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后的结果是不可言喻的,我因为身体的原因,错过了这次的选秀,这对于我或许是件好事。可是他们却因为我而被连累。
身体渐渐好起来是在选秀结束的不久,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我坐在横栏上,看着碧绿的湖水发呆。
“小姐,回去吧,身体才好。”梨裳走过来把披风披在我身上。我依旧盯着湖水发呆,周围到处是春的气息,对岸的柳树碧绿的,和着盛开的迎春花,好看极了。
“秦华,收拾下,老祖宗要见你。”姐姐似乎是急切的说,我回头看见一旁的采儿气喘吁吁。
外面马车早已备好,姐姐一身正装,我亦是精心打扮,只是此时的我似是行尸走肉。姐姐一路无话,等到经过了午门的西侧门后,姐姐终于开口了,“见到老祖宗不要紧张,这次不过是新晋秀女叩拜老祖宗,只因上回,老祖宗想见你。”我哦了一声,二人便不再说话。
直到到了慈宁宫,随着一个管事公公尖锐的声音,我随着姐姐姗姗进入慈宁宫。
屋子里是一排女人,我不敢东张西望,只见高堂上坐着面色晶莹,桃中带红,满面春光的贵妇,她一身黑色绣金凤朝服,补服上是百鸟朝凤图,颈项是二十八颗白玉珠,凤冠霞帔,我知这便是这慈宁宫的主子,跟着姐姐作揖,“老祖宗万福。”太后看着我们,已是笑容满面。
“是老八家的啊,来啊,赐座。”接着是两个小太监抬着乌木四角椅进来,我低着头仍旧是不语。
太后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最后还是一脸笑意道,“孩子,过来。”太后顿了顿,“秦华孩子,到哀家身边来。”我依言过去,太后竟是握紧了我的双手,虽然那双手已是粗糙,却是温暖至极的。
“恩,是个可人的孩子,愿意留下来陪伴哀家吗?”太后满是慈祥的话语让人不能拒绝。我已是忘记了自己所处之处,只是点点头。
“好了,哀家乏了。莫华,你带她们下去吧,让秦华陪着哀家说说话。”我不知道这些话的深层含义,就是这个慈祥的老人,就是我不经意的一个点头,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而我却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我的路竟然是自己选择的。
屋子里忽然变得安静,我依然保持刚才的动作不敢动弹,只是老太后依然认真的打量着我。“委屈你了,孩子。”太后握住我的手忽然变紧,我看着她的眼中有说不清的关切。“以后宫里就是你的家,哀家就是你的亲人,我们穆尔塔家的姑娘个个都是好样的。”太后拍拍我的手背,忽然抬头看向远方。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这后宫的一员,也许这是姐姐和他们从未想到的,他们最后还是输给了这后宫的老江湖。
我的住所被安排在了慈宁宫的大佛殿的东耳房里,慈宁宫门前有一东西向狭长的广场,两端分别是永康左门、永康右门,南侧为长信门。慈宁门位于广场北侧,内有高台甬道与正殿慈宁宫相通。院内东西两侧为廊庑,折向南与慈宁门相接,北向直抵后寝殿(即大佛堂)之东西耳房。前院东西庑正中各开一门,东曰徽音左门,西曰徽音右门。正殿慈宁宫居中,前后出廊,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面阔7间,当中5间各开4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两梢间为砖砌坎墙,各开4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窗。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阶,左右各出一阶,台上陈鎏金铜香炉4座。东西两山设卡墙,各开垂花门,可通后院。
而我的住所便被安排在了慈宁宫的大佛殿的东耳房里,忽如其来的恩宠着实让我一惊,我来不及准备,便被卷入这宫廷中。翌日姐姐带着梨裳来看我,梨裳已是哭的梨花带水,宫里的规矩,我应该只是作为皇太后身边的侍女,只是级别不同罢了,府里的丫头自然是不能带的。姐姐也是一脸愁容,叮嘱我在宫里不要闯祸,本是做好我进宫做秀女的准备的,可是事实真的到来的时候,难免感怀。
“姐姐,不要伤心,你每日给老祖宗请安也是可以看到妹妹的呀。”我安慰道,心里也是极不好受的。
姐姐只是看着我落泪,“宫里不像府里,以前的事情你又不记得,记住谨言慎行。”我被姐姐紧紧地拥抱进怀里,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
姐姐走后是一个人的孤寂,坐在窗前看着几朵琼花,花大如盘,洁白如玉。聚伞花序于枝端,传说隋炀帝就是为到扬州赏琼花而下令开凿了大运河。欧阳修在此任太守时,曾称赞琼花是举世无双之花,在琼花观内题下“无双亭”。北宋的仁宗皇帝曾把琼花移到汴京御花园中,谁知次年即萎,只得送还扬州。南宋的孝宗皇帝又把它移往临安,但立刻憔悴无花,只得再次移送扬州。元兵攻破扬州,琼花便彻底死了。扬州人对琼花情有独钟。原物虽已不在,但扬州人把一种叫聚八仙的花视为琼花,当作市花精心培育呵护。如今,沿湖岸边洁白如玉的锦簇花团,便是“四海无同类”的扬州琼花——聚八仙花了。
我看着手中的《琼花赋》:“俪靓容于茉莉,笑玫瑰于尘凡,惟水仙可并其幽闲,而江梅似同其清淑。”眼神却是迷离的。
“想什么呢?”眼睛被一大朵琼花遮住了视线,一抬头,玄黎正笑嘻嘻的站在窗外。
“今儿个听人说穆尔塔家的格格进宫了,我还纳闷呢,又听说是被老祖宗留下了,啧啧。”玄黎忽然把花插在我的发中,“恩,有点暴殄天物了。”
我急忙把花拿下,一脸气愤的等着他,“就会寻我开心。”我不看他,又转眼看着青玉案上的书。
“看什么呢,本公子不好看么?”玄黎抢过我的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