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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精卫海(2)

“找上小岛也不能解决问题。岛上得有人才行。但岛上荒凉一片,我看不出有人居住的迹象。”巴布多说。

“找不到御寒之物,我们又不能退回,该怎么办才好?难道靠这精灵之火度过漫漫长夜?我的天,那也会冻死。”赫特十分着急。

实际上,更糟的情况还在后头。在他们烧出精灵之火取暖的时候,小船仍向前徐徐而行。突然,有一些声响从船底响起,像是敲打的声音。

“有人在敲船,就在船底。”博尔斯十分惊恐。

众人静静聆听着。像钟一样行走的声音,随着时间的过去,敲打的声音更加急促。

少典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他侧着身子往外,向着头朝底瞧了瞧。不清楚,再近一些,再近一些!突然,他大叫一声:“死尸!”

话音刚落,一只尸手从水底里窜起,欲抓住少典的脑袋。少典反应十分迅速,轻快一闪。众人惊恐。

巴布多不愧为勇士,眼疾手快,拔出剑,一剑砍去,吓得那尸手赶紧缩回。

“大家别紧张!”少典说,“只要我们不把身子探出船外,死尸拿我们没办法。

大家于是照做。静静坐在船上,不敢乱动,但刺骨的寒冷不断袭来。在十分紧张的情况下,他们仍然要摩擦生暖。

船底的敲打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突然,一串水花冒起,一个死尸从水中跳起,“谁点起罪恶的精灵之火,来到寒冷之岛?”

巴布多眼疾手快,一剑劈去,将死尸砍死。

少典明白了所以,立刻把精灵之火熄灭。他说:“我估计深埋在水道下的人是被精灵杀死的,一遇到精灵之火,怨气重积,起死回生。”

“但我们十分寒冷。听刚才死尸说这是寒冷之岛,现在又登不上岛生火,这样下去我们会冷死的。”

众人冷得哆嗦。少典说:“我们现在的出路是找到登上小岛的方法。”

正在此时,赫特手指一指惊道:“咦?那里河道转弯了。或许从那里可以登上小岛。”

“好吧!现在我们仍全速前进,大家尽量保持对话缓解注意力,这样寒冷的感觉会少些。”少典说,“巴布多,请用你的勇士之剑,砍断横陈在水道上的枯枝败叶。”

巴布多说:“我正好活动筋骨增加温度。”他抡起剑,左劈右砍,将横卧在水道上的枝叶一一砍除。他冻得全身发紫,动作十分生硬。

赫特便用魔杖在后面划船,加快船只前进的速度。由于精灵之火已灭。大家并不担心另一只死尸会一蹦而上,吓得大家心惊肉跳。但水底死尸的模样依然令人生怕。白色的肉,苍白腐烂,与白色的海水,与这冰冷的雪天相衬起来更阴森。

大家几乎冻僵了,鼻水直流,都蜷缩着身子。“我要死了,”博尔斯为了分散注意力,喋喋不休,“死的可怜,是冻死的。说出去……会被人笑话!”众人没有闲情逸致去理会他。

巴布多凭着毅力在前面砍断树枝,为小船开路。他冻得发紫,拿剑的地方摩擦出血。

少典见状,替代了他的工作。赫特的划船也早已停下来了。他冻得像一块棉花糖。少典是盘古族人,他的耐力要强些,也更能耐得住寒冷。虽说如此,在寒冷刺骨的情况下挥剑砍东西仍然十分不易。但他一想到安塔的安危,以及整个探险队,人类的命运,更添了些动力。

船虽然较以前快了些,但仍然很慢。伸出来的奇石和树木,是行进的主要障碍。树木可以砍断,大石却不能移开。少典并没有灰心,他努力地进行着他的工作。

这样下来,当船到达那个水道迂回处的时候,其他人早已冻僵,说不出话了。少典一看十分着急,迂回曲折处过后他终于看到了光明。

众人早已冻僵动弹不得,少典把他们一一从船上搬到陆地。小岛上有一个浓密的老林。老林高树葱郁,漆黑一片。少典把五人一一挪到老林的一块平地上,点起旺盛的精灵之火。

一团巨大的精灵之火在老林中燃烧起来。在精灵之火周围的冰雪立刻融化,在众人身上的一层薄冰也开始瓦解。

博尔斯冻得手捆着脚,样子十分狼狈。

冰雪融化之后,在精灵火的温暖作用下,众人的意识才慢慢苏醒。

“差点死了。”麦汗说,“寒冷也可以杀人,并不只有剑。”

少典最担心的是安塔,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少典抱着她并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为她披上。安塔却很坚强:“在和你找到精神之乡前我不会死的。幸福的日子还没有到来。”

麦汗为妹妹担心,问道:“安塔,你怎么样?”说完,也把衣服脱下来披在安塔的身上。

在少典的呵护下,她的气色回暖了些,身子渐渐暖和起来。她可以十分顺畅地说话了。“我没事,”她说,“我们现在要找到御寒之物。”

正在此时,雪慢慢停止,直至消失。奇怪的是,周围雪地也慢慢融化,变成一条条顺势而下的溪水。寒冷突然消失,周围的温度慢慢升高,直至变得温暖如春。

“怎么回事?”赫特十分惊讶,“突然之间变得十分温暖?”

话音刚落,一股声音响起,像来自渺不可及的异域。在声音到来之时,小岛上先存在的老林也瞬间不见了,小岛顿时空旷一片。

寒冷已被驱逐,众人感觉稍稍好了些,毕竟寒冷刺骨的感觉并不好受。

“寒冷真是要人命。现在好了些,尽管声音十分诡异,但我们并不惧怕。我认为这是奇怪的岛屿,变换万千,一会是寒冷之岛,一会儿是声音之岛,真猜不准等一会又会变出些什么。”博尔斯说。

“这也是我担忧的地方。”少典说,“或许我们应该趁此机会逃离这座小岛,你们看,水道的积雪已经融化,一切都温暖如春。海水也已变成蓝色,我们真应该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我赞成。”赫特说,“这个岛屿太怪异了,如果变出个什么大怪物,会更加危险。”

此时,声音变成如雷的战鼓,整座岛屿突然摇晃起来。

“有人在战斗,”巴布多说,“我认为是个古战场”

麦汗十分奇怪:“你说这声音究竟出自何方?刚才的林子和积雪为什么一下子全不见了呢?这岛屿究竟有什么魔力变换得如此迅速?让我们琢磨不透。”

众人沉思。安塔心中害怕,建议道:“我们还是现在就走吧!我很害怕。”

众人十分同意,于是决定走下岛,登上小船,循着水道继续前进。

正当他们拔腿下岛之时,声音突然停止。小岛光秃秃一片,死一般寂静。山道里没有潮涌,奇石嶙峋的峭壁,突兀地伸出空中,衬托众人心中的不安。整座小岛没有一丁点声响。

此时夜已经来了。浓黑的暮色蹒跚着爬上天空。低低的铅云再也难瞧清楚。因为月色十分浅淡,没有为整个探险队贡献什么照明。没有树,没有房子,只有刚才的精灵之火与他们相伴。精灵之火再次让他们看到一丝希望,感觉到一丝温暖。

声音停止好久之后,眼前出现的情景把他们惊得一跳。小岛中央出现一座高耸雄伟的城池,十分坚固,城墙的颜色十分古老,还染着几丝鲜血。在城池下面,竟然燃烧着战场上的战旗,几缕浓烟袅袅上升,景观十分凄惨。

还是死寂一片。安塔十分害怕,说道:“我们还是走吧,快点,越快越好。”于是众人加快了向小船奔跑的速度。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水道突然消失了,小岛周围变成连绵不断的高山,高不可攀。

“完了,我们找不到路径逃离出去了。”赫特说。

博尔斯埋怨:“我早就叫你早点走,现在晚了,群山连绵,除非我们是小鸟,否则都走不出去。”

少典望望群山,又回身望望城池,看看浓浓的夜色。他说:“现在逃离并不方便,我们还是先进城池里住宿一晚,待明天之后再走。我们也可以找些御寒之物,为将来遇到寒冷时备用,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城池十分高大,古色的大门敞开着。他们不安地走进了城池。门内还漫着尸体的恶臭,然而尸体却不见了。

“把门关上。”少典说,“这样我们从心理上感觉更安全些。”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一个活人也没有,静悄悄的一片。”麦汗说。

“都别吵啦,你越吵我的心就越乱。”博尔斯说。

众人沿路进入城池深处。这个城池的构造十分奇特,是叠层式结构,沿台阶而上。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城池的屋室里还有灯火,那灯光摇摇曳曳,像快要熄灭一般。

城池内一切都整齐有序,好像主人刚刚离开一阵,不久就会回来的样子。然而桌椅上却可以摸出一层一层的灰尘。这种情况更让整个探险队觉得扑朔迷离。

安塔很害怕,紧紧抓住少典的手,跟在少典身旁不肯离开半步。

“我们必须确定一件事情。”少典来到一处尊贵的卧室后,叫众人坐在大大的圆桌上,对众人说:“我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在原先的小岛上。之前我们一直在海上航行,不舍昼夜。”巴布多说。

“这一点是确定的,我们来到小岛之前,我们经历的东西都是真实的,但是来到小岛之后我们的感觉就像在迷幻之中,真实感觉全丧失了。”麦汗说。

赫特一惊:“是鬼么?”

少典瞪了他一眼,十分肯定地说:“不会,这个世界没有鬼,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这个小岛虽然奇怪,但我们一定能研究些头绪出来。”

博尔斯沉思说道:“很有可能,我们来到了时间之岛。”他摸摸胡须,“古老的书籍上记载,有一些岛屿被时间之灵控制,可以使时间不断变换,进入时间之岛的人,很少有生还的可能。”

“那么说来,我们凶多吉少?”安塔问。

“也不是,”博尔斯说,“只要我们能找到方法,总也能逃出去。”

赫特说:“又或者是某位魔法高强的魔法师布下什么魔法,定下远古咒语,使进入岛内的人觉得世界迷幻不真实,只要是魔法之类的东西,我们总能找到破解的方法。别忘了,我可是龙族国里最高强的魔法师。”

“咦?这是什么?”少典突然留意到圆桌上有一本笔记本。本子十分华贵,蒙上的灰尘说明它已经十分古老,书页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文字。

“博尔斯先生,请你来看看,这究竟是什么语言?”少典说。

博尔斯凑近一看,研究了一番说道:“这种语言十分古老,应该是地精之言。哦,不是,这究竟是……”

少典刚开始只是粗看,当他仔细看看后,惊讶得一跳。“是盘古族语言,我的天。是我盘古族的先祖留下来的。”

麦汗奇怪:“盘古族语言?怎么这么奇怪,这些笔画代表的都是什么意思?”

“这是甲骨文。”少典说,“这是盘古族甲骨文,刚开始是刻在甲骨之上,记录祭祀之事,慢慢地就变成我族的语言,十分古老,是宇宙之初时流传下来的。”

“看看都说了些什么。”

“我们进入了时间之岛,我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找到时间之灵精卫鸟,我们将无法走出这个城堡……”

还没有等少典念完,麦汗就大喊起来:“走不出这个城堡?我们也进入了这个城堡,难道我们要死在这里?”

博尔斯此时接口:“时间之岛是由时间之灵控制的,这座岛屿的时间之灵就是传说中的精卫鸟。一旦进入了时间之岛,谁也走不出去,除非有时间之灵精卫鸟的帮助。”

“别吵,别吵,”赫特大喊,“少典先生,继续读下去,看看下面说些什么。”

少典继续念道:“我们曾尝试走出时间之岛,然而都是徒劳,时间之岛的场景变换使我们的努力付诸一炬。我们又得回到这座城堡之内。我们的食物日益少了,支撑不了几天,——我们必须得走出去,但是我们无法找到时间之灵,精卫鸟不知在何处。”

“我确定,”博尔斯说,“这个人最后一定是死在了这座城堡内。”

“你为什么那么确定?”安踏好奇地问。

“我曾读过上古的书籍,书籍里说到一旦进入了时间之岛,那离死亡就不远了,因为时间之岛的时间之灵不是那么好找的,如果找不到时间之灵,那就找不到可以走出小岛的方法,随着食物的日益减少,进入时间之岛的人,就只有死在这里。”博尔斯摸着胡子说道。

“咦?你们来看看!”巴布多在远处大喊,“这里有一具骸骨。”

众人赶来,只见一具骸骨,正倚在椅子上,松松散散,外面则是看似华贵的衣服。年代很久远,衣服已破烂不堪,不断地有虫子,从骸骨内部爬出。

“他已经死了。”博尔斯说。

“你说的‘他’,是指谁?”赫特问。

“就是日记本的主人。”博尔斯说,“我可以确定这具骸骨就是他留下来的。”

“他已经死了,那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麦汗问。

众人听到此话,一片沉寂。

少典没有说话,回到刚才的卧室,其他人紧跟其后。

少典继续念道:“今天是盘古历九月九号,离我们穿越地精之塔的时间之孔足有一个月,我们进入时间之岛也已经有十天了,我们的食物已经很少,如果再找不到时间之灵,我们将死在这里。领袖蚩尤交给我们的任务,将无法完成。很遗憾,因为我确信盘古族人就在精卫海的彼岸,只要我们渡过精卫海,我们就将到达黄金大陆,听说黄金大陆上有一个盘古族人建立的国家,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到传说中消失的神龙,将正义一举铲除,迎接蚩尤领袖的重生。”

“原来这个家伙是邪恶之祖蚩尤的间谍,也是来寻找神龙的。”博尔斯自言自语,“这么说来……”

“我们的行走路线是正确的。”少典接口,“这个间谍说精卫海的彼岸就是黄金大陆,黄金大陆上有一个盘古族人建立的国家,我们只要渡过精卫海,就可以到达黄金大陆,就可以找到盘古族人,就可以找到神龙。”

“但是,我们要如何才能渡过精卫海呢?精卫海广阔无边,现在我们又进入了时间之岛,如果找不到时间之灵,我们也会像这个蚩尤间谍一样死在这里。”赫特发出疑问。

“这确实是个问题。”巴布多沉思,“更何况,我们对时间之岛的事情一点也不熟悉,时间之灵,时间之灵,哪里可以找到时间之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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