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赖情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不顾一切,一厢情愿的对他好。
但事与愿违,她追的越紧,宫清平就越后退。
两个人,一个情窦初开,一腔热情,一个历经沧桑,一身疲累,两人之间横着的不仅仅是性格的差异,还有阅历的差异。
这两人的未来,需要时间沉淀,也许有一天宫清平想开了,也许有一天赖情想开了。
“我知道。”宫清平黯然道,这段时间,无论他伤她多少次,她都是坚强的面对他,从来不曾在他面前软弱过。
“也许你可以试着重新开始?”楚晚幽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宫清平摇了摇头,他自己都没有信心,又何苦拖累别人?
楚晚幽看着他的低沉,眸子微闪,语气不明的说道:“你会再卷入那些争斗里吗?”
宫清平自从成为傲人的太傅起,就一直处在深宫,对外面的事也少有接触,想必还不知道如今的局势吧?
宫清平惊讶的抬眸注视着她,久久不出声。
“古烨在古国与瑞丰国两国交界处,兴建皇宫,对祥云国人心来说,是不小的冲击。”
楚晚幽平静的注视着他,看着他由惊讶到了然再到黯然的神情。
“你是我信任的朋友,但你毕竟是祥云国的皇室出身,所以这件事,我想我有必要要告诉你,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你该如何取舍,你心里应该要明确。”
宫清平沉默不语,良久后,他才淡淡出声:“这些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经历这么多事情,他也想通了,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显统国和瑞丰国不都灭亡了?但两国的百姓依旧生活的很好。
如果有一天祥云国真的要灭亡,灭亡的也只不过是一个皇室罢了,对祥云国的百姓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楚晚幽移开目光,心情说不清,道不明,宫清平能这样想开,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对宫清隽来说,恐怕宫清平身处的位置和她的信任来说,必定是他将来想要用到的棋子,
她很相信宫清平,但只要他还留在这里,宫清隽就不会放过他。
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或许会受宫清隽的压力,放弃与她之间的友情,背叛她的信任。
也或者他为了她的友情,而背叛亲情,都逃不开这些纷争。
宫清平看着她眼里的复杂和凝重,轻叹一声,也许,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这样,对她,对他自己来说,都是好事,他真的累了,不想再卷入这些事情中。
他不能怪晚幽,毕竟她不会主动去对付祥云国,但古烨和晚幽之间的关系,傲人的存在,还有古烨兴建的皇宫就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一寸一寸的逼近了祥云国的喉口处,以大皇兄和皇上的性子,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刀刃入骨?
天意注定要大统的,再多的抗争也只不过是增添无辜将士的亡魂罢了,但大皇兄不懂,皇上也不会懂。
他们只知道要保住祖传下来的江山,保住祥云国,站在他们的心情来说,也是没有错的。
所以这件事,终要了结的!
“你要离开?”赖情震惊的说道。
“是的,以后郡主就不要再来了。”宫清平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他在这里好好的,又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我吗?”赖情想到是这种可能性,俏脸瞬间黯淡无光,他真的这样厌恶她吗?
宫清平微顿,敛下眼暗自思索后,既然都要离开了,何不趁机让她死心?想到这里,他抬头冷淡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道:“郡主以后会遇到一个适合郡主的男人。”
赖情听他这样一说,脸色变的有些惨白,他真的是因为厌恶她的纠缠才离开的。
泪,无声的滴落在石桌上,让宫清平有些不知所措,但为了她好,他只能咬牙硬着心肠让自己不去理会她此时的泪如雨下。
对于她,他是无奈,不知所措的,她还年轻,何苦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但她对他的真心真意和不顾一切,让他心里诧异之外,也有些复杂的感动,他何德何能,让她对他如此。
这样,只会让他歉疚!
“郡主,告辞……”宫清平的话被赖情冲进他怀里的举动而惊住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喜欢你,也错了吗?”赖情冲动的扑进他怀里,哽咽出声。
宫清平双手迟疑了一会儿,毅然推开她,转身走入内殿,头也不回的说道:“忘了我吧。”世上比他好的男人很多,她以后会知道的。
而他,历经沧桑,心累了,疲了,负担不起她的一腔情意。
赖情被他推开后,脚步呛踉一退,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无力站着。宫清隽缓缓的出声道:“你说平王离开了瑞丰国了?”
“回公子,是的。”冯云低下头,不敢直视公子微愠的表情,公子一直让他留意平王的消息,而今平王在这个时期离开瑞丰国,公子不悦,他也估计的到。
宫清隽眯起眼眸,沉思半响后,沉声道:“平王现在在何处?”“在陆城。”平王从瑞丰国离开后,就回到了祥云国,在陆城停了下来,并未直接回京,他只得回来禀报公子。
“陆城?”宫清隽低喃出声,神情也有些惚恍,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你先下去,注意平王的行踪。”好半响,宫清隽才平复心情,淡淡的说道。
“是”冯云低头恭敬的出去了。
宫清隽起身,走出木屋,踱步来到木排上,眺望着前面的前方,四周的景色尽收眼底。
树叶轻轻地飘落,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因为落叶,山林里面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
宫清隽目光落在四常不凋零的凤血花前,眉头紧锁,双眸却寒芒闪烁,过了很久后,他才冷声道:“请皇上来一趟。”
“是”随着话音刚落,一条黑影转眼消失。
时间匆匆,秋去了冬来,寒冬刺骨,也代表着又是一个新年了,但这个年过的并不省心。
一切都源于祥云国在年关将近的时候,颂布了征兵诏书,在整个祥云国内征兵五十万,比起当初皇甫沐风无视民情征兵三十万来说,几乎多出一半数量。
不仅让祥云国百姓陷入惊慌失措中,也让震惊天下。
金銮殿上,楚晚幽看着底下的大臣们,神情不明的说道:“对于祥云国的异动,各位卿家有什么看法?”
征兵五十万?而且是在年关的时候发布诏书,这对祥云国百姓来说,是多大的震荡可想而知了。
“启禀太后,据探子回报,不只是征兵令,祥云国的边关调兵也频繁发生,似乎毫不避讳他们想发动战争的目的。”小良出列,恭敬的说道。
楚晚幽面无表情,难道祥云国真的想先下手为强?她不相信,以卵击石的事情,不是宫清隽和宫清僕的作风,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宫清平离开瑞丰国三个多月了,祥云国为何要等到今天才有动静?而且是如此大的动静?
事情有些诡异了!
兵部侍郎上前奏道,“启禀太后,祥云国既然有意挑起战争,我国也需要做好准备。”
“臣亦赞同,万一战争爆发,瑞丰国必定不能坐视不理。”吏部也有人出声附合。
“臣亦赞同。”
“臣也赞同。”……
朝中大臣大部份都一片倒的要求调兵遣将,做迎战准备。
楚晚幽眯眼,看了一眼站在那儿皱眉的伍子昂和沉默的叶翰。
“伍大人,叶大人对这件事如何看待?”希望他们能有一颗清醒的头脑。
伍子昂出列,抬头看了楚晚幽一眼,说道:“祥云国征兵令出,边关异动,从表面看来,确实是发动战争的前兆,但臣认为,边关做好准备,是必然的,但不宜大规模的调兵遣将。”
叶翰挑眉看了一眼伍子昂,这人的想法竟然和他一样,他上前一步接过话道:“只要瑞丰国大规模的调兵遣将,无形中,就等同于迎战的姿态,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边关百姓同样也会惶恐不安,如果祥云国真是有意引动战争,以我国边关兵防的严谨,皆时再调兵也不迟,不知微臣所说的,伍大人是否赞同?否则,实在不宜让百姓遭受无谓的动荡。”
伍子昂淡然一笑,神情并未有丝毫被抢过话题的不悦,反而有些欣赏之色从眼中掠过,缓缓的说道:“微臣赞同叶大人的意见。”
楚晚幽看着叶翰似乎有些想和伍子昂较劲的姿态,嘴角暗勾,这两人,才能相当,一个冷静,一个清冷,但叶翰比起伍子昂,就多了一份好强心,这也源于两人身份背景的差异。
秋试录进来的三人,她把这两人留在京城朝堂,第二名属于老实型的,则被她派出去任职于沙河城城主。
伍子昂,她有意培养丞相,并不是他想要的内阁学士,叶翰,日后不是御史就是吏部。
“本宫赞同两位爱卿所言,一切先静观其变,不能因为祥云国的异动而使得瑞丰国百姓也处于惊慌中。”楚晚幽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