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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崖

“你刚说,我不配做高家子女是吗?”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长袍,中间扎着一根二十厘米的宽腰带,头上像男子一般高高竖起的发冠,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利索,只是脸上挂着一抹狠色。

她身后有十几个衣服邋遢,手中各自执有铁棍和木棍之类的,脸上都挂着恶魔般的微笑。

卷缩在地上的小贩,虽然浑身不停的打颤,可是眼睛死死盯着领头的,双目赤红能喷出火来。

她一把捏住小贩下颚,也盯着他的眼睛道:“有本事你在给我说一遍。”

周围人群静悄悄的看着事态发展,可以说是无一人敢上前阻止。

她恶狠狠的摇晃几下手中的小贩,“说呀!”

她身后的一人道:“老大,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扔出去不就完了嘛。”

小贩一听,胸口一起一伏的更厉害了,他知道,一旦被扔出去,就意味着这辈子都别想进城。

她勾起一边嘴角,口气中充满不屑,“我还当你是个有骨气的,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怂包,扔出去。”

话音刚落,小贩就像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双臂挥舞的要对她动手,脸上嘴里哭着喊着,“我家里有十几口人要养,我不进城贩卖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啊~你干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了几道指印。

她气急,从身后人手里夺过木棍,一棍子就砸了下去,打的小贩直挺挺趴在地上。

“高大人,您一心为国,代代忠心,可为什么生出来的女儿如此心狠手辣,这是要我的命啊,我家十几口人的命全在您女儿手里啊,高大人,我不服,不服。”那小贩绝望的看着天空,泪水从他那空洞的眼睛中流出。

周围群众唏嘘不已,可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她冷哼一声,“给我扔出去,从此不得进城半步。”

清理了小贩,周围群众已经散去了。

她冷冷的扫过那些表面老实可心里已经骂了她不下一千遍的朴实百姓,一脚把身边的摊位给踹了,开口道:“在不交保护费,老子拆了你们!”(以上是楔子,因之后改的,所以无法调整章节,下面是第一章正文)

……

刚下完雪的紫云山上雾气缭绕,连绵的山丘被积雪覆盖,四周的树枝披上了厚厚的白衣,抬眼望去,犹如进入仙境一般,偶尔听到不远处马车咕噜压过白雪的声音,‘咯吱、咯吱’的渐行渐远。

“姐姐”,一声柔和娇媚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源头望去,只见一个披青色裘衣,里面身着乳白色锦袍,上面用细细的红线秀了大片牡丹,白皙的鹅蛋脸上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望着豪华马车车帘,粉红色的殷桃小口张嘴道:“姐姐,今天是紫云山的住持师傅亲自给你带上柳花结,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父亲说今日万不可失了礼数,必定要一步一个台阶走上去才是最诚心的。”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听到几只鸟儿从枝头飞过,击的白雪纷纷扬扬四处飞舞。

此时刚好是正午,初春的太阳没有多少温度,照射在皑皑百雪的地面上,反射出温和的光芒。

偶尔有行人走过马车,斜眼扫视一番马车后,都赶忙低下头去急匆匆快步离开,有的抱紧了身上的包袱,有的紧紧握住身旁的亲人,不敢停留片刻,更加不敢看马车旁边还有一位娇滴滴脸颊被冻得微红女子了。

女子双手交叉紧握,在袖口中不停的用劲,眼底偶尔闪过一丝狠戾但很快又笑意盈盈,犹如这柔和阳光一般,温柔止水。

“二小姐,大小姐可能睡着了,”女子身后的小丫鬟悄悄道,“天气这么冷,冻坏了您夫人又要心疼了,要不您先回到您的马车上,等大小姐一醒来,我便叫您,您觉得呢?”

小丫鬟紧张兮兮的看着她,眼神里透出一丝恐慌。

高雅惠穿的鞋子是她的姐姐高月惜来紫云山之前送的,本来高雅惠穿的是既保暖又防水的皮靴,鞋底高,里面还有精致狐狸毛做内衬,来这个冰天雪地的紫云山是最好不过了。

偏偏高月惜一脸嫌弃的指着她的鞋子非说今天非同一般,佛门重地不能穿用动物毛制成的衣物,硬是让她换了下来。

结果现在这双鞋就站了这么短时间,都湿了不说,脚是又冰又冷,腿也麻木了,高雅惠小小的叹息一声,楚楚可怜的对丫鬟摇摇头,低头沉默不语。

她本就长得不差,更何况马车里的那位没有出现,胆子大的男人都对那样即较弱又美丽的女子投去怜惜的目光,想英雄救美,无奈看看马车,只能用目光安慰高雅惠了。

高雅惠的脚趾不停的互相揉搓,她能感觉到血液已经不流通了,双手在袖中握的太紧,长长的指甲在掌心留下几个红痕印。

终于,马车内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哈欠车帘终于掀了起来。

一个头发乱蓬蓬,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女子向外扫了几眼,嘴角不自觉向上翘起,似乎对这个白雪覆盖的世界很不满意。

高雅惠急忙上前一小步,抬起冻得微红的脸颊,轻声道:“姐姐,紫云山到了,父亲吩咐一定要姐姐亲自走上去,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否则……,”

话没说完,便在高月惜翻白眼的注视下戛然而止,本来上前一小步的距离反而向后退了两步,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指甲终于将手掌刺破,瞬间的疼痛让她清醒异常。

“姐姐,外面冷,你快披上衣服吧,要是感染了风寒,父亲会心疼的。”最后那句高雅惠低头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高雅惠身后的小丫鬟登时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随后悄悄抬眼想看一下高月惜的反应,可惜高月惜已经钻进了马车,看不见她的表情。

小丫鬟双手互相搅着,这么冷的天额头冒出冷汗,心里忍不住抱怨,‘一个个都看我好欺负,等这次回去哪怕给柳妈端洗脚水,都不伺候二小姐了。’

很快,月惜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着车夫大手一挥,“你先回去。”

说完掉头离开。

车夫迟疑片刻,终归不敢违抗月惜的命令,调转马车,消失在白雪中。

高雅惠愣神片刻,赶忙追随月惜身旁,笑道:“姐姐既然让车夫回去了,要是姐姐不嫌弃,就坐妹妹的马车回府吧,你我姐妹也好说些体己话,姐姐意下如何?”

月惜掉头看向殷勤善意的高雅惠,偏嘴道:“我的马车走了,自然要坐你的,不然我要如何回去?难不成妹妹是不想让姐姐回去?”

“姐姐误会了,妹妹怎敢有如此念想,姐姐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妹妹也因为姐姐沾光不少,怎么可能不希望姐姐回去呢,姐姐真会开玩笑。”高雅惠急忙说道,脸上的表情更是一脸愁态,似乎因为月惜的话让她备感难受。

月惜耸耸肩,眨了眨眼睛,笑道:“妹妹何必这么紧张,姐姐也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既然妹妹这么希望姐姐成为太子妃,那姐姐当然不能辜负妹妹的好意了。”

紫云山总共有九十九个台阶,凳上去后,便是周国最著名的‘紫云山禅院’,禅院将整个山头作为自己的地盘儿,建立前院和后院,每年立春还有山上大片果树成熟的日子,就是紫云山人山人海,香火最旺的时候。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天气也是时好时坏,白雪覆盖了大山,却没法覆盖九十九个台阶,今天是高家长女高月惜前去拜会的日子,整个禅院众人天不亮就起床开始扫雪,平时高月惜去紫云山都是轿夫把她抬上去,根本不用自己走,而这次却需要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本来就累,要是因为白雪把她惹生气了,整个禅院都不得安宁了。

高月惜从一开始爬阶梯就没歇过脚,将高雅惠远远甩在身后,高雅惠一手扶着小丫鬟,一手擦着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望向前面的高月惜,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不顾丫鬟搀扶,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月惜,搞的丫鬟目瞪口呆,这还是身娇体弱,姿态万千的二小姐吗?!

高雅惠此时顾不得形象,撅着屁股死命往上爬,瞬时抓住月惜一条胳膊,气喘吁吁道:“姐,姐姐,你等等妹妹呀,我们休息一下在走好不好?”

月惜一条胳膊被她死死拽住,弯着腰喘着粗气要停下休息。

要是放在平时,她连月惜的衣角都不敢碰,可此时此刻就算是月惜当场给她脸色瞧她都受着。

高月惜冷冷望着头发有些乱,衣服也因太急而皱起来的褶子,心中不免惊叹,到底是她藏的深还是她藏的深呢?

身后丫鬟看到高雅惠拉着月惜的胳膊,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爬上来,扯起满头汗水的脸颊,讪笑道:“大,大小姐累了吧,不如,不如停下来休息一下。”

小丫鬟不由得望了望旁边的悬崖,不由得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这下我没命了!

月惜环视四周,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倾斜的山坡,只是山坡上种满了果树,离天黑没多少时间了!

“好吧,”月惜眉毛向上挑道,“就在这儿停一下。”

小丫鬟双眼大瞪,来不及多想急忙把手里的帕子放在台阶上,可台阶上有积水,根本无法就坐。

高月惜冷眼一瞥,“二小姐千金之躯,还不快跪下。”

丫鬟扑通一声趴在台阶上,高雅惠得意洋洋的一屁股坐了上去。

走走停停的台阶终于在日落之前爬了上去,期间高雅惠不停的喊累,她今天豁出去了,不管高月惜要不要休息,反正她不走月惜也走不成。

按理高月惜出现在禅院门前,应该住持师傅亲自来接才对,可如今没一个人影,‘紫云山禅院’五个大字在日落之后显得格外突兀。

“姐姐,”高雅惠挽起月惜的胳膊,“今日是姐姐接受祈福的好日子,我进去告诉住持师傅一声,姐姐先去偏殿更衣,妹妹随后就到。”

一般大家子都要沐浴更衣后在祈祷的规矩,所以月惜没有任何怀疑的走向偏殿。

进入偏殿不久,猛地听到房间内一声惨烈的尖叫声,高雅惠正和住持师傅往偏殿走去,被这一声尖叫给吓住了,一瞬间,高雅惠扯着嗓子道:“啊,那是姐姐的声音!”

推开门的一刹那,刚好看到一个白影从窗户跳下,地上凌乱的撒着一些扯碎的衣物,地上隐约能看到打斗的痕迹。

“姐姐,姐姐她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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