏右给她送去我做的几件物品,告诉她我没事,最近都别来找我,并随时保护她。”
“是。”福姨略有所觉的应声,目送小姐上楼进了房间。
“福姨?您怎么还站在门口?都要下大雨了,这风您吹了不好。”
女佣正抱着几件脏衣服要拿去洗呢,瞅见门开着,阵阵夹带湿气的风铺面而来,赶紧上前关紧了,把福姨拉离玄关。
福姨眼含笑意的任由少她好几十岁的小丫头叨叨絮絮、絮絮叨叨的念着一大堆养生注意事项,啰嗦的堪比唐僧,好半天才忍不住打断她。
“好了小甜,刚才小姐吩咐了,要我们整理出几间房间出来呢。你叫上几个孩子,到西边去,那里的客房整齐干净。”
拉着女孩的手给了好几把钥匙,福姨说道。
“啊?”
一听又是打扫房间,小甜懵了。
不是刚收拾出两间主房和后院那幢吗?
西边……主屋西边……
这丫头真是……
福姨笑了笑,催促她:“快去吧,客人说不定就要到了。”
“啊,哦。”小甜回神,握紧钥匙点头。
一场不大不小的雨。
若绾坐在窗台,接了一手冰凉雨丝。
“蛊月,你知道吗,我其实最不喜欢下雨了,因为一下雨,我就要躲进黑乎乎的山洞里。虽然小兽会帮我找来几只老虎给我当被子,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可怕。”
很可怕……
她那时候害怕的,只是单纯的黑暗,以及四周无人陪伴的死寂。
她记得,小兽从被自己意外召唤出来到她死亡,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人话”,心语更是没有。
所以她更显孤单。
她伸手,捏了捏一直蹲在她肩膀没有动过的小兽耳朵。
它,从来没有丢下过她一个人。
蚀心的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刺激的无精打采的小兽一颤之后趴了下来。
“你在想什么?”把它捧下来,她轻声问。
小兽哀怨的瞄瞄自己家主人,脑袋一偏,拒绝回答!
若绾好笑的看它傲娇,心里隐约明白它是为了什么和她摆脾气。
是墨砚千吧......
他的容貌几乎没有变化,瞎子才会认不出来。
目光放远,一望无际的窗外具是黑暗,肆无忌惮的大风吹乱她及腰的黑发,几缕调皮发丝爬上她的脸。
拨开拂上鼻尖的发丝,她的声音飘渺。
“兽儿......他不是他。”
“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的小兽有些懵。
等反应过来,它垂下脑袋,比刚才更没力气似地。
“你为什么老是捏我耳朵,为什么不去捏那只吸血鬼的牙齿......”
它的耳朵和吸血鬼的獠牙的意义基本是一样的,是他们身体中最敏感的一处。
往往捏上一捏,就会失去战斗力。
连说句话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