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沉吟了片刻,道:“师傅那儿自有我去说服,我这个决定也还没有跟江佩琴提,一会儿还要去跟她谈谈,若是她答应便罢了,不答应我也不能勉强。”
闻言,风谨点点头:“说的也是,只不过江佩琴本身就有一个儿子,加上她也是出自书香门第,带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你是不是不大好?”
“我不介意。”
“你是不介意,不代表人家不介意啊,毕竟那是人家跟自己爱的人的孩子,一旦嫁给你,孩子就得跟你姓了,那她心上人岂不是绝后了?”风谨翻白眼道。
风谨不提苏澈还真没想到,这一提还真让苏澈迟疑了。
头疼的捂额,苏澈叹气:“那算了,这个问题暂时押后,过段时间再说吧,我刚被调任大理寺,还有很多事儿要处理。”
风谨没想到随便一句话就改变了苏澈的想法,不由有些怔愣。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苏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你选好住在哪个院落没?”
“选好了,就在你墨竹院的旁边,叫什么青莲居的那个院子。”风谨笑着答道。
其实他根本没去选,只是看哪个院子离苏澈的院子近,他也就选了哪个院子了,至于舒适与否,他倒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苏澈闻言就知道风谨的想法,虽然觉得风谨对她的心思有些荒唐,可也不好说什么。
风谨是因为她才被罚的,她既然把人捞了出来,自然得负责。
何况她隔壁那个院落也是个风水极好的院子,因为离她院子最近,也是经常被打扫的,风谨选择这个院子倒是十分合适。
“对了,那个贾扬秋如何了?”苏澈突然想起江南一行时,遇上的那个狂徒。
风谨微微一愣,想了想,才想起苏澈说的是谁,想起那人,风谨不由面色冷然。
“最近你惹上的麻烦事儿多,不知道这贾家有多气人,那江南首富贾英成的妹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成了宁王的侧妃,贾扬秋是宁王侧妃贾氏的亲侄子,这侧妃又颇得宁王宠爱,自是贾氏一提,宁王也就帮这女人走动关系。
宁王虽然只是个闲散的王爷,但毕竟是宗亲,在这京城里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大理寺虽然掌管刑罚,可毕竟是下属的官员,不敢轻易得罪宗亲,免得被扣上一个藐视皇族的罪名可就惨了。
虽然这件事有我在暗中施压,大理寺也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敢放了贾扬秋,可也因为宁王的干预,让贾扬秋在大理寺的牢狱里也没受什么委屈。
说起这件事我就生气,这家伙要是落在我的手里,我非扒了他的皮做鞋底不可!!”
苏澈没料到只是一时兴起提到这贾扬秋,就引出了风谨的诸多抱怨。
不过想到当日在江南时风谨受的气,心里也就不疑惑了。
风谨是何许人也?当今面前的红人,此人的恩宠说是独一份的都不为过。
纵观朝野,还真没哪个做属臣的能有风谨这份殊荣。
所以就更别提受气这种事儿了,只怕从风谨懂事起,过的就是嚣张跋扈的生活,从来只有他得罪别人的份儿,哪儿有别人得罪他的资格?
结果谁曾想去一趟江南,居然被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子给藐视了,还想杀了他,如何能让他不怒呢?
风谨最近感觉日子过的很不顺畅,干什么都倒霉。
去江南居然被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子当众行刺,回京之后又因为苏澈的事情被罚,到头了想处罚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子居然还有宁王为其作保。
若非不想惊扰了圣驾,风谨早就请出当今来圣裁了。
他的面子宁王能不放在眼里,那当今宁王总不能抗旨了吧?
“行了,你也不必气恼,反正贾扬秋现在还被关押在大理寺的牢狱里,我不是已经被调任大理寺了么?想来这件事我也是有资格处理的,你就放心吧,这种欺压良民的混账,我是一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苏澈只要想到这贾扬秋恶意打死了年老的无辜百姓,心里就怒火升腾。
这样的东西怎能留在世上害人?
风谨也知道苏澈心里恼怒的很,所以也不搭腔,反正他知道苏澈上任后一定不会让贾扬秋轻易的脱罪,只怕反而会因为苏澈审理贾扬秋的案子,从而让贾扬秋万劫不复。
苏澈的性子说不上呲牙必报,但性情刚直却是他心知肚明的。
“阿澈,你一定要严惩这个混账,而且大理寺蛀虫不少,你若无事多注意一些,不要被牵扯进无谓的阴谋诡计之中。”想到近几年来大理寺里的冤案不胜枚举,贪官也多了起来,风谨就担心苏澈会被排挤。
苏澈明白风谨是担心她被排挤,大理寺不比翰林院,翰林院是文职。更多的是些吐酸水儿的儒士,而大理寺则比翰林院危险多了。
“我明白。”苏澈淡淡应了一声,脑海里还在想到底要怎么处理自己的婚事。
这个时候苏澈才开始渐渐头疼起自己的当初的选择了。
当初她只是想越优秀就越容易通过科举,毕竟科举是很严格的,个人品行差也是容易落人话柄,她又是三代帝师秦韫的关门弟子,所以更容易引起旁人的攻讦。
为了能给顾氏平反,所以苏澈极为爱惜自己的名声,结果谁曾想,好处同样伴随着坏处。
所谓的祸福相惜,可谓是为她量身打造……
这时,屋外响起渐近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时止住,然后响起李煜熟悉的声音。
“公子,方二少与方三少上门拜访。”
苏澈愣了愣,还没回过神,就见风谨脸色铁青的回驳道:“阿澈没空见他们,让他们滚回去!!”
门外没人吱声,苏澈看着脸色难看的风谨,哑然失笑,略作思考,便开口对门外道:“请他们去偏厅稍作休息,我更衣之后就过去。”
“是!”门外李煜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行渐远。
等脚步声消失殆尽,风谨才霍然起身,怒视苏澈:“晋阳侯府的人有什么好见的!他们没安好心!亏你前些日子还送了两坛酒给他们,谁知道这俩居然暗算你,太不是东西了,这样背信弃义的东西有什么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