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那敖觉送了绛呤出门,又去见了仲壬,仲壬乃是一个青年摸样的文士,端坐堂上,正饮着茶水.敖觉见这仲壬,仪表堂堂,算来也是三十将出头,为外丙之弟,同父不同母,仁义为人称道,传闻当年有一老妇人因饥寒倒在路边,时值外丙单人游历在外,见此状况乃割腕送血与这老妇人饮了,救下她一条性命,后被成汤得知,更是宠爱,认为他与当年的自己一般,仁爱宽怀.
敖觉正打量间,仲壬也抬起头对敖觉对视一眼,拱手道:’国师有礼了.不卑不坑,风度怡然,敖觉暗自点头,还礼而坐道:仲壬公子前来我处,不知有何见教.仲壬脸上悲苦之色突现道:适才前去看望我那苦命的侄儿,见大嫂要将其送来国师处让国师教导,便一同前来了.敖觉点头道:原来如此,到是公子有心了,太甲我已然将其看护,当尽人师之责,但请放心.
仲壬见敖觉有送客之意,忙道:国师,可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敖觉一听,知道乃是仲壬将要表明来意,当下颔首,仲壬清了清嗓子道:传闻当年洪荒东极有一狼族,统率东极之地,狼王死后,七子之中长者已死,却有一子,然是尚幼,自然由次子即位,次子死后,不知国师以为当由谁来即位?
好大的野心,敖觉自然明了仲壬之意,乃有在外丙死后替代之意,借此机会投石问路而已,如此行事怕是难平天下非意,敖觉笑道:’此乃禽兽之事,安问于我?仲壬面色不变,仍是一脸笑容,挥袖而去,想起那割腕喂妇之事,敖觉自然而然给这仲壬下了个判断,是大奸,是阴险,不可不防.
帝宫之中,外丙安坐帝榻,听着身边一个黑衣人将今日敖觉家中之事一一道来,听到绛呤将太甲送到敖觉处,外丙眼中不自觉的闪过阵阵刺痛,再后来听到仲壬将的那个故事,外丙面无表情,示意那黑衣人离去,又拍了拍手,自有一紫袍人出现在案下,听候外丙吩咐.外丙叹道:仲壬为我之弟,虽非亲母却是同父,且放过他一次,你等严密监察伊尹府第的同时也需监视仲壬所为,不可懈怠.紫袍人躬了躬身,自是离去办事,商族起源于当年无极,女娲造人之时,其先祖乃是第一代人族,算将起来整个商族也算是洪荒人族之中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了,自然根基深厚,势力庞大,况且如今外丙贵为人皇,统摄洪荒大地,敖觉纵然有心也无法顾及到外丙势力,就算发现也无可奈何,这便是臣子与君王的差别,只是一时的臣子也同样如此.
待帝宫之中人都走了个干净,外丙看着手上的情报,心忧不已,当年被大禹,启帝几代帝王打压的山神土地河伯最近又活跃起来,地方各处巡牧也是心力憔悴,没有办法,洪荒大地有多少山川,多少河流,大地何其广阔,当年从天庭下来的十数万小仙何等难缠.外丙揉揉额头,鬓角早就不知何时开始泛白,人皇虽听起来荣耀,可真做起来,又是哪般艰辛,有多少事务需要操劳.沉思良久,外丙才叫了内侍传达谕令道只需这些山神土地河伯紧守商朝法度,可不去论,若然违背,就地处决,后果自有人皇担待,杀伐之间,不见犹豫,正是人皇气度.
外丙为帝十载,兢兢业业,不曾稍怠,条条件件都是亲自审核,终于心神枯竭,如灯盏无油何以为凭,敖觉带着已经十二岁的太甲看着躺在病塌上脸色枯黄,身形枯瘦的外丙,叹息不已.外丙也知自己时日无多,传了伊尹,仲壬二人前来,看着这十年里没有丝毫异动的两人,外丙张了张嘴,费力的道:兄太丁,盛年遇害,乃留此子,吾已然无以为继,将见列祖,实虑太甲,仲壬向来仁义有德,可得大位,不过需答应吾一事,方可.
仲壬不想外丙竟然愿意将帝位穿与自己,真是逢天之喜,又不敢表露出来,爬在外丙塌下哭泣不止,外丙喝道:’哭的甚的,还不与我听着.仲壬止了泪水,看着外丙道:’兄长但讲.外丙道:你为帝之后,无有约束,只是继你之后需是太甲为帝,阿衡与国师在此可为证,你可答应.问话之时目光炯炯,威势凛凛,帝王之态尽显无遗,仲壬心有不愿,又怕外丙反悔,忙是答应下来.
外丙见仲壬答应,终于将心中牵挂放下,也算有脸去见那死去的大哥了,在敖觉,仲壬,伊尹,太甲的注视下含笑而逝,旁边内侍见了悲声大放,仲壬自然为了人皇,将外丙葬在成汤墓旁,下令如若自己身死,也需葬在此处,又颁召天下,太甲为下任帝王,敖觉闭门潜心教导太甲,天下异术,帝王之学,民生之道,驾驭之法,无一遗漏,绛呤偶尔前来探望,也无久留,只一顿饭工夫可以叙话,绛呤亦知是为太甲之将来,将心中苦楚都是忍下.外丙已死,敖觉闭门教徒,仲壬忙着四处抓权,终于让伊尹得了机会,独揽朝政,大权在握,心中想法一点点显现出来.
首先在当年轩辕飞升之地建下一空冢,名为轩辕坟,用来祭拜火云宫中的轩辕,又不断安插亲信,架空仲壬,已酒色迷你心志,以富贵惑其清明.敖觉在府中自然有人汇报诸般事务,听了这伊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无有反应,反而是旁边的太甲大急道:’老师,伊尹所做所为非是人臣之象,为何还放任不理,让你败坏我商朝基业.敖觉将手中折扇一摇,悠然道: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徒儿,你连蛇的长短都为知晓,如何打蛇?说罢轻笑而去,只留下太甲在那若有所思,半晌也如适才敖觉般信步走出,再无丝毫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