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她是他的猎物,而如今,他成了她的猎物。
下午,觅夏看着那辆载着他的黑色劳斯莱斯开走,这才招手,打了一辆的士,回返。
坐在车上,不自觉的,觅夏又将眸光,扫向翘着的腿上,脚裸处,多了一条脚链,脚链是白金材质、上面有刻花,是彼岸花的图案,其中还镶有真钻,吊坠处,是同等材质的骷髅图形,上面,镂空,刻有她的名字。
这一条脚链,是刚才酒店中,她刚醒来,他给了一个水式风格的吻后,不由分说,为她套上的,还附带一句威胁的话语:“觅夏,我希望一直看着它在你的脚上,如果不在了,你知道,我可是会伤心的。”
伤心,这两字说得多么堂堂,她问他,为什么忽然想着送她,他回答,说这是她二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这样的答案,她该是高兴,还是觉得可悲。
这条脚链,一看既知价格不菲,而且,这分明是为她订做的,世上,独一无二的脚链,只属于她——汪觅夏的脚链。
要换了另一个女人,在收到这样的礼物后,是不是该欣喜若狂,而她,却不知喜从何来,因为她很清楚,他只不过在昭告着,她——汪觅夏,是他的所有物。
只要标榜着他的东西,哪怕是他不要,也不允许别人的背叛,她就见过,有一个他曾经很宠爱的情妇,因为他长久没去,寂寞中,就背着他和别人男人偷情,结果被发现后,那女人,被他丢给了几个大汉,说:既然她想偷人,就遂她的心愿,让她偷个够。
那一晚,她一直听到那女人的哀嚎,第二天,她看到那女人被拖出来的时侯,浑身凌乱不堪,几乎奄奄一息。
他还在她旁边耳语:“觅夏,看到了吗?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对待自己曾经的女人,都可以心狠到这种程度,那时,她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透心凉,人性的黑暗面,自从那年后,就不断在眼前扩张,美好的东西,也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完全触摸不到,而她也不在相信美好的东西。
美好的事物或许存在,但却不会属于她——汪觅夏。
收回视线,觅夏又将视线绕回手中的报告身上,轻轻一笑,果然是有钱就是能使鬼推磨,这份报告,相信他看到,一定会满意,百分之百的健康。
回到别墅,当长叔问起向景行的事情,觅夏跟长叔说了,她早已经编好的谎话,轻而易举的混了过关。
回到房间,洗了把脸,觅夏化了化妆,把还有些略肿的嘴唇用口红遮掩住了,换了一套衣服,出门,正巧遇上了赵嫂。
“小夏,听到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买菜。”赵嫂一见她,马上笑道。
“嗯。”觅夏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思量。
两人一同坐车去了附近最大的农贸市场,没一会,赵嫂就惊声连连:“小夏,你选的这些,可都是我们少爷爱吃的。”
觅夏微微一笑:“是吗?那我可不知道,我就看着菜新鲜,随便挑的,不过,下次我会记住齐先生的口味了。”
“对了,小夏,你挑的,你是不是都会做,有些,你赵嫂我可都做不出来那个味来。”
“嗯。”觅夏点了点头。
选好菜,回程的路上,赵嫂不住连连赞道:“小夏你啊,年长一些,就是不一样,你看看时下那些年轻的姑娘,还有几个愿意进厨房,都怕把那张脸,熏黄了,难得,你啊,还有这么好手艺,什么都肯做。”
觅夏打趣道:“赵嫂,你可别夸我了,做菜做饭,谁还不会了,自己做,不也就图了干净卫生吗?”
“是啊,我就喜欢吃自己做的,几十年了,很少在外面的餐厅里吃过几次,那里面的东西又贵又少,例如,明明一盘普通的黄瓜,到那里名字就不一样了,还变价了。”
这样的情况很正常,可听着赵嫂生动的描述,似乎都变得好笑起来,觅夏不由得笑了起来,不是轻轻扯动唇角的淡笑,是真正发自心底的笑容。
赵嫂看着,先是愣了愣,最后忙说道:“小夏,你啊,平时就该这样,多笑笑,多说话,你看,这样不是挺好看的吗?”
觅夏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眸光却不觉走远,接下来,赵嫂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进去,只是在间隙中,或应一声,或附和着,让赵嫂,没有感觉到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一直到回到别墅,觅夏方才真正的回过神来,拒绝了赵嫂的帮忙,让她休息一天,放心的交给她,觅夏一个人在厨房忙起来。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觅夏做好饭菜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的泊车声,脱围裙的动作,不自觉的顿了顿。
这样的情景,好熟悉,让觅夏不由想起了以前,那时,她就是如此,在厨房准备饭菜,等着老公每天下班准时归来,每次听到泊车声,都是那时她的快乐,如今,这样的情景,仿佛又重演了。
而唯一不同的是,当初,她是厨房白痴,只是好玩的跟在赵嫂身边打杂,现时,是她特意亲手,为他所准备的晚餐,同样的情景,同样的事情,但却有了不同的心情,不同的意义。
脱下围裙,在赵嫂进来的同一时间,觅夏跟赵嫂打了一声招乎,往自己的房间走回。
现在的她不需要,也没必要出现在饭厅,报告她也交给长叔,放在了客厅,回到房间,站在窗口,正好瞧见那个人影,进入了主楼。
觅夏不由弯唇一笑,眸子一片冰冷,现在的她,就是猎人,而他就是她的猎物,她在等着,那猎物慢慢走进她为他所设下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