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返回别墅,觅夏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有些无力的靠在后座上,眉宇间隐隐有些疲惫之态。
下意识的,觅夏摸了摸身侧的包,试图摸出什么,很快,她又缩回了手,拍了拍额头。
瞧这记性。
包里哪还有什么烟,自从知道怀上孩子后,为孩子的健康,她包里就没有再带过烟盒了,这会烟瘾上来了,居然忘了。
放下手,环抱在胸,觅夏静静的靠在后座上,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主楼,眸光有些涣散。
想着向景行,她不由闭眼微微逸出一声叹息。
或许是因为喝多了点酒。
或许是因为他是她难得待见的一个男人。
再或许是因为他是提供精子的那个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导致于平常对她来说,屁都不算的话,如今却意外的有些介怀,他说出卖?觅夏有些自嘲,讥讽的笑了笑。
他以为人没事会喜欢出卖自己吗?
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愿意踏上这样一条路?估计没人会愿意,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光阴,谁不想开开心心活到老。
而她,早已经置身悬崖,没有任何选择,也没有任何退路,这场游戏,她必须胜,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都会在所不惜。
念及此,觅夏猛然睁开眼,眼中一片肃杀之气,再无温和的假像,也无虚假的笑容,只剩下让人生寒的凉意。
但很快,觅夏眼里的肃杀之气渐渐淡化,直到再度戴上那面隐形的面具,她才下车,回到主卧。
卧室里,齐禄早已经让人送了上来,此刻,正躺在床上,呼呼睡着大觉,觅夏看了一眼,自顾自拿了一套睡衣,来到浴室。
脱下衣服,不出意料,觅夏看到了那满身的红点,她唇角一撇,微微上扬了扬。
酒量虽然练上去了。
可这皮肤过敏的毛病,却依旧没变,不过还好,只是一点小问题,瘙痒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觅夏这一泡,足足泡了二十分钟。
穿好睡衣,觅夏边擦着头发,边一手扭开手把,谁知刚才打开门,就看到一黑黑的后脑勺直直朝她人扑来,她下意识的用双手一撑,但仍然受到冲劲的波及,没能稳住,倒退了几步,一屁股重重跌坐到地上。
肈事者的头则压在了她的腿上,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有些吃痛的觅夏,不觉闷哼了一声,横眉看向躺在她腿上的罪魁祸首。
齐禄扶着头,慢慢坐起了身,似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感觉,当眸光触及觅夏时,他眸光一闪,似乎才忆起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脸上升起一抹歉疚,忙陪礼道:“不好意思,我……”
话说到这里,他猛然脸色一变,顾不得再说下去,站起身,直直冲上洗漱台,大吐特吐。
见状,觅夏不由拧了拧眉,转身走出浴室,在觅夏离开浴室后没多久,齐禄浇了一把水,抹掉脸上的水珠,抬起头,望着镜中的倒影,苦笑了笑。
她对他到底是没有好感的。
带着些许沮丧,齐禄走出浴室门,意外的,在房间里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扫视了下屋内,有些疑惑,她人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开门声,齐禄马上掉转视线,就看见她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杯子。
你去哪里?这样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她就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给你的。”觅夏伸出手,将手中杯子递给他。
齐禄看着她难得善意的举动,一时可能没有消化,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觅夏扯动唇,微笑了笑:“你放心好了,不是什么毒药,这只是温开水加点些醋,喝了会好受些。”
齐禄接过杯子。
心中刹时飘过一缕暖意。
他刚才还以为她……不想,她却是帮他准备醒酒的,唇角带着笑,他愉悦的喝下了她为他准备醋水。
“感觉有没好点。”觅夏拿过本书,坐到床上,随口问着。
“嗯。”齐禄微笑了笑。
“对了,刚才你怎么会在门外。”觅夏翻阅着书,状似不经心的继续问道。
齐禄尴尬的一笑:“刚才真的很抱歉,我迷迷糊糊的醒来,胸口难受想吐,结果走过去,才发现你在里面,我就靠着门边,没想到,你忽然打开门,让我一下措手不及才会害你也跌倒在地。”
“哦,原来是这样。”觅夏的视线仍然放在书上,漫不经心的搭着话。
齐禄看着灯光下她的侧脸,忽然,一个冲动,脱口而出:“如果,有可能,你愿不愿意将这段婚姻变成真实的。”
觅夏放在手上的手指一动,抬眸看向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禄看着她,顿了顿,方才说出口:“孩子生下后,你也不想离开你的孩子不是?假如我们变成真正的夫妻关系,那么,你就不用离开孩子。”
说完,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她,多久他没如此期待过一个人的回答了,不知他这个有些卑鄙,也肈脚的理由,能不能打动她。
觅夏眸光闪了闪,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见状,齐禄摆了摆手,以为她不表态,肯定是拒绝了。
“我没说不能考虑。”这时,觅夏却开了口。
闻言,齐禄惊喜的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反正离孩子出世时间还很久,不是吗?如果彼此相处都还合得来,不讨厌对方,一切皆有可能。”觅夏聪明的不拒绝,也不马上答应,而是主动将时间往后延长,半年,再有半年的时间就足够了。
而且,按如今的情形看起来,就算他没有喜欢上她,看样子,他对她,肯定也是有兴趣的,不然也不会提出这种要求了。
齐禄笑着点了点头,对她的说法,很认同,时间能了解对方,也能证明一切,她以后会明白的。他不是一时说笑。
“早点睡吧,晚安。”放下书,觅夏躺下身子,钻进了被窝里。
“晚安。”齐禄也轻轻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