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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新种子

很多人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着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世界,那里只有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一切,在那样的世界里,可以没有人间的一切琐碎,你不会痛苦,不会孤独,因为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或者想象没有人,你可以做神亦或做妖。

你会心痛吗?会!所以你依然是人。对于四个孩子来说,还有比这更令人痛苦的事吗!所有的一切在瞬间消散。那美丽的世界和美丽的未来。所有的幻想都会在心痛时清醒!

破碎的渔船散落在海面,如破碎的房屋散落在大地,亦如破碎的肢体将活着的心划割破碎,焦黑的大地上只有未然尽的树木发出的火苗依然灿烂,整个村子在瞬间成为过去。

孩子们都呆了,或者麻木,公冶留离望着脚下焦黑的飞燕鱼,它那美丽的翅膀已无处可寻。

四叔远远的望着四个呆立在焦土上的孩子,突然,天空一声雷鸣,隆隆滚动,四叔抬起头,这时,第一滴雨水落在他脸上。

“下雨了,花一定会长出来的!”四叔想着。

雨水已经融入大地的身体,阳光撒在焦黑的土地上那层淡淡的绿。燃烧后的灰烬成为他们继续生命的养分,亦如花落花开,来去匆匆的依然是生命,无知却努力要活着的生命。在这七天里,四叔与孩子们昼夜不曾停息。原来的村子中央有一片新鲜的土堆,整整七十六个,那里面有他们最亲近的人……

真正的哭已经没有了声音,哭太过于渺小,但哭并不代表软弱。他们站在坟前,沉默着,如石.几天的时间,抑或只有那一瞬间,在心里却早已过了千年。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燕慕雪突然问,却又仿佛自言自语。

“应该擦干眼泪好好的活下去!”四叔说。

“让最爱我们的人痛苦的死去,我们却静静的活下去吗?!”公冶留离说。

“让我们最爱的人离去,我们却无动于衷吗?!”归海纳川说。

“如果谁让我们最亲的人流出了鲜血,那么他也应该用鲜血归还!”秦寒说。

“四叔,你知道他们是谁吗?”燕慕雪问四叔。孩子的目光都锁定在他那深邃的脸上。

“我…….”四叔避开他们的目光:“我……不知道。”他转过身走进这村里唯一剩下的一间残破的土屋。

“你们继续好好活下去,我想这也是他们的愿望。他们看见你们开心他们自然就开心了,你们不要让他们死了都不开心!”四叔生气了。他的阻止在这雨后孕育的大地里,显得那么渺小,仇恨的种子已经发芽,这种需要鲜血浇灌的欲望高于一切,世界在这一刹那显得那么渺小。

“四叔…….”是否有很多话要说,却只叫了两个字。四个孩子齐齐的跪在屋外。

他们突然间都成熟了,长大了。这世界上唯一能让人迅速成熟的不是仇恨,而是失去。失去的越珍贵越多,你就会越无所谓,越能经受住着世上的种种,只要你在失去后能承受着活下来,你就会越变得成熟,这样确实很残忍,但却很管用,这世界本就残忍。

当失去化为仇恨,它必须要鲜血来养活。

日落月升,烟霞散彩,银光撒在海面,海的呼吸荡漾在空气里,萤火虫绕着四个跪在苍茫黝黑大地上的弱小身影.如果你只看见了一条路,又必须走下去,你会选择什么?沿着这路一直走下去?不管未来是什么?未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一切在激荡的水声之后总有一刻平静的闲暇。

“哎!~”一声叹息,在这平静的闲暇里格外响亮幽怨,转瞬又被水声淹没。

“你们起来吧,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变告诉你们。”四叔站在门口。

“什么条件?”孩子们并未起身。

“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又能怎样呢?杀了他们报仇吗?”

“……..”

“除非你们让我知道,你们有能力报仇,不然我告诉你们与不告诉你们又有什么区别?”

“……..”

时间总是沉默,却并不寂寞,心不寂寞的时候,时间会在瞬间流失,一瞬便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明天就去拜师学艺,我回来的时候年在告诉我不吧!”归海纳川说。

“我会把一天当作一年的。”秦寒说。

“四叔,我们应该去哪里学艺?”燕慕雪问。

“命运天定,去哪里命运会告诉你们,只要有心,天自然不会负你们。”四叔转身进屋:“你们真的长大了吗?!”

“留离你真要留下来吗?”归海纳川问。

“总要有人照顾四叔,照顾他们.”公冶留离望着那片坟墓:“还要有人在这里等你们,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

“如果我们有谁不能回来,你就帮他照顾他们一辈子好吗!”秦寒说。

“我们是兄弟,永远都是亲兄弟,一个人的亲人就是所有人的亲人。”公冶留离眼睛有些湿润。

“留离哥哥…….”燕慕雪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代替的是满眼的晶莹和眼睛里公冶留离清晰的身影。

“这些你们带着吧。”四叔递给秦寒和归海纳川一人一把剑,递给燕慕雪一把弓和一个装满箭的箭筒,给了每人一些银两:“这些都是普通防身之物,你们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江湖。”四叔眼睛里满是迷离。

“你放心吧,四叔”

“我能放心吗?”

“……..”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四叔说:“你们从三岁起每天早晨和我一起修炼的其实是羽翔门的独门内力心法‘万灵决’。”

“什么?……”孩子们显然不知所意,惊讶茫然一片。

“当今天下,羽翔门,流云阁,飘零谷是最负盛名的武学之地,你们可去拜师入门,学得当今天下绝世武学,黑飒门,逐日堂是武林之敌,魔教之首,万务与之接触。”

“谢谢四叔指点。”孩子们原来迷茫一片,现在仿佛光明突现,已知学艺方向,皆欢喜不已。

“我原来是羽翔门弟子,但后来玩物丧志,放弃了武学,十年前到这里来。教你们万灵决修炼之法是因为可以化天地之灵,修己精气神三元,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没有教你们御气之法,所以你们只感觉精力充沛,力量奇大外,并无其它感觉。但你们以后出外学艺会了御气之法,也不可用这万灵决,因为各门排只能修自派心法,如果偷学其它门派心法是有杀生之祸的。如果被人发现也不可说是我传授的,你们做得到吗?”四叔问。

“为什么呢?四叔。”燕慕雪问。

“除非你们进了羽翔门,否则你们不可用万灵决。就算进了羽翔门,也不可让人知道你们已经会了万灵决,但每天你们必须要用时间修炼一次。”四叔没有回答燕慕雪:“我要你们都能做到,能做到吗?!”

“能!”孩子们说。

“你们一路小心,十年后的今天无论你们学艺成与不成都要回来,我告诉你们那三个人是谁。”四叔说完转身离去。他孤单的背影在空旷的土地上那么渺小。“我是不是心太急了……”四叔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仿佛在问谁,但他谁也没有问。

“慕雪,你真的不留下吗?”公冶留离问。

“因为我是女孩子吗?”

“……..”

“我会回来的,……”燕慕雪用手拨了拨脸颊上一丝不听话的头发。掩饰一些慌乱。

燕慕雪看见公冶留离眼睛里自己的影子越来越远。最终三个孩子消失在眼里,留在一些人的心里。可留在心里的是什么,在孩子们的心里是那黄昏后金色的大地还是焦黑的土壤。

公冶留离回到村子里,看见四叔站在那片坟前,风吹动他的褐色衣服,他英俊而深邃的脸上总是让人无法明了。

“四叔,你收我为徒吧。”公冶留离突然跪在他面前。

他先是一惊,随即一丝笑意闪过脸庞:“你确定我能教你,你所想学的吗?”

公冶留离站起来,双手手心相对,运起万灵决,有一丝紫气立即显现如丝带一样围绕他的周身,紫气慢慢变大,竟包住了他半个身子。

“你竟然练到第二层了。我并未教你心法。”

“那我有资格做你的徒弟吗?”公冶留离收起真气。

“你要学怎样的武学?”四叔问。

“我不明白?”

“武学一种是有正邪之分。门派之别。用于搏斗制敌,招式生动,相生相刻,无绝对,各有绝招。另外一种是用来杀人的,没有正邪门派,有时候制敌只需要一招。”

“我学第二种”

“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

“但第二种我也只学得了四层,其它的要靠你自己了,你还是要学?”

“要!”

“那好吧,学这种武学你一定要记住四个字。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

“不错,这种武学学成了不是大益既是大害,重在人心,你心如止水,无邪念自然就正其身了。”

“是!师父。”

“你以后还是叫我四叔。”

“是,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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