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对峙,群狼的目光凶狠而残暴,呲牙咧嘴试图撕碎我们……却也仅是如此。
我摊摊手:“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么!?”回头:“对了,他们叫什么来着?琅琊榜?”
无涯:“狼牙堡!”
“哦!”我点点头:“那你就是老大咯?”
黑衣人沉默不语。
好了,装逼也够了,是该调整一下态度了:“我说,咱们也没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弑子之账,现在是和平年代,要不咱和平解决共商发展大计如何?”
“放我们离开,你的人我们也完完整整还给你,当然,念着我们伤了她的份上,可以考虑给点医疗损失费和营养补给费。”
无冤无仇的江湖截杀,大抵就是图钱,毕竟,我和他们真没有交集,自然也谈不上仇恨。
抓了人质,嘲讽一番后放低态度,告诉他们我们并不好欺负,但也不想交恶,他们若是正常人,自然会为了避免伤亡而收手,毕竟,还是有钱入账。
然而我说了一大通,换来的却是黑衣人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我很欣赏你!”
我耸耸肩笑了笑:“嗯!暗恋我的人很多,请排队。并且……我更欣赏女子些,当然也不排除自宫的人。”
“若是寻常,我可以放你们走,并赠以狼牙。”黑衣人并不理会我的调戏,声音低沉,不慌不乱。
我低声问:“狼牙是什么?”
无涯:“一种信物,可以保护我们免受他们的人偷袭。他们的人也会在我们危难时支以援手。”
如此,只是他说的“寻常”又是几个意思?
我反复咀嚼着他的话——按照他的意思,他本是欣赏我们,并愿意与我们结交的,可是,又因为这“不寻常”,所以他不能按照他的想法来做?
不寻常又是什么?
事物发展三要素:时间?地点?人物?
时间掌握在他们手上,自然受他调控,地点也一样是他们选的……难道,是人物?
瞬间,脑海里灵光一闪,目光冷凝:“你是奔着我们来的?”
我们,并不是他们随机选中的过路人?
我笑不起来了,追问:“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并不知道你们的身份。”黑衣人坦然说着,像是在跟一群死人说话:“但是有人跟我做了一笔买卖,所以,你们不能活着离开。”
该死!我早该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的。
但也不算太坏,走至白衣女子身侧,我扯着笑问:“那老大你是不打算管这个小美人了?”
对方再次陷入沉默。
我叹息道:“功夫好,人长得这么漂亮!关键还那么拼命,难得呀!难道你竟要为了买卖而不顾全她的性命?”
“何必犹豫呢!”一声叹息哀婉惆怅,一直沉默的白衣女子竟然开口,她抬起眸子,目光清明而空灵,轻微的动作却引得身上铃铛叮当作响:“何必为了魔音的命,而致大家的性命于危难!”
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太丰富了,同时,我们的危机也更深、更迫在眉睫。
我也终于听懂了黑衣人口中的买卖了,不是钱财买命,更像是--以命抵命。
更像是杀了我们,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一朝江湖势力,竟被人玩弄于股掌。这背后之人,呵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朝廷那些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偏偏又有些势力的阴险小人。
我终于知道,费劲心力抓来要挟谈判的筹码,原来,根本不是筹码--相对整个狼牙堡的性命,她自然会被当做弃子舍弃,哪怕主人万般不舍。
而我们要面对的,还是千千万万的狼,和随时出手的他们。而只要舍弃魔音,然后以逸待劳,他们就永操胜券。
一时间,双方对峙,是冰一般冷峻的沉默。
不,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我望向苍穹,乌云闭月,群星的光耀异常明亮。
半响,我负手打破沉默:“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黑衣人没有言语,更像在等我继续。
深吸一口气,我淡淡道:“既然交易的代价这么昂贵,想来你们也猜得到我并不是寻常人,那么不防告诉我这幕后之人,我来护你们性命。如何?”
“呵!”嘲弄的语气来自瘦子,杀气将他的眸子染得通红:“将死之人倒是会大言不惭!”
可是,黑衣人还是选择沉默,两方人如弦上之箭,随时都会剑拔弩张。
“何必为了我冒险!”又是一声轻叹来自身侧。
接着,突地叮当声大乱,我蓦然侧目,只看到无忧一掌朝魔音劈去,一口鲜血从女子口中喷出,着地,染血的花草顿时萎靡。
“如此,大家便都解脱了。”魔音伏在地上咳嗽不停,嘴中鲜血如泉涌,纤尘不染的白衣已然血迹斑斑,不一会儿,便再无反应。
她,服毒自尽……死了,纵然无忧反应快,仍是慢了一步。
众人楞在原地。
生命,真的脆弱得像泡沫。
“走!”无涯突地拉上我,翻身上马,马鞭无情笞打下,马匹吃痛放腿狂奔。
与此同时,我听到阴沉的声音自黑衣人口中传出:“杀!”
一声口哨破天响起,刹那间,群狼像失去控制般疯狂扑来。
拔剑,无涯翻身于马侧,起落间,带起的血珠如浪花四溅,同时,狼的哀嚎亦是悲壮。
可是,狼群真是太多了,多得让人感到绝望。
我回过头,还好瑶儿和无忧跟了上来。而更多跟上来的还有狼群。
“想逃!没那么容易!”粗狂的声音。
此时只觉得脑后风起,无涯眸子一紧,猛地将我拉低,同时,一柄巨斧自刚才头高的位置切过,叵地立在前方挡住去路,巨斧铁链的另一端,正牵拉着另一人——正是那个猛大个。
“带王爷先走,我去挡住他。”无忧话未落,人已跃起,拦住了猛大个的阻势。
无涯则猛地勒马,调转方向继续奔驰。
我有些着急:“无忧他……”
然而,一柄弯刀已如飞镖般沿着诡异的弧度切了过来,我眼疾手快地后仰,堪堪避过,可是马匹却突地朝前一栽,我和无涯双双落马。
回头才发现,马的前蹄已被齐齐斩断。
好毒辣的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