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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拜访查舜

查舜老师,最初走进我的生活是在我教书育人的时候,全神贯注地看了由他的中篇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月照梨花湾》开始的。剧中的情节给我留下了终生难以忘怀的印象!

进入大学后,吴家麟校长以及中文系的老师们曾多次提到过他的名字,并引以为骄傲!

今天,我有幸又拜读了他的最新力作《穆斯林的儿女们》。又一次被书中的主人公海文坎坷的人生经历深深地打动了……

在潜心细致阅读这部作品时,我不仅惊奇地发现他与我之间有着许多相似之处,而且他所走过的路也正是我所走的道啊!就凭这一点,如果不去拜访一下这位老师,将会成为自己终生的遗憾。学校放寒假之后,我主意已定,元月十五日,我乘车来到了灵武城!步行出东门,沿着被冰雪覆盖的马路,迎着凛冽的寒风,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赶着骡车的年轻人,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兄弟,请问你的家是在这附近吗?”“嗯,对!就是东塔。”他顺手给我指了一下,那矗立在东山脚下的古塔村庄。“我来这儿寻找一位老师,看你能不能知道。”“他叫啥名字?”

“查舜,认识吗?”

“噢,当然知道,他和我离得不远。”

“呵,这可真是主的开恩啊!兄弟,你贵姓?”

“我姓买!”

“嘿,这可太巧了,你怎么和我爱人是同姓呢!”我好像遇上了同路人,感觉很好!

“到了,你就顺这条路走,一直能到他家里,西边院墙还有个小铁门,后面是个大果园。”

谢谢你,兄弟!这小买给我做了个义务向导,我感觉到他也好像挺乐意为一个陌生人带路似的……

当我接近查老师家门的时候,一切正如那个带路人小买所言。呵,难道这就是他的家呀!我轻轻地敲了几下那扇小铁门,他妻子一边答应着一边急忙开了门。

“嫂子,查老师他在家吗?”

“他到城里发信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先请到屋里坐。”她很热情地让道。

此时,我的视线一瞬间被定格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三四间黄土屋显得是那么的陈旧而又简陋,院子不足一米宽,顶西边的房子里住的是他年迈的父亲,东边两间就是查老师一家人的住处了。

进了屋,我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

房间除了两个简易书架之外,任何现代的家具设备都没有……炕上只摆了一张小八仙桌,可是这桌子都被铁丝五花大绑了,陈旧不堪……我估计它是从祖辈手里传下来的纪念物!正在上回中的大女儿查文英,正专心致志地伏在桌子上看书呢!还有两个女儿和儿子都和大姐一个模样——全在学习,做寒假作业呢!她(他)们善良的母亲给我盛满了一盅茶之后,一边在火炉旁给孩子们热饭,一边很温和地问我:“你的家在哪里呀?”

“五里坡,现在宁大上学。”

“你以前认识他吗?”

“不认识,这是第一次求见。啊,查老师他可是咱灵武人的骄傲呀!也是我们这块黄土地上的精英啊!”

“多谢你的夸奖,他也是个一般的人。”

正在说话间,查老师回来了。

我迎了上去,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这一刻,我已热泪盈眶,情不自禁!

他是那么的真挚友好,性格深沉,含蓄,且落落大方!

“查老师,我今天来拜访你是有几个问题很想请教一下,我很想参加《宁夏青年报》主办的‘未来作家大奖赛’不知如何下手。”

“你以前发表过什么作品没有?”

“从来没有,一直处于苦苦的体验生活,积累素材,默默地练笔状态之中……连一篇稿子都未投过。”

“这是你的一大错误,你现写了有多少字?”

“大概三十万字左右吧!”

呵,是长篇啊!你看,我是从向县广播站投稿起步的,后来才慢慢地在《文苑》《朔方》《延河》等杂志上折腾过来的,而且还是冒着风险去写的,像我们灵武的郭兴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他也喜欢文学,而且也写的是长篇,没想到人家把书稿退回来后,从此精神不振,整天喝酒消愁,出门打猎,最后,妻子又离婚而去,又娶了一个谁知后来又病故了。

极度不幸的遭遇,结果打猎时又不幸被猎枪崩断了一根手指头……

当年鲁迅笔下写孔乙己,然而在今天,以我说应该写他本人!难道非要写别人不可?

这并不是说他没有文采写小说,他其实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可惜就是方法不当,搞了个一塌糊涂,终于把一切都毁了……

“那么以你之见,我应该是从小做起了?”

“所以,请你理解我刚才说的话,不是我给你泼凉水,而是我认为,你不要急于创作长篇。先由小到大,在本地区的刊物上勤写多投,甚至每天一篇,不怕短,要在作者与编辑之间打开一个通道,初步培养一个文学写作者的知名度!世上不知有多少文人就是吃了一步登天的亏……其悲剧是整麻袋的稿件,就那样,本身有价却被无价地送到了废品收购站。”

“你对写作中的‘真实’‘虚构’有什么看法?”

在我们当今所处的这个经济变革的时代,作家与出版商讨价还价,都不愿干赔本的生意。

这是文学与经济之间的特殊关系,我先后在鲁迅文学院和北京大学作家班四年半,这期学员中,西北地区就我一个人,作品引起共鸣。在有关学者、专家、教授举办的学术讨论会上,给了我很高的评价!我在汉中的一次演讲会上许多听众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原因之一就是我给人们留下了一个印象,作为一个作家从来没见过像我这样,敢于说真话的,大胆地分析自己的人……由此可见,生活是真实的,而艺术上适当的虚构也是很正常的。否则有些无形的压力,你根本就无法承受……

“最后,请教你自己是怎样看待‘生活是写作唯一源泉’的?”

我离开了学校,照常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我总觉得一个从事创作的人,要想做点什么,就必须首先得学会生活,然后才是文学艺术。所以说,在故乡有你写不完的故事情节……

如果,我在北京留下当然是可以的,作协调我去那边,可我自愿回来,现在文化科就职。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体会到了这一点,人与人之间,都是在走自己的路。人还可以把一切变成自己的动力,用感情去打动人心,是上帝也会感化的,加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友好往来!祝你在特定的自由心境中去写吧。必要的话,我可以把你的稿件向上推荐一下!或者你也可以将一些短一点的作品拿来让我看一看嘛。

“谢谢你的指教,查老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告别时,查老师顺手从桌面上拿了两叠《文苑》杂志专用格子纸递到了我的手中。

再见!

这正是:寒门出才子,高山出俊鸟。自古文人皆贫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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