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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都市故事(9)

诱人的共孕广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天,在滨江市郊农贸市场广告栏内张贴的牛皮癣似的小广告中,一张奇特的“重金求子”广告吸引得众人驻足观看。只见上面写着:“我叫李丽,女,28岁,肤白靓丽,美丽动人。夫富豪港商,意外致残,无生育能力,巨额家产无人继承。经夫同意,特觅求50岁以下健康、品正男子共孕。电话联系见面,谈妥后共度良宵,事成付酬金100万。电话:133xxxx1313,非诚勿扰。”许多人看后,或是啧啧称奇,或是似信非信,或是认定是个骗局,都不当一回事,返身就走。朱阳刚却是站在这小广告前看了半天,看得心猿意马,春心荡漾。广告的内容真是太诱人了,能同如此年轻貌美的少妇同居,不仅分文不花,她反而倒贴100万巨款。这财色双收的美事,朱阳刚可是头一回遇上。

朱阳刚在一家玻璃厂干电工,40多岁年纪,身材魁梧,模样英俊,是个美男子。家中景况是悲喜交集,不幸的是妻子在去年冬天洗澡时煤气中毒成了个植物人,可喜的是儿子今年高考已被华南一所重点大学录取。正当他心急火燎愁钱开学的时候,现在100万巨款摆在他面前,怎能不叫他怦然心动?当然,他也是不信天上会掉馅饼的。可细心一想,即便是个玫瑰陷阱,自己也没什么可骗的,万一人家是诚心求子呢,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不管怎样,只当是场猎艳游戏,太胆玩一回吧!

朱阳刚掏出手机,按照广告上的电话号码试探着打了过去,很快,手机里传来女人的声音:“您好!请问先生是有意帮我圆求子梦的吗?”

朱阳刚一听这女人莺声燕语的声音,身子骨已经酥软了,忙回道:“是的!是的!”

两人在电话里,很快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傍晚6点钟,朱阳刚上身穿一件绛红色T恤衫,下身穿一条牛仔裤,脚穿白色运动鞋,大步流星来到了沿河大道第三张座椅处,远远地看见,长椅上已坐有一位正在左顾右盼的女人。见此情景,朱阳刚心中一热,觉得对方还是很守信的。那女人见朱阳刚似是赴约而来,娇羞地立起身,微笑着问:“请问您是上午给我打电话的先生?”

朱阳刚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就是李丽。”那女人自我介绍后,热情地伸出手来。

朱阳刚握着李丽的纤纤玉手,心中是激情澎湃。他面前亭亭玉立的李丽,果然是个美丽少妇。只见她身材高挑,体态匀称,略施粉黛的瓜子脸显得白嫩细腻,一双美目流波含情,两腮潮红有如三月桃花,鼻子纤巧玲珑,樱桃嘴小巧红润,颈脖处的肤色白净如凝脂美玉,胸部丰满高挺……真是个绝色佳丽。此时,朱阳刚简直是神不守舍,心旌乱摇,暗想,若真能与这样的女人欢娱一场,不说进100万,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李丽用清亮明澈的丹凤眼审视了朱阳刚一阵,似乎对他的身材和容貌挺满意,颔首一笑,然后有些担心地问:“你会有生育能力吗?”

朱阳刚不无得意地说:“我有一个儿子,今年高考考上了重点大学呢!”

李丽眼睛一亮,夸赞道:“你的遗传基因一定不错!”停了半晌,含情脉脉地说:“我的情况已在广告上介绍清楚了。这样吧,明天晚上八点你带着银行账号,到金顶山庄8幢找我。事成后先付1000元,一个月后确定怀孕我向你账号汇款50万,如能如愿生下男胎,我再汇50万,一共100万,决不食言。你的意见呢?”

玩了美女还有如此丰厚的酬金,朱阳刚能有什么说的。他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行!行!”

第二天晚上,朱阳刚同儿子说去厂里上夜班,梳洗打扮一番后就兴冲冲出了门。

金顶山庄是个欧式别墅小区,住着的都是些富人。朱阳刚找到了8幢,揿响了门铃。不一会儿,李丽开了防盗门,婀娜多姿沿着院子中的鹅卵石小路款款而来,打开了铁栅栏的大门。李丽冲朱阳刚妩媚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你来了,欢迎光临!”然后领着进了屋。李丽身穿睡衣,足趿拖鞋,刚刚洗浴过的披肩长发散发着迷人的芬香。朱阳刚深深呼吸了几口,整个人是如痴如醉。

李丽领着朱阳刚穿过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客厅,上到二楼的卧室。李丽柔声问道:“账号带来了吗?”

朱阳刚点点头,把写有开户银行和账号的纸条给了李丽。上午,他存进10元钱办了个银联卡。

望着满脸彤红垂涎欲滴的朱阳刚,李丽笑着泡来一杯香喷喷的奶茶,说:“渴了吗?先喝杯奶茶吧!”

朱阳刚正口干舌燥,接过奶茶就一饮而尽,喝完就要搂抱如花似玉的女人。李丽低着头娇羞地说:“你去卫生间冲个澡吧!”朱刚阳会意一笑,听话地去了。

很快,朱阳刚就两眼迷乱从卫生间洗浴出来,只见一具雪白的胴体慵懒地躺在席梦思床上,一副风情万种、娇媚百态的模样。朱阳刚正值如狼似虎的年龄,此刻是血脉贲张,欲火中烧。他急不可耐剥去李丽的睡衣,把衣服一脱,就有如一只发情的猛虎,一头扑向勾魂摄魄的李丽……

第二天,太阳有一竿子高,朱阳刚才从温柔之乡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瞟了眼偎依在怀里仍在呼呼酣睡的女人。一看后,如针刺一般,他蓦地坐起来,再定睛打量,怎么搞的,昨晚同他颠莺倒凤、共赴云雨的,不是那李丽,而是另一个女人。这女人看样子有五十多岁,本来是五短身材,十分肥胖,容貌又一般,却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眼圈描得漆黑,大嘴抹成猩红,如此浓妆艳抹,更显得妖冶作态。想到昨晚竟与如此丑陋的黄脸婆作爱,朱阳刚仿佛吞下了一只苍蝇,真是恶心透了。他一骨碌爬起来,飞快地穿上衣服。

那胖女人惊醒了,眯起眼望着朱阳刚淫笑:“唔,不错,感觉很爽,昨晚你的表现令我满意!”

朱阳刚重重啐了一口,恼羞成怒叱骂:“不要脸的荡妇,你为什么骗人?”

胖女人坐起来,用手拂了拂乱蓬蓬的烫发,慢悠悠地穿着衣服,说:“说得不要这么难听嘛!你如是正人君子,为何上我的床?说到骗人,没骗你呀!一定会付给你1000元播种费,如我怀上孩子,会汇50万给你,如生下的是男孩,再汇50万,不会骗你!”

朱阳刚指着胖女人连珠炮似的斥问:“重金求子的广告不是说叫李丽的少妇招男人共孕吗?前天傍晚同我约会见面的不是自我介绍她是李丽吗?昨晚领我进来的那长发女人不是自称李丽吗?怎么一转眼变成了你?”

胖女人“扑哧”笑起来:“我就是李丽。昨晚领你进门的是我的保姆。她也叫吕莉,不过是双口吕,茉莉花的莉。人家可是黄花闺女,怎么会做这种事。我才是需要买种结果的人!”

朱阳刚一听,脸都气青了,浑身直哆嗦,心想:要让这黄脸婆怀孕,除非观音菩萨显灵。他忿忿嚷道:“给我钱,我马上要走!”

“给你钱?”李丽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笑嘻嘻地说,“一次怎么就能保证会怀上孩子?最少也得睡三个晚上嘛!”

“少见的荡妇,真是不知羞耻!”朱阳刚气咻咻骂着,拉开房门摔门而出。

当他走到院子时,不由愣住了。只见一条高大凶猛的狼犬正趴在铁栅栏大门前,见陌生人走去,龇牙咧嘴“呼”地扑过来,朱阳刚“我的妈呀”一声惊叫,吓得赶紧返身进了屋。

李丽从楼上下来,过来拍拍朱阳刚的肩膀,嘻笑道:“既来之则安之,猛男再安心陪我两个晚上嘛!”

朱阳刚厌恶地推开李丽,要用手机向家中求救,可是一摸口袋,哎呀,手机不见了,不用说,肯定是昨晚被吕莉拿走了。他像一头困兽一般,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

中午时分,李丽正在卧室酣睡,吕莉不见人影,那条狼犬也不知去向。朱阳刚蹑手蹑脚走近铁栅栏门前,正要打开铁门逃离这淫荡的魔窟时,突然,两名警察闯了进来,其中一人指着朱阳刚气势汹汹地说:“接到群众举报,你昨天晚上到这里是来嫖娼的!”

朱阳刚哭丧着脸,慌忙解释道:“不,不,是她们张贴求子广告引诱我来的。”

那警察声色俱厉地说:“不用狡辩,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要拘留你!”

朱阳刚脸色煞白,双手乱摆,说:“我,我不能去!我儿子马上要上大学了,原谅我吧!”

那警察和另一名警察交换一下眼神,摇摇头:“好吧,原谅你一回,但要罚款2000元!”

一听要罚2000元,朱阳刚傻了眼,打着哭腔求情:“我没钱,不信你们可以搜身检查。”为了防备上当受骗,他来时身上没带一分钱。

那警察掏出锃亮的手铐晃了晃,不耐烦地喝斥:“没空跟你穷小子罗嗦,跟我们走!”

“别!别铐我!”朱阳刚挣脱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算我倒霉!我让儿子送钱过来吧!”他借用警察的手机,要儿子在开学的钱中取2000元赶紧送到金顶山庄8幢,说是自己遇到了麻烦事,急需钱。

过了一会儿,儿子急匆匆送钱来了。那警察接过罚款,收据也不开,调笑道:“以后可不要再‘打飞机’啊!”说完,两人正要出门,这时,又有三名警察走了进来。这下是假李鬼碰上了真李逵。原先两假警察神色大变,想赶紧溜走。三名警察拦住去路,一名大眼睛警察威严地说:“先别走,请出示警官证!”两假警察支支吾吾,耷拉下了脑袋。

这三名警察是在接到朱阳刚儿子的报案后,根据平时掌握的案情,搜寻到这里的。

原来,这李丽确是个富婆。几年前,她丈夫投资开采两座瓷土矿,挣了不少钱,去年给她留下一笔巨款后,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移民到加拿大去了。孑然一身的李丽精神空虚,生活靡烂,就雇请吕莉为诱饵,两名马仔假扮警察,引诱贪财贪色的男子上钩,在来人喝下放有迷幻药的奶茶神志恍惚后,再偷梁换柱,向她提供性服务,如有不从,则敲诈钱财,达到骗色骗财的目的。

三名警察押着李丽、吕莉和两马仔离开时,一位年纪稍大的警察告诫朱阳刚:“如今是信息社会,各类广告铺天盖地。看广告时我们可要擦亮眼睛,分辨什么是馅饼,什么是陷阱。像此类求子的广告,你只要静心思考一下,就会发现有诈。富豪无后人继承家产,一是可以领养子女,二是可以人工授精,怎么会荒唐地四处张贴广告招男人共孕?这分明是场骗局嘛!做人应有爱心、善心、孝心、戒心,也可以有恨心,但一定不能有贪心!”

(原载福建《故事林》杂志)

郭老黑说英语

郭老黑是大山深处一个种药材的老头,活到60多岁了,不仅没去过县城,连汽车也没坐过。这回,他却开了洋荤。

他女儿郭春芬是北京一所名牌大学的博士研究生,毕业后被一家来中国招聘人才的跨国公司聘用,派遣到北欧一国的分公司工作。春暖花开的时节,郭春芬为父亲办好护照、签证等手续,领着从未出过远门的父亲来到了北欧。

出国后的一段日子,有女儿陪着到外面游玩,郭老黑什么都感到新鲜有趣,整天乐呵呵的。可女儿去了上班,他就只能一个人闷在住所。打开电视听不懂,拿起报纸不识字,摆放着的电脑又不会操作。唉,出门去转悠吧,又担心:万一想上厕所怎么办?万一有人向你问话怎么办?万一别人同你打招呼怎么办……总之,不懂英语在国外,就好比是聋哑人看花花世界。看见父亲成天唉声叹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郭春芬就鼓励父亲走出去,到外头去寻找乐趣。为了能让父亲应付简单的场面,还教了几句英语的日常用语。郭老黑原本是斗大的汉字不识一箩,现在一下子要学英语,有如是叫张飞来绣花。硬着头皮学了一个星期,天天念念有词,好不容易会说那么几句,比如:厕所是“wc”、“你好”说“哈罗”(Hello)、“是的”说“耶斯”(yes)、“不是”说“喏”(No)、“好的”说“ok”(Ok)、“谢谢”说“三Q”(Thankyou)、“再见”说“拜拜”(Byebye)。

郭老黑牢记女儿“少说多看”的交待,忐忑不安地出了门。踏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欣赏姹紫嫣红的鲜花,观看五颜六色的尖顶木屋,远眺赤身裸体的人体雕像,满眼是穿戴浪漫模样古怪的外国人,郭老黑心情豁然开朗了。

这天,郭老黑正在公园里悠闲自在地溜达着打发时光,突然,在路旁的草地上发现了一块金灿灿的手表。令他疑惑不解的是,走在他前面的一对像是恋人的年轻男女明明也看见了手表,却不愿弯腰而说笑着走过。郭老黑摇摇头,嘟囔了一句,捡起表好奇地左顾右盼,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时,这时,走过来两个身材高大的巡逻警察。郭老黑猛然想起女儿的介绍:在这里捡到了东西,如没有遇见失主,应主动交给警察,否则,被人看见了,就会瞧不起你。于是,迎上前去,有些不情愿地把手表交给了一位胖警察。

胖警察瞪着蓝色的眼睛,歪了歪脑袋,先“哈罗”一声,然后叽里咕噜发问:“这是你捡的?”

郭老黑没费劲听懂了开头一句是“你好”,也有礼貌地说:“哈罗!”对于后一句,却不知在说些什么。他捉摸对方的神态,莫不是在问是你捡的吗?不管他,瞎蒙吧。于是用女儿教的单词回答:“耶斯(是的)。”

嗬嗬,胖警察想不到眼前这位黑黑瘦瘦,满脸皱巴巴的外国小老头也懂英语,很是惊讶。扬扬手中的手表,指着郭老黑,又问道:“这表确定不是你自己的?”

郭老黑见刚才的回话警察听后没有不明白的意思,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再看胖警察的模样,猜想这句话可能是在问你想把手表带走吧,赶紧摆手答道:“喏(不是)。”

真是歪打正着,胖警察似乎听懂了,点点头,过来友好地拍着郭老黑的肩膀,说:“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快交还失主的。”

这又是在说什么?郭老黑真是一头雾水,只好随口应付:“OK(好的)!”

胖警察与瘦警察交换一下愉悦的眼神,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与郭老黑相握,微笑地说:“我们代表失主向您表示感谢!”

尽管听不懂说什么,可这回郭老黑总算听出对方的话语中好像有“谢谢”的意思,也有礼貌地回道:“三Q(谢谢)!”

两警察正要转身离去,郭老黑很兴奋地忍不住又从口中蹦出“拜拜”一句,胖警察与瘦警察相视一笑,说完“拜拜”,还竖起大拇指连声夸赞:“OK!OK!”

回到住所,郭老黑将刚才在公园里发生的事讲给女儿听,郭春芬听后称赞父亲做得对,并说不会讲英语的人碰上这种场合,有时就得看对方的表情来半猜半蒙地对付。有了这次的经历,郭老黑对说英语更有了兴趣。

一周后的一天傍晚,郭老黑在一个湖畔闲逛。走着走着,眼睛一亮,发现水边躺着一只死野鸭子,过去捡起一看,野鸭子身上血迹斑斑,似乎是谁用枪击中的。他心中窃喜,暗想,这不是失物,可以放心捡起去红烧着吃。拎着野鸭子正兴冲冲往回赶,说来也巧,又遇见了上回那两位警察。

郭老黑点头讪笑,说着“哈罗”打招呼。这次两警察可不再和蔼可亲,而是表情严肃,“哈罗”也不说。

瘦警察紧盯着郭老黑手中的野鸭子,用不相信的口气问:“这野鸭子是你打的?”

郭老黑愣了一下,不知对方说些什么,以为像上回捡表那样在问他这是你捡的?嘿嘿笑着回答:“耶斯(是的)。”

瘦警察听后神色大变,厉声又问道:“是别人指使你干的?”

郭老黑当然听不懂,也没把捡野鸭子当回事,仍按上回的套路回话:“喏(不是)。”

瘦警察凛然道:“先生,对不起,我们要对你实施执法。”

郭老黑又以为是在说我们会尽快交还打鸭子的人,这次是言不由衷地说:“OK(好的)!”说着,有些心痛地交出了野鸭子。

听此回答,胖警察摇了摇头,鄙夷地瞪了郭老黑一眼,口里嘟囔句什么,耸耸肩,摊开双手,然后说:“按我国法律,你要被关禁三个月,并罚款100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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