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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范·密泰恩决定向纠缠不休的布吕诺让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

“一个特别的国家!”范·密泰恩在旅行记录上写道,并且记下了一些闪烁不定的印象。妇女们在地里劳动,而男人却纺麻和织毛衣如此之类的活。

善良的荷兰人没有弄错。在拉齐斯坦这个遥远的省份,也就是开始进行旅程的后来的地方,状况仍然如此。

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地区,这块从高加索边境开始,位于夏尔舒特山谷、楚罗克山谷与黑海海岸之间的地区,属于土耳其的亚美尼亚。自从法国人泰德罗勒来过之后,很少有旅行者到特拉布松来冒险。它们位于一直伸展到凡城湖的山岭之间,围住了亚美尼亚的首都埃尔祖鲁姆,这是个有十二万居民的首府。

但是在历史上这个地区曾经有一些伟大的功绩。这些高原是幼发拉底河的两条支流的发源地,色诺芬率领他的“万人军”战败后离开这里来到了法兹河畔。这条法兹河根本不是流入波季的利翁河,而是从高加索地区流下来的库尔河,离凯拉邦大人和他的同伴们现在就要穿越的拉齐斯坦地方不远。

啊!范·密泰恩如果有时间的话,他肯定会提出很多宝贵的意见,就连荷兰的博学者也从不知道的观察报告!作为将军,历史学家和哲学家的色诺芬,当初离开卡尔杜克地区及这座舍尼尤姆山——希腊人曾在山上向望眼欲穿的欧兴桥的波浪欢呼——与陶克人和夏利布人交战,范·密泰恩为什么就不能发现战场的确切地点呢?

但是范·密泰恩找不出时间游览,更无暇研究,甚至不如说有人不让他这么做。当布吕诺又来怂恿他的主人,去向凯拉邦大人借钱的时候,范·密泰恩总是答道:

“到肖帕村再说!”

于是大家向肖帕村走去。但是在那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种交通工具——一辆随便什么车子,来代替在波季的铁路道口被压碎的舒适的马车呢?

这是一个难题,还有将近二百五十公里的路程,但是离当月30日只有十七天了。凯拉邦大人到那天就必须回到那里!阿赫梅打算到那一天在斯居塔里的别墅里重逢等着他举行婚礼的阿马西娅姑娘!所以很容易理解叔侄的心急如焚。因此走完后半部分旅程他们感到很困难。

要在小亚细亚的这些偏僻的小村里找到一辆驿站马车或者大车都是很难实现的事情。他们只能被迫使用一种当地的交通工具,而这种交通工具不用说是极为简陋的。

就这样,凯拉邦步行,布吕诺牵着他和主人的马,因为范·密泰恩宁愿与朋友同行;尼西布骑在马上,率领着这支小小的队伍,心事重重地走着。阿赫梅先走了,以便到肖帕村去准备住所,弄一辆车,清晨整装上路。

他们沉默地走得很慢。凯拉邦大人把所有的怒火压在心里,只是重复地说着这几个词语:“哥萨克人、铁路、车厢、萨法尔!”范·密泰恩寻思着说明他打算要分手的机会,可是看到他的朋友的怒气随时都可能一触即发,也就无机可乘,只好什么也不说了。

他们在晚上九点钟到达肖帕村。由于长时间的步行,所以必须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旅馆条件一般,但是他们实在太累了,整整睡上十多个小时,而阿赫梅则在当晚就到乡村里去找交通工具了。

第二天是9月14日,七点钟的时候,一辆套好的两轮轻便马车已经停在旅馆门口了。

这辆简陋的车子有两个轮子,里面好像只能容下三个人,怎么能不使人怀念从前那辆驿站马车呢!车辕上套着两匹马,要拉这么重的车子可真不容易。非常幸运的是,阿赫梅让人把一块篷布拉在木头的框架上盖住了马车,所以可以遮风挡雨。在没有更好的交通工具之前,这样已经不错了,因为要想有更好的车子,更加舒适地到达特拉布松,好像没有太大的希望了。

由此看来,在看到这辆马车的时候,范·密泰恩无论多么豁达,布吕诺虽然累得要命,都忍不住做了一个鬼脸,但凯拉邦大人只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就立刻变得正经起来。

“我仅能找这么多了,叔叔!”阿赫梅指着马车说道。

“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些!”凯拉邦答道,他怎么都不想让人发现他对那辆出色的驿站马车的任何念想。

“不错……”阿赫梅又说,“这辆马车里垫着厚厚的干草……”

“我们就会像王公一样了,侄儿!”

“是那些舞台上的王公!”布吕诺小声地说。

“嗯?”凯拉邦哼了一声。

“再说,”阿赫梅又说道,“我们离特拉布松大概有六十公里的路程,到那里就可以换好的车子了。”

“我再说一遍,这一辆就已经可以了!”凯拉邦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观察,看看同伴当中有没有要反驳的表情。

但是在这副可怕的目光的重压下,所有的人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们的安排如下:凯拉邦大人、范·密泰恩和布吕诺坐在马车里,车夫骑其中的一匹马,注意每走一段就换骑另一匹;一惯吃苦的阿赫梅和尼西布骑马跟随,他们只有这样才能不耽误太多的时间才能到达特拉布松。到了那个重要的城市里,他们就打算用尽可能舒适的方法来结束这次旅行。

在那次撞车中,两支水烟筒幸免遇难,得以物归原主。除此之外,马车上还装了一些食品和用具,于是凯拉邦大人就示意出发。在这段海滨地带,村庄都彼此挨得很近,极少有超过四五公里的。因此他能更方便地补充睡眠和充分的营养,连性急的阿赫梅也赞同在途中稍微休息,尤其是因为村庄的“杜坎”里的食物十分充足。

“上路!”当他的叔叔在马车里坐好之后,阿赫梅又说了一遍。

这时布吕诺靠近范·密泰恩,以几乎是专横的严肃语气说道:

“主人,您何时向凯拉邦大人提那个建议呢?”

“现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范·密泰恩含糊其词地答道,“况且我们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这么说,我们就要爬到那里面去了?”布吕诺用不厌其烦地指着马车说道。

“对……是暂时的!”

“可是您什么时候决定要使我们获得自由的这笔钱呢?”

“到下一个村庄再说。”范·密泰恩答道。

“到下一个村庄?……”

“不错!到阿尔夏瓦!”

布吕诺不赞成地摇了摇头,到马车里坐在主人的后面。沉重的车子在路面上飞奔。

但天气可不怎么样。在天空的西面有暴风雨的云层,地平线那边即将有一场风暴。由于这段海岸受到外海气流的影响,因此,走起来不大容易。而穆罕默德的忠实信徒们比一切都更懂得听天由命。不过令人担心的是黑海不再长久地表明它的希腊文名称“欧兴桥”,意思是非常好客,而是会显得像它的土耳其文名称Kara Dequitz,这个兆头就不大妙了。

感到幸运的是这里不是旅途要穿过的高山地区。那里根本就没有路,必须冒险地穿越连樵夫的斧头都没有碰过的森林,马车在那里很难能过。这里的海岸比较好走,村庄之间总是有路可通的。道路在阿尔卑斯山的果树当中,或核桃树、栗树的林荫下,或月桂树和玫瑰丛中穿行,两旁是野葡萄缠绕在一起的蔓枝。

不过,虽然这条边界比较容易通过,但它的低凹部分却对身体不利。那里平铺着散发恶臭的沼泽,从5月到8月流行地方性的伤寒。还好现在是9月份,凯拉邦大人和他的同伴们的健康不会有任何影响。疲劳没什么,但是不能生病,不过如果永远不能痊愈的话,也就只能永远长眠了。当最固执的土耳其人这样推理的时候,他的同伴们都无话可说。

将近上午九点钟的时候,马车在阿尔夏瓦村停了下来。他们计划停留一个小时,范·密泰恩无法说出向他的朋友凯拉邦借钱的计划。

由此布吕诺问他:

“怎么样,主人,办成了吗?……”

“没有,布吕诺,还没有。”

“不过到时候了……”

“到下一个村庄再说!”

“到下一个村庄?……”

“不错,到维兹。”

从金钱的角度来看,布吕诺依赖他的主人,正如他的主人依赖凯拉邦大人一样。所以他又在马车里坐好,不得不掩饰愤怒的情绪。

“他怎么了,这个小伙子?”凯拉邦问道。

“没什么,”范·密泰恩赶紧回答,以便转移话题,“也许是有点累了!”

“他!”凯拉邦反驳说,“他脸色很好,给人感觉变了很多!”

“我!”布吕诺十分激动地喊道。

“是的!他一定会成为一个漂亮和仁慈的土耳其人,肥胖得庄重而威严!”

布吕诺听到这句不切合实际的奉承想要动手,却被范·密泰恩抓住了手臂,也就不吱声了。

马车一直在快节奏地奔驰,若不是由于颠簸引起的强烈震动而造成一些痛苦的,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路上并非人烟稀少。有些拉兹人从蓬蒂克的阿尔卑斯山的斜坡上下来,通过这条路去干他们自己的事情或者做生意。范·密泰恩如果不那么关心布吕诺对他的“质询”的话,完全可以在他的小本子上记下高加索人与拉兹人之间在习俗上的差别的。他们戴一顶弗里吉亚帽,帽带代替了格鲁吉亚的无边圆帽。这些农民高大健壮,皮肤白皙,优雅灵活,胸前交叉着两条子弹带,就像笛子的吹管一样。他们常用的武器是一支短枪,一把插在腰带上的铜饰铸成的匕首。

路上也有些赶驴子的人,他们向沿海的村庄运送在中部地区收获的农产品。

总之,尽管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如果天气很好,旅行的人们也没有太大的意见。

上午十一点钟,他们到达古代皮克西特的维兹,它的希腊文名称是“黄杨”,周围茂盛的植物就可见一斑。他们在这里吃了一点简单的午饭——可能由于午饭的简单,凯拉邦大人的心情很坏,抱怨了一阵。

因此范·密泰恩又一次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说出自己的计划。于是在出发的时候布吕诺又把他拉到一边问道:

“如何,主人?”

“那么,布吕诺,到下一个村庄再说。”

“什么?”

“不错,到阿尔塔申!”

布吕诺被这样一种软弱激怒了,抱怨了一阵,躺在马车里,而他的主人则向动人的景色投去深情的一瞥,因为荷兰的清洁与意大利的秀丽在这里有机融合在一起了。

在阿尔塔申经过与在维兹和阿尔夏瓦一样。他们傍晚三点钟在这里换马,四点钟又出发了。不过在布吕诺的严厉催促下,他的主人无法再等待时机,就确定在到达决定要过夜的阿蒂纳村之前提出自己的要求。

到这个村庄要走五公里,加上当天走的路程达到了十五公里。说实话对于这么一辆车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天一旦下雨,路就不好走,眼看着困难一步步地逼来了。

阿赫梅担心地眼看天气变得越来越坏。带有暴风雨的云层越来越厚,空气闷得厉害。不久,海上就会有一场狂风暴雨。几声雷响过之后,天空刮起狂风,紧接着一场暴雨。

然而马车只能容纳三个人。阿赫梅和尼西布都无法到篷布下面躲雨,篷布由于经不起风暴的袭击。骑手们必须用更快的速度赶到下一个村庄。

凯拉邦大人几次向外看阴沉的天空。

“天气变坏了?”他说。

“是的,叔叔。”阿赫梅答道,“但愿我们能在下暴雨之前抵达驿站!”

“等雨一下你就到马车里来。”

“那谁把位子让给我呢?”

“布吕诺!这个勇敢的小伙子可以骑他的马……”

“当然。”范·密泰恩赶紧补充说,他不能为了他忠实的仆人而拒绝……

可以肯定他在回答时一定没有看见布吕诺,他不敢这样做。他应该明白,在布吕诺的强忍之下才没发作。

“最好还是加紧赶路,”阿赫梅又说,“如果暴风雨刮起来,马车的篷布一下子就会湿透,座位也没法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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