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人就是奇怪，无所事事的清闲有时候反而会让人觉得难受。自从有了这件差事，高一感觉似乎充实多了。平常时间看书学习，有空闲便到操场上活动活动筋骨，再抽空把衣服洗洗，星期天便去“上班”。如此一来，生活便有了新的节奏，觉得时间便过去得匆忙一些。闲话不提，再说他做的这份家教吧，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工作就是做题。除了让他做题，菲菲还是一言不发。菲菲不多说什么，他也就不多说什么。
这是一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他照例上门辅导。菲菲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呢，基本还行！题呢，也基本都做对了！只是不知道写作水平如何？会写作文吗？今天就给我写一篇作文吧！”高一笑着说：“这作文还是你自己写吧！你写完后，我再给你看看！”菲菲说：“怎么啦？刚表扬你一句，就翘尾巴啦？”高一仍然笑着说：“这作文你不自己写，怎么学得会呢？”菲菲说：“谁说我不会写作文啦？我现在是先让你写写，看看你的水平怎么样。怎么啦？是不是害怕啦？”高一笑着说：“既然如此，我就先写一篇让您过过目。不过呢，下不为例！”菲菲说：“别废话！写吧！”高一不再多说，拿过草稿本，就按照她“布置”的题目写起来。写完之后又改了改，然后双手交给她，笑着说：“请您指教！”菲菲扫了一眼说：“字写得倒还不错！先放在这儿，其他的以后再说。你再给我把第四十页的英语单词读三遍，然后再把课文读三遍。”高一笑着说：“你没有搞错吧？我俩谁是老师啊？应该是我让你读！”菲菲依然冷若冰霜地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老师啦？别废话！读！”高一只好把单词和课文各读三遍。读完，他看着菲菲说：“怎么样？还行吧？”菲菲这回却没有开口，把书拿过去默默地看了好长时间。看完，她把书又递给高一说：“把这几个单词念一遍，让我听写一遍。别念太快了！”高一接过书，一边读，一边看着她写。听写完之后，菲菲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说：“今天就这样，你可以走了！”高一也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他也没有多说话，就直接下楼来到客厅。菲菲的妈妈见他下来了，连忙站起来说：“不好意思！孩子太任性，让你为难了吧？不过呢，她跟我说了，对你还很满意，希望你下个月还能再来！”说完，顺手拿起桌上的钱说：“这是我们的一点意思，希望你不要嫌少！”高一突然间倒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说：“尽管我说是来家教的，但收钱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菲菲的妈说：“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实话，菲菲这孩子太任性。在你之前，我们也找过好几位老师，但他们都没有做完一个月。现在，菲菲认为你还不错，你如果不收这钱，那我就很为难了。”说了半天，高一才接过钱来，便出门要走。那女人把他送出门，他说声“再见”就走了。
刚出巷口，就见一辆自行车迎面驶过来。由于巷道不算宽，他连忙闪躲。谁知车子突然停住了，他急忙抬头观看，刚要开口，那人就先说话了：“高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高一连忙说：“你怎么骑这么快？把我吓一跳！”那人笑嘻嘻地说：“还说我呢？你不知道你走得有多快？干什么呢？”高一这才说道：“我从里边出来，一出巷口就碰上你了。”那人说道：“我知道！我问你干什么？”高一说：“我在这里做了一个家教！你怎么也到这里来啦？”那人说：“你还做家教了？真没想到！我就在这里住，怎么从前没碰到你呀？”高一说：“我也是刚刚才做的。”那人说：“那还差不多。以后来了，到我家去玩，好吗？”高一说：“行！那我先走了。”那人连忙拦住他说：“你别急呀！我还没说我家的地址呢。记住，‘铁塔巷四十九号’。”高一笑着说：“好！我记住啦！”那人笑着说：“我叶小倩是说真的，从不虚情假意！”高一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叶小倩这才说：“好啦！你先回去吧！”说罢，骑上车，向他挥挥手就走了。高一这才转身往学校去。在路上，他还在想：“原来叶小倩就住在这里面呀！真是没想到！”夜晚在寝室里，张志云说：“高一，你那天不是说要找个家教吗？我打听到一家，你做不做？”高一说：“谢谢你！我已经找到了一家，正在做呢？”张志云说：“是吗？在哪里呀？”高一说：“离学校不远！铁塔巷里！”张志云有点吃惊地说：“铁塔巷？那里住的大部分可都是市委市政府的人啦！”高一笑着说：“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呢？”“眼镜”说：“你做的那一家可能不是的。”高一说：“管他是不是，反正我也没打算求他们什么！”
第二天上午放学后，高一刚走出教室，庄淑静就走到他身边说：“听说你在做家教，是吗？”高一说：“是的！你怎么知道的？”庄淑静说：“我听小倩说的。”高一这才恍然大悟似地说：“哦，对了！我昨天还碰到她了！这小倩，什么都对你说呀！”庄淑静说：“怎么啦？你还想瞒着我？”高一连忙说：“哪里！哪里！我的意思是，我没想到她连这样的小事也会对你讲！”庄淑静说：“你别不好意思！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做一个。”高一说：“不做不知道哇，一做吓一跳。现在的小孩啦，还真难伺候！”庄淑静笑着说：“说得倒像个大人似的，你以为你多大呀？在你父母眼里，你不也是个孩子吗？做什么事都不容易！”高一笑着说：“是啊！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跟你说说心里话！”庄淑静瞥了他一眼说：“你别哄人啦！你做家教还把我瞒着呢！还说对我说心里话，谁信呢？”高一说：“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觉得没有必要跟你说，不是瞒着你！”庄淑静笑着说：“算啦！说着玩的！你还当真啦！我走啦！”说罢她就走了。高一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今天有点怪怪的，但究竟怪在什么地方又说不出来。想了想，也没有想明白，就摇摇头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