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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许诺

锁链贯穿了整座妖狐山的内部,一块又一块的巨大石台被固定在空中。

石台上,火焰不时跃动。

妖狐山内部的顶端,有一个在岁月侵袭下失去曾经亮丽的暗黄色的草窝。

不大,正好容老狐安卧其内,整理自己的记忆。

又该出去了吗?老狐想。

已经过去了三个日夜,阿狸已经基本上接受、熟悉了这幅新的身体。但他怀念自己毛茸茸的尾巴,还有那身温暖的皮毛。

“啊欠!”

虽是炎夏,但阿狸还是觉得冷。这三天,他没有离开过这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树洞。

在老树的故事中和老树一起等待,等待老狐的再次来临。或许只有老狐知道,该怎么办。

光溜溜的小男孩在树洞里蹦跶着,绿莹莹的老树灵在印在树壁上为男孩打气。

这三天,阿狸不知道问了多少遍,老树灵也忘记摇了几下头。

又是三个日夜的时间过去了,休息够的老狐终于出现在了树洞里。

此时阿狸正躲在老树的怀抱中熟睡..

“这竟是真的!”

刚入内,老狐看到后很惊讶。啧啧称奇,踱步思考着。

老树不明所以,没有等待后语,先行问道。

“这就是人类吗?”

“是的。”

确认阿狸变成得是人类,老树内心有点颤动。可是这份颤动,很快就被深深得爱怜给压了下去。

“可是..阿狸会变回去吗?”

老树担心阿狸变不回去,也担心阿狸又变回去..现在的他是多么得纠结。

“如果阿狸自己能变回去的话..”

“还能再变回来吗?”

树洞内很少见风,只有偶尔透过树干的寒气:散发着冷冽气息。

“尾巴该怎么办..你想好了吧?”

“很麻烦,得用你的魂捆绑。”老狐灵缓缓说道,平静得望着老树灵。

“我不用死?!”

老树惊异,失去了以往的从容,想起那晚怪异得表情、透着幽光的双眼..

不住轻笑。他..没变。老树奇怪: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个想法?

“谁要你死?只是你得离开这里,回不来这个家。”

“那这有什么麻烦呢?还需要再做哪些事呢?”

“麻烦要死了。除了我,谁能绑啊?!”

..

阿狸醒了,看到红狐与绿树都在注视着他。扑闪着黑宝石般的眼睛,不解得望着。

“阿狸,你想不想变会狐狸?”老树问。

“想!”

“嗯,那就去想..想到变回狐狸。”老狐接道,就这样打发了阿狸。

“阿狸,阿狸,尾巴,尾巴,阿狸..”阿狸默念着,想着。

看着老狐离开了树洞,阿狸很兴奋。即使老狐只跟他打了一下招呼,但他知道:老狐就是树爷爷新讲的,故事中的主人公吧..

“树爷爷,怎么又多了一只啊!”

阿狸一遍又一遍地数着自己的尾巴。

老树灵摇着头..

“阿狸!阿狸!”

树下,那只健壮的狐狸再一次看到了阿狸,松了一口气。

可是..

三条尾巴,我的狐狸啊!是妖怪吗?妖狐山上的妖怪吗?

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放下了这几天的那份担忧。

“阿狸,小家伙们都很想你呢!”

“嗯,我会去找他们的。”

阿狸趴在树干上,看着远去的狐狸,开始盘算着:干嘛..

“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去哪?干嘛?”

“外面的世界..”

“野狐林外吗?阿里早就想出去了。可是老狐狸们不让啊..”

“不,那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狐狸,一样的人..”

阿狸很兴奋,盘坐着的身子不时晃动,也时常改变着方向。

“小一。”

那是一只红色带点杂黄的狐狸,阿狸看到后不住叫唤出。

“嗷~”

这..这..

看着兴奋的叫着、望着自己的小一,从远处密林中向自己跑来的小一。阿狸一时愣住了。

这..本是一个没有答复的问候。

阿狸猫着身子,爬下老树。迎接着这头有了自己名字的狐狸。

“小一知道了。”小狐狸讨好般地蹭着阿狸的身子。

还有这群孩子呢..

这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与更多的夜晚一般。漫天的星辰点缀着夜空,映照着岛与海。很明亮、很美丽..

很早前阿狸就想去看海。可是大狐狸、老狐狸不让,他也已经被赶了好多次。

阿狸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因为出去后..他们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这次我一定要出去。阿狸觉得如果不出去,可能会错过什么、会有遗憾..

一大波海鸟栖息在的海边岩石上,早有数不清的食肉者在徘徊。

狼,虎,豹,猿..狮子,大象。很难想象在这样的一座孤岛上,会有如此繁杂的、比狐狸还要大许多的动物。

阿狸躲过了游荡在野狐林四周的狐狸,在去往海边的路上看到了许多新奇的动物。他很小心,也很庆幸拥有这身黝黑的毛发。在这条充满狐狸气味的小路上,阿狸终于来到了海边..

乱石海滩上,数之不尽的海鸟振翅,各种动物在徘徊、在高嚎。

阿狸没有靠太近,藏在一堆乱石旁,欣赏着波光粼粼、月夜下的海。

是那头狼。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阿狸鼻尖。即使海滩上的气味很杂,让阿狸很不舒服,却也没有影响到他记住的味道。

“阿狸,是你吗?”

狼似乎也闻到了,闻出了那个奇异味道的可能的主人。

“狼。”

阿狸走出乱石。星光下,狼看清了如黑魅般摇摆着三条尾巴的黑色狐狸..

狼很奇怪,但他也没有那么多的脑子去理会这些。一只血淋淋的海鸟放在阿狸身前。

“阿狸,吃。”

对于这种表达最真实情感的方式,阿狸有点无奈。他,不喜欢吃肉。

“我已经吃好饱了。”

“哦,好吧。”

狼奇怪,因为无论他是多么得饱,也不会拒绝这样的一份美味:为什么自己会把食物给阿狸?

“阿狸应该是第一次出来吧。”

狼帮阿狸当成了自己的同伴,他也不觉得个子很小的阿狸,是一只刚学会走路不久的狐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是的,大家都不让。阿狸是偷跑出来的。”

“嗯,那你以后来这找我吧,狼会保证阿狸的安全!”

狼很孤傲。强壮而又自信。事实上,这是一头拥有一片独立狩猎区的狼——该有的骄傲。

可是阿狸没有回应狼。他知道,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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