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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相互吞并

孙儒攻城未下,担心秦彦、毕师铎会有异心,渐渐收并其兵。唐宏估计秦彦等必将毁于孙儒,于是落井下石对孙儒说:“毕师铎秘密派人到汴州去了,一定是想归顺朱温。”孙儒大惧,与刘建锋、马殷等商议对策。刘建锋说:“秦彦、毕师铎乃枭雄,不会屈居人下,我们还是将他们收斩吧,以免夜长梦多!”马殷说:“朱温兵强马壮,屡败秦宗权,如果得秦彦和毕师铎相助,破我们必矣。”孙儒乃暗中对刘建锋、马殷说:“如此、如此。”

明日,孙儒召秦彦、毕师铎、郑汉璋在军中相会。秦彦、毕师铎先到,刘建锋、马殷和卫士突然将秦彦和毕师铎打到,秦彦和毕师铎拼命挣扎,卫士将他们反缚到孙儒处,孙儒责问秦彦反叛高骈之罪,说:“你身为高骈的将领,不思报答,反而恩将仇报起兵造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秦彦沉默不语,孙儒于是将他斩首。到要问毕师铎时,师铎大喊:“大丈夫成则为王,败则为俘虏,你何必多问。我曾率兵几万,不死在普通人手上而死在你的剑下,我死也瞑目了。”孙儒骂道:“贱贼你想弄脏我的手吗?”于是令手下将他推出斩首。郑汉璋来了,看到秦彦和毕师铎被杀,奋起反抗,击杀了好几个人,孙儒带兵将汉璋剁为肉酱。孙儒任唐宏主持骑兵,给予厚赏。

光启二年(886年),钱镠率诸将攻击刘汉宏,由导山深入,击破刘汉宏的大将曹公汶,进屯丰山。刘汉宏自知不敌,率麾下死党六百人走保台州,钱镠斩其母、妻,台州守将杜雄见刘汉宏大势已去,故意准备酒菜款待刘汉宏等人,刘汉宏与其亲将大醉后,杜雄生擒刘汉宏献于董昌。董昌见刘汉宏成为阶下囚,笑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刘汉宏对董昌说:“自古岂有不亡国邪?“董昌命将他绑赴闹市斩首,刘汉宏大喊说:“吾节度使,非庸人可杀。我尝梦持金杀我者,必钱镠也。“董昌于是命钱镠亲自将其斩首。

浙西节度使钱镠以迎接周宝为名,命大将杜棱、成及攻击薛朗等,成及与杜棱行军到常州,刺史丁从实大为惊恐,与骁将贼君旺商议对策,贼君旺说:“男人大部分是酒囊饭袋、色中饿鬼,将军可以准备酒肉和美女供应给杜棱和成及,等他们正在享受之时我们就杀他个措手不及。”丁从实大喜,故意备酒肉、美女相迎,想让钱镠的大军坠入酒肉之乡后来个偷袭。成及看到丁从实的礼物,大为不满,责令丁从实遣散美女。丁从实赔了夫人又折兵,只好灰溜溜的带着美女们返回常州城。

杜棱和成及军纪严明,军威大振,来到润州,薛朗领兵出迎,两军对峙,成及出列,怒对薛朗说:“叛贼,快快束手就擒。”薛朗令刁頵出马,两人大战,四十回合成及一枪将刁頵刺于马下。薛朗大惊,杜棱一声令下,其儿子杜建徽飞马直取薛朗,薛朗立即奔逃,杜建徽连刺薛朗数将下马,轻伸猿臂将薛朗擒拿。

杜棱和成及夺船八百余艘,遂进围常州,丁从实上到城墙对杜棱和成及说:“两位将军不少讨伐薛朗和刁頵吗?怎么来攻打我的城池了?”杜棱大怒说:“丁从实识相的就把汝南郡王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踏平常州。”丁从实说:“汝南郡王是自动送上门的,本将军可没有为难他。”成及怒说:“丁从实你想夹郡王令东南?薛朗和刁頵造反,你不但不出兵讨伐他们,还在这里惺惺作态。”丁从实大怒,令贼君旺领兵出战,杜棱和成及一阵横击,贼君旺大败而逃,丁从实知道不敌,逃奔海陵投靠高霸。

钱镠迎接周宝,舍于樟亭,但没过多久,就命人把他杀了。钱镠杀周宝的罪行嫁祸给薛朗,于是薛朗也被杀。周宝时年七十四岁,被朝廷追赠为太保。

张郁以前被丁从实驱逐奔海陵,依镇遏使南昌高霸,霸,高骈将也,镇海陵,有民五万户,兵三万人。丁从实现在也投靠高霸,张郁看到丁从实狼狈来奔,大笑不已,想领兵诛杀丁从实,高霸怒说:“来者皆是客,你们要是相互厮杀的话我就领兵击之。”张郁和丁从实不敢动。高霸于是置酒高会,令两人和解。

孙儒攻扬州,以许德勋为蹋白都指挥使。许德勋年轻时为县吏,爱读书史,任性不群。秦宗权占据淮西时,许德勋前去归附,被擢为左军判官,与马殷同在帐下,又是同乡,关系很好。当时淮上闹饥荒,许德勋所到之处都先把粮仓封好等待孙儒。孙儒对左右说:“成我事者许蹋白也。“从此许德勋得以参与军中谋划。杨行密见孙儒势大,益惧。其谋士袁袭说:“吾以新集之众守空城,而诸将多骈旧人,非有厚恩素信力制而心服之也。今儒兵方盛,所攻必克,此诸将持两端、因强弱、择向背之时也。海陵镇使高霸,骈之旧将,必不为吾用。”行密乃以军令召高霸,高霸与张郁、丁从实商议。张郁说:“杨行密枭雄,此次召集将军不然有阴谋。”丁从实说:“我听闻杨行密击杀了张神剑和七百溃兵,杨行密不可信任。”高霸说:“你们太多疑了,杨行密现在和孙儒大战,实力不及才召集我,我领兵进广陵,再去渔翁之利。”高霸于是与张郁、丁从实率精兵入广陵,杨行密欲使霸守天长,袁袭说:“吾以疑霸而召之,其可复用乎?且吾能胜儒,无所用霸,不幸不胜,天长岂吾有哉!不如杀之,以并其众。”杨行密于是下令:“犒赏军队。”杨行密暗中令田頵、刘威准备擒霸。”高霸仰首而入,田頵和刘威将其擒拿,高霸大怒说:“何事?”杨行密怒说:“你身为高骈的将领,高骈被害既然不拼死维护,留你何用?”于是一刀将其砍了,张郁和丁从实也一起被杀,杨行密得其兵数千。

孙儒杀秦彦、毕师铎后,并其兵继续攻打杨行密。杨行密缺粮,只能够拼命死守。孙儒倾其所有围攻扬州,杨行密久战孙儒不退欲走海陵,袁袭说:“海陵难守,而庐州吾旧治也,城廪完实,可为后图。”行密乃走庐州。久之,未知所向,问袁袭说:“吾欲卷甲倍道,西取洪州可乎?”袭说:“钟传新得江西,势未可图,而秦彦之入广陵也,召池州刺史赵锽委以宣州。今彦且死,锽失所恃,而守宣州非其本志,且其为人非公敌,此可取也。”杨行密乃命田頵引兵攻赵锽。

田頵领兵来到宣州,赵锽在曷山列阵,两军对垒,田頵出马,以戟指赵锽说:“秦彦已经被孙儒诛杀,识相的话你就快快归顺杨行密。”赵锽大怒说:“我要先击败杨行密再击孙儒,替秦彦报仇。”田頵大怒,领军冲杀,赵锽也领军冲杀,两人大战五十回合,赵锽不敌,宣州兵大败。田頵进围宣州,頵军锐不可当,赵锽抵挡不住,弃城走,出奔东溪,当时暴雨如注,河水上涨,赵锽以为追兵不会逼近,于是解甲休息,不料田頵乘轻舟赶到,赵锽遂被擒,杨行密提升田頵为马步军都虞侯,宣州刺史。

秦宗权的传令官持令牌快马三百里加速到淮南,秦宗衡连忙将其迎入。传令官说:“皇上与朱温对垒,屡战屡败,请王爷快回军帮助。”秦宗衡于是找到孙儒说:“吾兄与朱全忠大战,急召将军前去会师。”孙儒称疾不往。孙儒自从打败杨行密占领扬州,自恃功高,不再愿意听命于秦宗权,孙儒对刘建锋和马殷说:“丈夫不能苦战万里,赏罚繇己,奈何居人下,生不能富贵,死得庙食乎?”朝廷合诸镇兵会上蔡,分为五军入其地。秦宗权再召秦宗衡和孙儒回师,孙儒不应。秦宗衡大骂孙儒小人,孙儒大宴部众,于座上斩秦宗衡,自任淮南节度使。

宗权素壁上蔡以扼险要,朱全忠拔其壁,遂围蔡州,朱全忠派将领在城外拼命叫阵,秦宗权就是不出,朱全忠乃傅城而垒,以羸兵诱贼。蔡军出,朱全忠尽斩之。宗权退守中州,朱全忠未能下,使大将胡元琮和张延寿围之,身还汴。胡元琮整天喝酒做乐,秦宗权间许无备,袭取其州,张延寿战死,秦宗权执守将元琮,引兵复收许州。

秦宗权还,因夺回许州,心情大好,乃把自己灌个大醉。其爱将申丛早对蔡州节度使职位垂涎三尺,乃乘醉囚秦宗权,将秦宗权的亲信全部诛杀。朱全忠听闻张延寿战死、胡元琮被执,大怒,下令说:“以后将校有战没者,所部兵悉斩之,谓‘跋队斩’。”士兵们大惊。朱全忠率大军再次攻打许州,将士们个个奋不顾身,很快攻下许州。申丛见大齐气数已尽,乃将秦宗权折一足报朱全忠,以待朝廷命。朱全忠大喜,说:“真是得之何喜,失之何忧!”于是署申丛为节度留后,准备率兵入城。申丛出城迎接朱全忠,朱全忠对申丛安慰一番,乃安插心腹到蔡州各地。申丛见朱全忠尽夺自己的权力,心中后悔,朱全忠怒夷其族。

秦宗权至汴,朱全忠以礼迎劳,且说:“公昔陷许,能戢兵赐盟,戮力勤王,乌有今日乎?”秦宗权说:“英雄不两立,天亡仆以资公也。”謷然无惧色。朱全忠以槛车送秦宗权上京师,两神策兵縻护。昭宗御延喜楼受俘,秦宗权引颈视车外,呼说:“宗权岂反者耶?顾输忠不效耳。”观者大笑。秦宗权与妻赵俱斩独柳下,秦宗权以中和三年叛,居六年而诛。唐昭宗进封朱温为东平郡王,并加检校太尉兼中书令。赵德諲被授予宰相荣衔中书令,封淮安郡王。

朱温和秦宗权战,郓州朱瑄、朱瑾皆领兵来援。及宗权既败,昭宗封朱温为东平郡王,朱瑄、朱瑾领兵回郓州,朱温以朱瑄、朱瑾同宗人也,又有力于自己,皆厚礼以归之。赵犨见朱温以弱败强,知道其非常人,乃上书对朱温说:“公龙腾虎跃,犨愿约为婚姻。”朱温大喜,把女儿嫁给赵犨的儿子,赵犨于是归顺朱温。朱温保举犨为检校司徒,充泰宁军节度使。

兗州节度使齐克让见朱瑾雄武绝伦,也想约为婚姻,对抗朱温。朱瑾大喜,与其大哥谋,朱瑄说:“兗州辖兖、海、沂、密四个州,兵精粮足,弟如能拥有之,天下不难定也”。瑾乃自郓州盛饰车服,私藏兵甲,以赴礼会。亲迎之夜,朱瑾甲士窃发,掳齐克让,齐克让怒说:“本帅好心把女儿许配给你,没想到你狼子野心夺我城池”。朱瑾笑说:“天下的城池皆属于大唐,怎么说是你的了!我江山美人都要”。于是自称兗州留后。

朱瑾把兗州府库的钱财分给齐克让的部下,以收买人心。齐克让的部下个个拥护朱瑾,朱瑄和朱瑾兄弟两坐拥郓、兗两州,既得士心,有兼并天下之意,朱全忠亦忌之。朱瑄见朱全忠军士勇悍,私心爱之,乃计问朱瑾,朱瑾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哥以利诱之,朱温军士就会归我所有。”朱瑄大喜,密于曹州、濮州界上悬金帛以诱之,朱全忠军利其货而赴者甚众。

朱全忠见朱瑄兄弟诱亡自己的将士,大怒,乃移檄以让之说:“高飞之鸟死于美食,深渊之鱼死于芳饵,兄长不要太过贪心,小心有报应。”朱瑄看到朱温的檄文,冷笑了一下,交给其弟朱瑾,朱瑾看了一下怒说:“朱温太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不是我们出兵救他,他早就完了!”于是回檄文说:“良禽择木而栖,贤将择主而事。荣华富贵个个爱之,汝做人不要太过自私。”朱全忠见朱瑄兄弟来词不逊,聚集众大将商议,准备讨伐朱瑄兄弟,赵犨说:“中原处于四战之地,树敌太多我们就会应接不暇,汴国北有李克用、刘仁恭,南有秦宗权、时溥,东有朱瑄、朱瑾兄弟,西有李茂贞、王行瑜,王应先灭秦宗权、兼并最弱之时溥,再回军击朱瑄、朱瑾兄弟,然后统一中原以争霸天下。”朱全忠然之,想起时溥以前对自己的羞辱,于是决定击徐州时溥。

时溥见秦宗权被灭,于是对众将领说:“朱温狼子野心,势大将会吃人,现在其占据了一半中原地区,灭秦宗权后一定图我,大家都给我加强戒备。”于是南连孙儒,北结朱瑄。十月,朱全忠令朱珍和葛从周为先锋,领兵五万攻打时溥。朱珍领兵到吴康镇,时溥领军出马,两军对垒,双方大战,时溥与朱珍大战九十回合,不敌,徐人大败,朱珍连收丰、萧二邑;时溥携散骑驰入彭门,下令死守。朱全忠命葛从周分兵以攻宿州,宿州刺史张友携符印以降。既而徐人闭壁坚守,朱全忠遂命庞师古屯兵守之而还。

朱瑄听闻朱全忠攻打时溥,乃遣使来告朱温说:“巢、权继为蛇虺,毒螫中原,与君把臂同盟,辅车相依。今贼已平殄,人粗聊生,吾弟宜念远图,不可自相鱼肉。或行人之失辞,疆吏之逾法,可以理遣,未得便睽和好。投鼠忌器,弟幸思之。”朱全忠大怒,训退朱瑄的使者,准备讨伐朱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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