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人趾高气扬地来,狼狈不堪地离开,林七七随手关上了门,慵懒地伸展四肢,摇摇头自主自语道:“不行,这身体太弱了。”
她虽是习武之人,那些武学的招式也是刻在骨子里,但使不使得出来身体还是占主要因素。
也幸得这两人平日里娇生贯养没干过体力活,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恶人,不然今天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这一翻折腾下来,林七七倒是身上出了不少汗,顺着原主留下的记忆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衣物进了卫生间,放了热水脱下身上的脏衣物时,一件东西却从衣服里掉下来,“啪”的一声落在卫生间光洁的地面上。
林七七一愣,弯腰捡起一看,顿时惊住了。
这个东西,是她的!
是她在西月国的贴身之物。
这是一块玉佩,确切地说只是一块“玉佩”,它四四方方,长宽约半尺,表面呈深浅一致的鹅黄色,上面除了挂绳的地方有个小孔外,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雕刻。
这块玉佩是谷主在她学艺归家时亲手戴在她脖子上,他说这玉佩是通灵之物,或许能保她化危为安。
谷主其实就是她的师傅,她跟了他五年,他教她武学兵法,教她官场之道,让她年纪轻轻却手握重权,但他却从来不肯让她叫一声“师傅”,也不承认过有她这么一个徒弟,他总说她与他有师徒之缘,却无师徒之份,勉强为之不得善终!
她不解,问他。
他答,你的师傅另有其人。
她还是不解,暗想着,这世间除了他能当她的师傅,谁还有资格让她称一声师傅?
十三岁那年,她人生中的又一场转变,使她不得不带着谷主教授的才学离开天机谷,投身军营。自此以后她与谷主再无半点关系,而这块玉佩也成了她此生最重要的东西,被她一直挂在脖子上,不曾离弃半分。
所以,这块玉佩,她不可能会认错。
只是没想到她莫名奇妙地来到这个地方,玉佩竟然也跟着来了。
手尖感受着玉佩的温润,林七七的鼻子有些发酸:谷主,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您。
良久,林七七收回思绪,将玉佩重新挂回脖子上,然而一低头,她竟发现她左边锁骨下方接近胸脯的位置,有一块比肤色略深一点的浅黄色印记。
那印记,竟然与她手上的那块玉佩,形状、大小都一模一样。
林七七一震:难道因为她身上这块印记和玉佩一模一样,所以她才能到这个地方来?那这两者又有什么关联?
好奇地拿着她手上的玉佩放在印记上比划着,想看看玉佩与印记的合契度,不想就在玉佩贴合到印记上的瞬间,长印记的地方莫名地传来一阵织热的疼痛感。
林七七一惊,慌忙想把玉佩拿开,但是那玉佩像是突然在印记上长了根,任她怎么使力也动不得它分毫!
随着疼痛感愈来愈剧烈,印记上竟然冒出了亮光,而玉佩则像是冰遇上火,渐渐地在印记上融化,然后被印记一点点地吸收。
吸收了玉佩的印记亮光也渐渐变黄变深,最终变成了像玉佩表面一样的鹅黄色,光彩夺目地绽放在林七七的锁骨下方,如一轮小太阳般耀眼到让人不能直视。
带在身上几年的玉佩,白天陪她上战场、夜里伴她入睡的玉佩,竟然就这么被血肉之躯融化,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皮肤吸收。
林七七在心痛失去玉佩的同时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这根本就不是寻常人所能理解的事儿,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没有不害怕不尖叫不吓晕的。
可是,她林七七压根就不是个正常人,她是一缕来自几百几千年前的灵魂,她是血染白甲、踩着敌人尸骨而存活的女将军。
所以,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林七七还是警惕却镇定地看着锁骨下方那一个似太阳般刺目、炽热的发光体。
那印记也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镇定,有些无趣,有些无奈,缓缓停止跳动,慢慢敛去周身的光芒。
良久,敛去周身光芒的印记也没再出现异常,身上疼痛感也退切,若不是卫生间的地板上还躺着一根挂玉佩的红绳,没准儿林七七会以为刚看到那光彩夺目的亮光只是她的幻觉。
又过了许久,印记不再有动静,林七七警惕地心刚放下来,突然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遍周身。
那吸力来的突然,来得迅速,在林七七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前,眼前的场景蓦然一变。
林七七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非常奇特的地方,这地方看上去只有两三亩的样子,四周被茫茫雾气环绕,里面除了正中央有一方三尺来宽冒着汩汩泉水的小池外,其他什么也没有,没有日月星辰,没有花草树木、没有飞鸟鱼虫,就连脚下的土地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没有绿植,颜色单调的空间里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让人感到沉闷、压抑,反而那空气异常新鲜,让自进来就紧崩神经的林七七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没发现这里有何任的危险,林七七这才有闲心研究这个奇异的空间,这个不大的地方,里面场景一眼就能尽收眼底,能藏秘密地也只有那茫茫雾气后面,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团土块扔了出去。
土块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却在离雾气还有半尺的距离,陡然落下!
秀眉轻蹙,林七七缓步走到雾墙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向墙边探去!
果然,手还没有没入雾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了,那阻挡手的东西摸起来软绵绵的,舒服到好似没有任何阻力,可手却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狐疑地环顾了被茫茫雾包围的四周,林七七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地方透着一股子诡异。
而且,这个地方又没有出口,她又应该怎么出去?
就要林七七想要知道如何出去的时候,蓦然间又是一股吸力传遍周身,她竟又回到了卫生间里,那根红绳依旧静静地躺在架子上,旁边放着她换下来的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