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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壮士断腕

既然说有办法,那就值得一试,总比这么干坐着强,我就忙让獬丘六说,到底是什么办法。他却一指我背后,说:“ 土夫子每次淘沙的时候,除了绳索,洛阳铲,炸药之类的东西,还有一样工具也是必带的。就是小钢锯,因为有的冥器,可能因时间过于久远,出现粘附在尸体上已经石化。或者达到一定体积,且无法带走的冥器,但却有带出去的价值,我们就只能用钢锯锯下来。这东西体积小方便带,但特别费锯条,每一次夹喇嘛我们都是带成捆的锯条,以备到时候会用到。”

他看着我背后的那间耳室,“这就叫百密一疏!下这墓前,我就放包里,但下来后状况百出,就把那东西扔在了耳室里了。胡千斗走的匆忙,就没注意到将那只包没有带走。我想他也会认为,既然我都锁在这儿了,那带不带走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又不是长手罗汉,隔着一间墓室的距离,怎么都拿不到。”獬丘六这时候已等不及了,抑制不住的兴奋:“你快去那间耳室看看,包还在那里没有。”

主墓室两旁一般都有耳室的,这在古代墓葬体制中很常见,獬丘六指的是我右手边的那一个。他将火把给我,我接过忙走近那座耳室一看,发现这里边比外面的主墓室还要简陋,除了一具鸟身人首的石像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转了一圈,在耳室的西南部角落里,看见一只黑色的包静静地躺在那儿,上面全是灰尘很不显眼,我起初差点没认出来。走过去捡起拍掉上面的灰尘;打开包,里边果真有一把锯弓,外加一捆锯条,用报纸捆得严严实实。

我不再耽搁,便将整只包提回獬丘六跟前,他狂喜不已,说什么天意如此,命不该绝,并承诺要是他能够救出去,少不了我的好处。我现下里却没工夫想这些,看着他脚上的镣铐,足足有两三公分后,真要能将其锯开,我看是个大工程,便问他该怎么办。

獬丘六考虑了下,便用那只带着镣铐的左手,紧紧地抓住棺椁的一只角,并用右手紧紧地握住小臂。他朝我淡淡一笑:“小兄弟,看来得让你费力了,我这身上的肌肉全部萎缩,根本使不上劲。你一点一点地锯吧,咱们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你倒是有的时间,我可没这么闲在这儿陪你解闷,我面上没说,手上却不停,开始将钢锯组装。把报纸撕开,只见里边捆了十几根钢条,虽有点锈迹在上边,但还好能用,锯齿都清晰可见。

整个过程是缓慢的进行的,小弓锯来回锯动发出的声音十分刺耳,回荡在空悠悠的墓室里,显得十分单调。我起初只小试了一下,因怕一不小心手滑,锯着獬丘六手腕。屏气凝神轻轻低拉了一会儿,发现那黑漆漆的镣铐上,竟然出现了一条白色的细线。獬丘六低声道了声“有门!”便让我继续,我抹了把头上的汗,竭力地保持着锯动的姿势,开始向镣铐的深处锯去。

这种铁质地极其坚硬,我费劲地锯了老半天,拿开弓锯吹掉铁屑,发现缝隙才下去一小截。一边锯獬丘六就和我说着话,不停地加油打气,什么我欠你个人情,一辈子记得你好之类的。我不想听就问他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你呆在墓室里这么久,又没表,怎么记得日子的?”

獬丘六指着棺材头的那一面给我看,只见上边全是用石片划出来的道道,“眼睛看不见,我会用耳朵听,渐渐的你就养成听声辩位的能力,这墓室里的昆虫等活物是有规律的,每一天有固定出来的活动模式。过去一天,我就竖着划一道,一个月我就横着划一大道,积攒下来,这都有三十六道了,不就正好三年嘛。”

想来他也不容易,能在这种罅隙中生存下来的,意志力的强硬是十分可怕的,料想仇恨也占据了一大半原因,但若是换成我的话,铁定咬牙撑不到今天。

锯条很快就磨平了,只得换上一根继续,整整过去一个小时候后,才终于锯到了底。我用捡来一块大石头,没用几下,那只镣铐就被我给砸开了。獬丘六登时大松了一口气,揉了揉手腕,那上边的肉都已经出现深深的一圈痕迹,白森森的,毫无血色。接下来就是脚踝上的了,獬丘六干脆拿过工具自个儿锯起来,我在一旁看着,发现他那只手根本使不上劲,便一把接过,帮人帮到底,心想给他弄开再说。

这一锯,便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是两只手都酸软到几乎抬不起来,那一捆锯条都用光了之后,才停下手来。自此獬丘六已经完全得到解放,站直了身体;我靠着棺身坐在地上,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抬头看了看他,本想说点什么时,却见他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那是一种冷到极致的神态,浑身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息,他低头看着我,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一愣心说你这是什么表情?顿时感觉到他有些不善,心里一沉,却突然看见他抡起了右手。接下来见一块大石头从我面门上下来,我甚至听见了我头骨碎裂的声音,脑袋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加眩晕感,便一下子就不省人事了。

朦胧中我听到獬丘六的声音,“我不信你……”

“我不信你……”

人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意识甚至都还没清醒过来,连体都动不了。伴随着意识的逐渐复苏,手脚也开始有知觉了,第一感触到的,便是脑袋像被砸开瓢一样,疼得像里面安了个马达,不停地在转动。视线也变得模糊,眼睛被什么液体糊住了,我一摸,也看不见手上是什么,只觉得黏糊糊的,应该是血。

我觉得我应该伤得很重,獬丘六可能将火把拿走了,墓室里什么都看不见。当我缓过来的时候,第一认识到的不是恐惧,却是一股火,那是被人出卖了的感觉,愤怒填满了我整个胸腔。我开始破口大骂,却无奈我平时风雅惯了,肚子里也想不着什么词汇,只得将獬丘六的祖宗十八代想方设法地问候了个遍。骂了一会儿感觉累了,人又开始犯晕,想了想还是省点力想办法怎么逃出去的好,这么做也是徒劳无用。就咬牙撑起身,却听见哗啦一声,脚上好像被套上了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地往脚踝上一摸,差点没魂飞魄散,那是一幅冰冷的镣铐!

獬丘六曾说,棺椁头之下的翻板中,有四副镣铐在同一时间弹出锁向他,他情急之下,撤回右手右脚,只有左半边的肢体却恰好被锁了个正着。这种镣铐我在锯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下,很像现代的手铐,一旦卡进去就铁定出不来了,这就是獬丘六为何被困这墓室中长达三年的原因。

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是连哭都没地儿找去。那狗日的杀千刀的獬丘六,敲晕我之后你走就走吧,还真他妈慷慨,免费赠送给我一幅镣铐,想我也跟他共患难,尝尝这几年受虐的滋味。要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脑海里不断回响出刀疤时常说的人心难测,在这一行,你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更不能对人掏心掏肺,不然有时候是会要你命的。

一想到我会在这永远见不着太阳的墓室中,苟延残喘,茹毛饮血的生活下去,我是绝没有他那么强硬的心态。我慌得几乎要疯掉,双手拽住镣铐上的锁链,两只脚蹬住棺身,拼命使劲地扯,一直折腾到虚脱瘫软,整个人才安静下来。

我不想死,不想活得这么窝囊,冷静下来的我开始分析,要怎么才能脱身。我不能等待奇迹的到来,比如说有人像我这么盲目地逛到这地方,又或者獬丘六只是想我不要乱跑,他还是会回来搭救我之类的。一座墓室,我的活动范围受局限,要想活命,只能尽可能地利用一切的工具和资源,想尽一切办法脱身才行。我开始用手摸向地面,尽是些墓砖之类的瓦砾,黑暗之中,却恍然摸到一个东西,顿时我就感觉一丝曙光的来临。

獬丘六在走的时候,可能是处于十分匆忙的状态,导致当初锯断他身上镣铐的那把小弓锯,就被随意地扔在离我不远处的地上。

我捡过弓锯兴奋过头,满怀希望地认为可凭这东西锯开脚踝上的镣铐;我摸索着靠着感觉,将锯子搭在那副冰冷的镣铐上,正准备开始锯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也正是这个问题,像是一盆凉水将我最后的希望之火浇灭了,整个人入赘冰窖,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我忽略了这么一个东西,在锯动镣铐的时候,对锯条的磨损消耗是很大的,所有的后备锯条都在刚才用光了。只凭我手上的这把小弓锯,是决不能锯开这副坚硬的铁铐,最多也就只能下去几毫米左右。

意识到这点,我全身像是瘫痪了一样,软趴趴地坐在地上,心中已由刚才的恐惧,变得麻木起来。脑海里一念而过想了很多事情,譬如奶奶的病如今怎样了;天津沈阳道的铺子里还有几只上好的宣德炉没卖掉;以及刀疤跟和尚去的神鬼之地究竟是什么,诸如此类的很多很多,全都在脑袋里一一浮现。甚至还可怕地想起了电影《电锯惊魂》中的桥段,为了生存,人可以产生无比坚强的意志力,主角为了活命,在脚被铁链锁住之后,竟然选择了锯掉自己的脚。而我现在的情形,却是出奇地与之相似,我想我一定会死在这个地方,电影毕竟是电影,就算我有足够的勇气,但也不敢保证我在锯到一半的时候,会不会晕死过去。

想着想着,眼皮又开始打架了,可能是头部失血过度,一时也想不着什么办法,索性一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做了个美好的梦,梦境中,奶奶带着我在一家餐厅同一女子相亲,那女子生得很是水灵,举手投足之间颇称我的心意,有说有笑间,就商量着定日子了。这时画面却陡然一转,那女子看着我时,眼珠子却一下子从眼眶里蹦了出来,半张脸顿时起了变化,皮肉萎缩了进去,变成了一只僵尸脸。

突然又感觉一阵阴风吹过,脸皮像是撕裂般的疼,迷迷糊糊的就醒了,发现好像有人在对着我脸上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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