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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回家探望

休息过后,我要返回学校。早晨,兰花同平常一样,习惯性地把饭端上了八仙桌,唯独今天的菜别具一格,是一碟既白又嫩的——芦笋,俗称龙须菜,据说这种菜过去只有贵族才能吃得起,而今却进入了寻常百姓的家门,也算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啊!

“啊——啊!小宝贝女儿毛卞一觉睡醒了。”

“给,筷子,你先吃,我给娃喂点奶粉,她好像饿了,”兰花边洗刷奶瓶边对我说,“你尝菜好吃不,听人说这东西有点苦味,我就用开水煮了以后,又泡进冷水里,整整一夜,早上才炒的……”“嗯,味道鲜美,的确不错!”

此时,我透过已褪了色的纱窗,望着院外一排挺拔的白杨树的幻影发愣,啊!“多么美丽而圣洁的绿化树啊!”只可惜前不久它们惨遭屠杀——几乎全部倒下……劫难过后几棵死里逃生的小白杨,又重新昂起了高傲的头颅,显示着自己独特的本色,郁郁葱葱。

见利忘义,爱钱如命的大哥呀,不就是变卖了两千多块钱嘛!你的心可真够残忍的……

唉,我的这个大哥,一辈子也许就这样了,无可救药!我是多么希望这些小白杨都能长成参天大树啊!

“快吃饭,冷哩,你又在想啥呢?”兰花她不厌其烦地催促道。她将女儿放好后,温情地依偎在我的身旁……

“不为别的,我在想写作主题呢!你要学会离开丈夫,能独立生活的本事哟……”

“我才不怕苦哩……只担心马永福和马金花动不动比鸡骂狗光找人的茬呢!”她嘴努成了一个苦苦菜包子似的说。

罐头厂也停止了收购芦笋,爹又要上山放羊,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女儿,嘿……

……每天睡觉门外一响动,我就心惊肉跳呢!哎,她爹我给你想好了一个小说的题目!她笑眯嘻嘻地说道。“真的?”

“嗯,你就写成‘我的信心’。”

“啊,你说的就是天上的那个行星?”我故意问她。

“唉呀!就是人不管干啥,要有狠心嘛!”

“呵,你读个报纸都吭吭巴巴的,没想到脑袋瓜子还真是冰雪聪明!”

“她爹,最近又瘦了,眼睛都陷了……听三哥从大学回惠安堡对爹妈说你在学校只往图书馆里钻……”我看她有些想哭的样子了。

“兰花,你说一个爱上了文学的人,不吃苦受罪,能成功吗?人家张贤亮光蹲监狱就是二十二年哪!那才真叫吃苦受罪呢!不然怎能写出《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呀!”

“那你在大学里,有没有和漂亮的女生好过?”

“有是有,不过被我拒绝了……”

“我才不信呢,哪有男人不拈花惹草的。”这就是女人们的小心眼儿。

“不信拉倒,反正咱们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光明磊落,一身正气……”

“嘿嘿!”她嘻笑着系上围裙,向厨房走去……边洗锅边轻轻柔柔地唱起了《小小的我》:“天地间走来了小小的我,哦,小小的我,不要问我姓什么,哦,叫什么,我是山间一滴水,也有生命的浪波,我是地上一棵小草,也有生命的绿色……”

兰花,你并不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只因我与你别离后,才会使自己烦恼和寂寞……人生就是这样的悲欢离合呀!

没短暂的距离,你就感觉不出什么是爱与美!一个男人,不,确切地说是你的丈夫永远都是一个审美的塑造!连《现代汉语词典》里都有对你名字温馨的描写:“多年生草本植物,种类很多,叶子丛生,条形,春天开花,淡绿色,味芳香,供观赏,花可制香料,也叫春兰!”

每当我想到你的时刻,禁不住产生这样的联想。

也许你不具有城市女人流行的时髦色彩,但是,你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春天!你切莫忘记:我们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人间乐园,一对儿女他们就是我们爱情延续的最好象征!

我晓得:“真正的爱应该是爱叶之绿而不是花之红,因为,红随花的飘零迅速逝去,而绿却与生命同在。”——王东来。我同时也更深刻地读懂了张贤亮先生的杰作——“啊,世界上最可爱的是女人!但是还有比女人要重要的!女人永远得不到她所创造的男人!”

这题目是“春兰”的小说情节,是我在大学里写的最为普通的习作。为此,赢得张海滨教授的阅读批语是:“对生活的感受能力较好,也能从读书中吸取营养,富有激情!但基本功不够,文字素养较差……望你多读书,高品位,严要求,争取迅速提高!”

今生今世,若不是以上如此权威而又严厉的老师给予指点,我还能写出以后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吗?恐怕是: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啊!虽然说我的创作并不是为了影响整个世界,但起码要对得起我所爱的春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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