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给我一间上房,再提桶热水进来。”我进门朝瑟瑟发抖躲在柜台边上望着外面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人的小二扔了一锭银子吆喝道。
“好好,客官请跟我来。”看到那大锭银子,小二腿也不哆嗦了两眼放光地盯着,颤抖地接过去在嘴里一咬,牙齿磕地嘎嘣响,顿时笑得那双本来就很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我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
果真有钱好办事啊,这不,才一会功夫,热水就来了,我享受地泡在里面,一身的酸痛登时减了大半,茉莉花在冒着热气的水里打着漩儿,我懒懒地倚在桶边,嗅着水中丝丝花香,嘴里高兴地哼着小曲,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迷迷糊糊睡去了。
“叩叩叩。”门外有节奏的敲门声把我惊醒,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就睡着了呢,我揉揉头,水已经凉了,站起身,冷风一吹,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冒出来了,我忙用帕子擦了,把衣服穿上,门外的叩门声还在锲而不舍地想着,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来了。”我烦躁地应着,把湿漉漉贴着背上的发用手掳在一边,一边梳理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鬼敲什么啊,这不是来了吗?”我抱怨连连地看向门口的黑衣女子,狐疑地望着她。
“客官,这是我们掌柜让我端来的饭菜。”她黑纱吓得脸看不真切,见我疑惑的眼光,把头垂的更低了,低声说。
“哦,你拿进来吧。”闻着那诱人的香气,我才发觉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使劲吞了口口水,这掌柜人还不错,知道收了我这么多钱,服务还蛮到位的。
“哇,有红烧肉。”看着烧得色泽红润的肉,我嘴里的唾液分泌地更旺了,还没等她把饭摆好,我就迫不及待地用手指夹了一块丢进嘴里,不错不错,作料都烧进肉里了,味道正好。
“客官请慢用。”那女子估计是被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吓住了,定了定神才开口说道。
“嗯,好的。”嘴里包着饭,我口齿模糊地答应着,口气也柔和了几分。
“你怎么还不走啊?”吃了几口饭,发现这个黑衣女子还站在我身边,我喝了口汤问道,有人在旁边盯着我吃的不自在。
她取下黑纱,一张美艳绝伦的脸露了出来,如樱桃般红润的唇诡异地笑着,微微翘起的睫毛在咽眼下投下长长的影:“妹妹,好久不见了。”
“你是谁?我该认识你吗?”我看着她,怎么最近老有人跑来找我认亲戚啊,耳边回想起梵听说过的今晚有个我的好姐妹要来,莫非就是她。
“你是如兮?”我迟疑着开口,却见她唇角的微笑层层扩大,像淬了毒的花瓣,美则美也,但却多了一分骇人的气息。
“看来,妹妹果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些事都忘了。”沈飘絮啧啧叹息着,朱唇轻启:“一二三。”
“你不是如兮,你是谁?”听着她的回答,我疑惑更深了,她却不再回答我的问题,红唇开开合合数着数,月光透进屋里,半明半暗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亮斑,更显得她变幻莫测,随着她口中三字一出口,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昏迷之前看见她嘴角邪气更甚,像一朵妖娆美丽的花。
“进来吧。”看着那个女子趴在桌上上,沈飘絮冷冷地喊道,门口迅速闪进来一个黑衣人。
“给我小心点,她肚子里可是有孩子的。”吩咐完后,沈飘絮和黑衣人一起悄悄从后门离开。
梵听和穆云白从满天彩霞一直打到繁星闪烁才住了手,气喘吁吁地进屋。因为知道青青已经睡下了,两人也各要了间房住下。
“这是在哪里啊?”我迷蒙地睁开眼,看着顶上深红色的布帷,蹙起眉,昨晚我在客栈了洗澡,然后吃了一个女的送的饭菜,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饭菜有问题,想到这里,我相周围看去,果真看见一边的凳子上坐着那个黑衣女子,一身黑色衣裙勾勒出她妖娆的身段,乌丝半挽半盘,娥眉淡扫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朱,娇艳欲滴,腮边的发丝随风轻柔地拂面,平添了几分风情。美人,真的是美人。我惊愕地张大了嘴,望着她人玉雕刻的脸蛋发呆。
“妹妹,你说我们在哪儿?”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厚厚羊毛地毯里的我,一双比宝石还璀璨的眼睛轻轻地上挑,带着淡淡的讽意,妩媚入骨的声音婉转动听:“我们,当然是在马车上啊。”
“你绑架我?”我不可置信地指着她粉嫩的鼻尖,这么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竟然有一副蛇蝎心肠,定了定神,我开口道:“我值钱的东西都在包袱里,你要就拿去吧,钱给了你,你是不是快把我放了。”
“妹妹啊,”她轻笑出声,凤眼里流光溢彩,最后变成了噬骨的恨意:“你也太天真了吧,如果我们是冲着钱去的,你认为我们还会带着你走吗?”她的声音婉转低回,仿佛音符在嘴里跳动,明明悦耳到了极点,却让我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向角落退去,扯开嗓子大声叫:“救命啊,救命啊。”声音在空中长长地飘荡,惊起尘土无数。
秀丽的娥眉,有些困惑地低语:“你说,我是用刀切开直接取呢”妹妹,你一直喊不累吗“她整个人靠在垫子上,手指摆弄着那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声音却冷如千年寒冰。
”当然累啊,我都快累死了!“给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这样扯着嗓子喊了几下还真有点吃不消了,声音都有点沙哑:”我不喊怎么有人来救我啊。“
”没人来救你的。“她浅浅一笑,目光轻飘飘掠过我隆起的肚子:”你这样一个没有头脑的女人,不知道他们争什么。“那若有若无的视线让我全身都戒备起来,我只觉得自己置身于冰火两重天,警惕地问:”你想怎么样?“
”你还不明白吗?我,想要你的孩子。“她伸出食指俏生生地指着我的肚子,转而又微微蹙起眉,还是等着你瓜熟蒂落分娩出来呢。”她的声音轻柔温婉,精致的脸上是完美无缺的笑容,那风轻云淡的语气,那慵懒闲适的样子,就像和你讨论今天是去哪儿踏青游玩一般,听得我后背冷汗淋淋。
“你不会说真的吧,用刀割?”我只觉得脸都要僵掉了,这女人绝对是疯子,大变态。
“当然是假的了。这可是表哥的孩子,也是我以后的儿子,我当然是会好好照顾的,所以妹妹请放心,在你生下孩子之前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她的发丝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轻轻摆动,如一汪黑色的瀑布,眼底的森冷却让我心头打颤,死玉扇,你到底还有多少相好啊,等我回去非得让你好好跪跪搓衣板,想到这里,我心头一阵烦躁:“你想要孩子不会自己生啊,抢人家的,该不会是生不出来吧。”
“你。”她气的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力气之大,扇的我脸都侧了侧,耳膜中嗡嗡作响,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该不会我真说中了踩到她的痛脚了吧,我抬头看她,她一双美目像冰一样死死盯着我,满满的怒火像要将我烧成灰烬:“你真的失忆了吗?该不会是装出来狐媚人的吧,青楼女子的手段果真不少。”
“也就是你真的生不出孩子?”我也勾起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眸光淡淡地掠过她,眼角的笑意更深,想着要不要打回去,只是手脚的酸软无力告诉我身上被下药了,遗憾地叹口气,女子报仇,怎么也不晚,我总会找到机会的,既然现在抓到了她的尾巴,那就收点利息吧。
“你不要太得意,别逼我再打你。”她看了看我的肚子,终于转过身,恨恨道。
“你很讨厌我?”我皱眉问了句:“爱是不能勉强的,他不爱你,你也强求不来,何必苦苦守着这份无望的爱,让自己不快乐,也让他讨厌你。”
“你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如果不是你,我和表哥郎情妾意,不知道羡煞多少人,你得意吗?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表哥恨就恨吧,至少这样他会记着我,还有,我不是还有表哥的孩子吗?”说道后面她的声音轻柔地近乎耳语,脸上扬起一抹似喜似悲的表情。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第三者?玉扇始乱终弃?这到底是什么复杂的关系啊,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宝宝,你还真有人缘,还没出生,就有人抢着当你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