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敬飞和妹妹敬楚楚被叫醒,押解的枪兵指了指北面的矮山,说:“翻过去那座山就是女王之塔的采石场了,按照规定你们要在那里做十天的工。这个也不瞒着你们,说是做工,其实就是折磨人的。跟你们说这些,只是让你们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一定要坚持下来!我们兄弟俩也尽力去保护你们,毕竟矿上的也不乏凶险之徒,你们也一定要留心啊!”
押解的枪兵尤其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妹妹敬楚楚,楚楚知道他的意思,坚定地点了点头。
很快,敬飞一行人便来到了这座位于山中的采石场。采石场的负责人叫穆特,是个黝黑壮实的中年人。他看了一眼指令,又瞧了瞧敬飞兄妹俩,有些别扭地说:“我也听闻了敬擎天一家的事。可……这……这让两个娃娃来搬石头,这女王陛下是咋想的啊?”
押解的枪兵也无奈地摇头叹道:“唉,既然您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我们也不隐瞒着了。您看看让他们俩能糊弄一天是一天就得了。”
穆特点了点头,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敬飞俩兄妹便开始了在采石场做工的日子。穆特和押解的枪兵也真是特别关照他们了,让他俩跟枪兵单独睡在一个屋子里不说,伙食也跟枪兵的一样,至于工作,也就是到伙房里刷刷筷子洗洗碗。
就这样,两三天过去了,大家本以为这个劳作就可以糊弄过去的时候,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人却登门拜访来了。
拉齐里奥到采石场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烈日当空,采石场的工人们也都歇息去了。
他扫了一眼采石场,然后瞧了瞧赔笑着的穆特和两个枪兵,冷冷地问道:“那两个小家伙呢?不是在这做工的么?”
穆特急忙回答说:“哎,回大人!这个已经是中午了,天气太热,大家都休息了。”
拉齐里奥破口大骂道:“混蛋!大家都休息就代表他们俩也要休息嘛!谁给你规定的!知不知道这样是违反女王的旨意!”
穆特吓得一个激灵,然后急忙说:“没呢!他俩哪里捞得着休息啊!这不是还在帮伙房里打杂呢!”
拉里奇奥瞥了两个押解的枪兵一眼,然后继续呵斥道:“废话少说!上面规定的,就必须给我照办!快去拉出来让他们做工!”
拉里奇奥的士兵们已经准备去抓人了,两个枪兵急忙对穆特使了个眼色,穆特赶紧对拉里奇奥点头哈腰地说:“哎哎哎,好的!大人,我这就去让他们出来做工!”
穆特急急忙忙地跑到伙房去叫敬飞和敬楚楚。
不一会儿的功夫,敬飞就和他的妹妹走了出来,然后直奔工地。穆特大叔已经千叮万嘱过了,先勉强装个样子给他看看。而拉齐里奥一示意,他的两个随从也立马跑过去,在一个离最近的地方监督起来。
摩特哈比本来就是热带气候,终年高温,再加上烈日当空,温度高达40多度,就是成年人站在太阳低下,不出半小时也要中暑和虚脱,更别说两个十几岁的孩子。
敬飞不停地跟妹妹用眼神交流着,为妹妹打气,让她要坚持住。
可是,他一个不注意,只见一名监督者一个健步上来,一脚踹倒敬楚楚,敬楚楚“啊”了一声惨叫,监督者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搬的这块是石头嘛!这分明就是石子儿?老子一个指头就能拿得动,糊弄谁呢!”
敬飞看到妹妹竟受如此之气,气不打一处来,丢掉石头就冲了上来。那名监督者咧嘴冷笑,道:“怎么!还想打大爷不成!来啊!打了监督者,你们在这可就不是干一天两天的了!”
穆特大叔在不远处观望着,也朝着敬飞喊了一声:“小伙子,冷静!”
敬飞紧握着的拳头无奈地垂了下来,看着倒在地上委屈的妹妹,他真想上去把这家伙撂倒。
“大人,我错了……”敬飞低下头,对着那名监督者说。
“什么?我听不到!你他吗的说话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能不能给我大声点啊!”监督者另一名监督者站在阴凉里大声道。
“我错了……”
敬飞说完后,重重地跪在监督者面前,给他磕头。头皮靠在炙热的地面,汗水未深入地面已经蒸发。不只是被热流烤得,还是其他原因,敬飞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监督者脱下鞋来,将脚伸了过去,然后用脚尖挑起敬飞通红的脸,嘻笑道:“哎呀,没事,来公子哥,我扶您起来,来……快起来啊!不要不给面子啊!”
敬飞握紧双拳,就这样被监督者用脚挑着脸给挑起来,监督者还不忘说一句:“咋样?爷爷的脚好闻么?”
“哈哈!”
“哈哈!”
两个监督者同时大笑,山上的拉里奇奥也跟着冷笑。而穆特大叔和那两位押解的枪兵,只能咬着牙,无奈地叹息。
敬飞和妹妹敬楚楚继续搬运着石头,有好几次,因为太热而中暑,甚至是休克。而那两位监督者,竟然将自己洗完脚的两盆洗脚水,泼向他们俩。就连年轻的纳尔达枪兵都有些受不了了,但是却被年长的那位死死地按住。
敬飞两兄妹已经虚脱到彻底休克了,穆特大叔心疼地赶紧把他们拉到树荫下面,叫都叫不醒,只能赶紧喂他们水,两个孩子都呛得直咳嗽。
拉里奇奥一直在远处旁观着,然后朗声道:“这两人,将一直监督到他们做完这十天的工。我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两位押解的纳尔达枪兵恨不得送他直接去见诺伊女神。他虽然走了,可是留下两个恶棍在这。
敬飞兄妹俩不能再跟两位枪兵睡在一起,只能跟着采石场的工人们睡大通铺,工人们也算给他俩特殊待遇了,挤一挤让出边上的一张床。可是,睡惯了锦床丝被的兄妹,在这混杂着汗臭、脚臭、腋臭等等恶味的环境里,在这硬梆梆的木板床上,怎么能睡好觉呢?
一夜无眠。
可是第二天是更加繁重的劳作。当然,这对于工人们来说简直是在演戏,可是对于娇生惯养的敬飞和敬楚楚来说,却无异于炼狱。繁重的劳动,跟工人一样吃着玉米面饼子,睡大通铺。可是,并没有完,因为两位监督者还在。
那天,两个监督者跟几个面色并不和善的工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几个工人看兄妹俩的眼光就开始不一样了,尤其是看妹妹敬楚楚。
上午做工快结束了,敬飞跟妹妹敬楚楚正准备去领饭的时候,几个五大三粗的的工人围了上来,敬飞本能的将妹妹护在身后。
其中一个工人笑着说:“唉,小家伙,这旁边有个小池塘,那水啊贼清凉干净,咱一起去泡个澡咋样啊!你看咱这条件也就这样,不想你们城里人可以天天泡。这个,就算兄弟几个请你们了,可以不?”
敬飞摇了摇头,道:“谢谢各位了,我们只想先去填饱肚子。”
另一个大汉摸了一把妹妹敬楚楚的脸说:“哎呦,你看,这小哥长得跟个姑娘似的,这几天都整成大花脸了,不洗洗能行?”
敬飞急忙推开他的手,道:“各位别这样,我们真的只想去吃饭。”
“哎?小哥,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
“是啊!”
押解的枪兵们一看不妙,立刻跑了过来,冷冷地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工人不怀好意地说:“哎呀,官人也知道,兄弟们整日在这山里劳作,想姑娘都想疯了。我们就说那位小哥长得像个娘们而已,你们就这么大动作,莫非……他还真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娘们……”
“哈哈!”
几个工人大笑起来。
“关你他娘的屁事!你只管做你的工,他就是死人也不关你的事。你他吗的要在多嘴多事,小心爷爷打断你的狗腿,让你连山都爬不出去!”押解的枪兵怒气冲冲地道。
几个工人急忙求饶道:“哎呦,这不是就开个玩笑么!您老别生气,消消火!走,吃饭去咯!”
随即,几个工人便跑去食堂。敬飞他们望向远处阴凉下面的两位监督者正朝着这边坏笑,知道肯定是他们走漏的消息。
押解的枪兵无奈地拍了拍敬飞的肩膀,道:“就差几天了,坚持住!”
这天下午,敬楚楚突然走过来对敬飞说:“二哥,我憋不住了……”
敬飞知道,为了不惹人注意,敬楚楚一般都很少喝水,然后只在半夜等大家都睡着了,才偷偷地跑到厕所里方便。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这下实在是憋不住了。
敬飞焦急地问道:“大的小的?”
敬楚楚脸本来就晒的通红了,也看不出是尴尬还是害羞,回答说:“小……小的……”
敬飞举起手来对监督者,道:“大人,我们想要方便一下……”
“哎?大人我也要方便!”
“我也要方便!”
几个工人坏笑着一起举手。
监督者也是一笑,然后故作反感地说:“去去去!要去就给我一下子去!别跟老子婆婆妈妈的一个一个的……”
敬飞心中“咯噔”一下,然后几个工人擅自上来拉着他跟敬楚楚,道:“走!小家伙!别让大人们再发脾气了!”
敬飞护着妹妹,一百个不愿意,可是还是被几个工人拉着翻过工地。
工人们也不客气,立马解开裤裆就撒尿,妹妹敬楚楚急忙转过头去不敢看,工人大笑道:“你这娃娃,都是男的,咋还不敢看啊!嫌俺滴太大了啊!”
“哈哈!”
“哈哈!”
可是还没等工人们笑完,敬飞已经拉着敬楚楚跑到土坡下,径直跳进了小水塘里。
“快!别管那么多了!”敬飞对妹妹低沉道。
敬楚楚咬紧牙关,近乎哭出了声来……
“哟,你俩小家伙这是被尿给淹了么?怎么全身都湿了啊……”
监督者没好气地讥笑道。
“噢,撒了泡尿,还顺便洗了个澡,感觉还不错呢……”
敬飞也笑着回答道。
两个押解的纳达尔枪兵对视了一眼,也跟着笑了笑。
因为,他们从敬飞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