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要了老命!”
叶淮怪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刚回过神的鳞人一族,许多人类修士见机不妙,撩膀子就急忙跑,退开极远的距离,眼前大乘杀阵不在了,又有元神天劫逼近,他们能躲多远是多远,毕竟不能傻站着让天给劈了不是。
叶淮一路跑,天上的雷道天龙似乎有感,明白这小子是妄想躲天罚蒙天机,紧跟着就从九天上冲下来,绵延贯穿天与地,直冲人间大地。
鳞人中不乏功参造化的人物,要对付叶打铁,他们有的是手段让他死个成千上百回,可当这位身后带着一头庞然大物直冲他们而来,吓得一溜烟就跑。
遇到专劈人元神的雷道天龙,他们能不跑吗?不跑?那就把命搭上吧!
“混账玩意,你能不跟着我们吗?”
有鳞人发火了,那叶打铁真是一门心思要祸害他们,转弯就跟着转弯,打滚就跟着打滚,要是倒立也随你,二话不说跟着来。
许多鳞人受不住了,一道道雷道天龙的余波漏下,他们就被电得头冒青烟,脑子发愣,再来几次,他们就要把命搁下了。
其中有鳞人出声劝叶淮:“叶打铁,那些人类修士,你的同类人还要杀了你!你怎么不跟着他们跑几圈?”
可叶淮就像个愣头青的哑巴聋子,一言不发,直往他们这边冲,大有我们同归于尽的架势。
一边的人类修士目露泪光,就差跪地给叶淮磕头了,太皇子殿下实在是有大气节,面对如此险境仍然为他们考虑,实在愧对,愧对啊!
只有一个人对此感觉大为快活,他忍不住地笑出声,笑得放肆又愉快,虽然一笑就扯得他乌青的嘴角痛。
这个人就是王远图,他实在觉得形势一片大好,鳞人跟叶淮同归于尽,还有比这更好的形势吗?
可有人不认为很好笑,至少不仅仅是一个人,边上的修士又看王远图很不顺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敢笑出声来?
还多说什么!打!
“打!养不熟的白眼狼!”
“打!跟鳞人一路货色!”
出于义愤,很多人都出手向王远图身上招呼,而王远图似乎也挨打成习惯,见机不妙也不逃,直接抱头就蹲下了。
按说他六阶境界的修为,号称大恒国千年不世出的人杰,却被一名名长老封住了他的修为,直接被暴打一气,实在憋屈,太憋屈!
雷道天龙似乎在戏耍叶淮,又或者它本就只能等叶淮停下了,再好好招呼这位渡劫的高手高高手。
鳞人苦不堪言,实际上叶淮也苦,后头的紫色雷霆化成的雷道天龙实在跟得紧,偶尔发散出来的电光就将他劈得直骂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简直要被劈成了白痴智障。
所以他一股脑往前跑,以期能减轻压力,于是,就苦了前面的鳞人。
一名名鳞人被紫色雷电击中,惨叫一声,或者惨叫都发不出来,就死于非命,凑近看,肉体是完好,可目光黯淡,元神早被劈得没了踪迹。
叶淮一双眼睛都要瞪出眼眶来,可怕,可怕啊,元神劫难以硬挡,即使他的元神修出了神形,得到温养的灵光,此时也不敢站着直面接下来。
“叶打铁……不不不,太皇子殿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鳞人长老们也受不了了,急忙出声,他们实在受不了元神劫,要不是元神牢固,筑基灵台,可也就跟其余鳞人一样遭了劫。
他们好生又跑了几丈远,从天佑宫跑出,直往八千里皇城城门方向跑,叶淮也不落后,运气缩地成寸法跟在他们身后。
要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叶淮是这么想,也在这么做。
该晚,大恒国八千里皇城武京实在热闹非凡,一道白虹贯穿大街小巷,再次将陷入黑夜的武京照得亮如白昼。
几道身影一掠而过,在武京大呼小叫,实在让武京的千万百姓长了见识,看到了立国头一遭的奇景。
无数武京百姓皆走出房门,今夜怪事频发,他们想一观到底发生什么事,是好事还是祸事,可就是这么一打量,有汉子又立马掉头关紧了门,躲到炕上抱着娘们睡觉去了。
“等等!那道白虹前的好像是叶打铁,也就是我大恒国的太皇子殿下!”
“前面那几人是谁?怎么惹得叶打铁追这么久?”
“那是鳞人!”
“天呐!”
……
呼喊尖叫呵斥四起,想看一场热闹的百姓纷纷闭户不出,让一家老小继续回去睡觉,不要多管闲事,虽然他们也管不上。
他们明白鳞人是什么货色,那可是食人不吐骨头的主,残暴不仁又杀人如麻,惹不起我们躲得起。
“大爷!我叫你大爷还不成吗!想怎么样?只求别再追着我们了,我们啥都答应,啥都答应啊!”
硕果仅存的几名鳞人长老级存在终于要撑不住了,他们对叶淮好声好气地求饶。
“大爷!你看,如果当时不是我们在场,你的劫也没这么大啊!现在让我们走,天道感念,一定削减雷劫!”
有鳞人长老指出了元神劫为何形成了雷道天龙,身为一名小小的二阶修士,叶淮实在没什么能够勾动雷道天龙的本事。
实际上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叶淮确实仅仅只是一名二阶修士吗?天道之所以降下元神劫里的雷道天龙,确实有众多生灵在内的缘故,更多的实际是叶淮走通了聚神境,天道欲要扼杀叶淮于襁褓里。
红了眼的叶淮没有听见他们所说的软话,实际上他听到也不会过多理睬,鳞人的话要能听,那可真是见鬼了。
他一双脚不停,很有五祖独步天下的风采,但实际上他一脸黑乎乎的泥,异常狼狈,像是硬要装作洒脱惬意的模样。
鳞人长老每每看到叶淮的作态,都不免腹诽一句,“劈死你个臭傻鸟!硬撑着什么烂性子!都要被劈死了,充个屁的英雄好汉!”
要是叶淮听到他们所想的话,绝对要山呼冤枉,面对如此危局,走步法也走得气象不凡实在不是他的意愿,五祖当初创出这门步法时,便对走的形态精益求精,一要洒脱,二要自如,三要得体。所以他们追究元凶要怨也该怨一怨这个老头。
就在叶淮带着神威煊赫的雷道天龙在武京八千里皇城东冲西行的时候,他瞄见了一个曼妙的身影,此时她可爱地张着红润的嘴巴,身边的灵鹤伸直了长脖颈,一主一宠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呆愣住了。
她的身后,是无数雄兵强将,血腥的杀伐气直捣九天,此时也跟她一般无二的表情。
见状,叶淮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