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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戏里戏外

6月15日阴,小雨

老天好像女人一样爱哭,阴沉了半天脸,下午滴滴答答地掉起了眼泪,搞得人心情也黯然。但是忙碌不因天气而减速,饭后张思去学英语了;任叶好像报了辅导班,去学韩语了,因为她喜欢看韩剧。故事情节千篇一律的韩剧,只凭不断更换俊男美女、服饰和环境,韩流就侵袭了整个中国,而且势不可挡。它传播的不仅是影视,还有韩国的文化和服饰等,也有很多其他的边际效应。这戏里戏外究竟是什么在起作用?但是,韩国却很少引进中国的片子,我们也有很多优秀的东西,是不是该走出去呢?

想到这,我不自觉地撇了一下嘴。

旁边的焦娇说:“我这件衣服不好看吗?”她正精心地穿衣打扮。

我忙说:“没有,你像雨天的蝴蝶一样美丽。”

“那还美什么,早被淋死了。”她嘟囔了一句出了门。又去约会了,连雨天也不放过。唉,一场游戏,一场梦。人们做游戏时,一旦入戏,就看不到戏外的事。

“梅岚,我昨天下了《色戒》,咱们一起看吧。”我说。

我其实是害怕孤单,不想让她走。她若走了,就只剩我一个人。自从李宏回家后,我总是害怕一个人。孤单的时候,有一种东西在蔓延、渗透,让人慌得无所适从。

梅岚半晌才答:“听说宣传搞得很火。好,我们看吧。”

“我在学校的FTP上下的,据说是删减版的。”我应了一句,一边打开电脑。

我们一边看一边谈论剧情。但是,从女主角王佳芝看到钻戒后眼神真情流露一直到她被枪毙,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看完,我问梅岚:“如果你是易先生,你会怎么做?”

她不假思索地答:“他太狠了!我要是他,一定不会杀了自己心爱的人,我会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

我说:“俗,俗不可耐。”

她说:“无论怎样,死人都不好啊。”

我说:“你用心想一想,如果你是王佳芝,一个地下共产党员,害死了和自己一起战斗的同事,却要做汉奸的地下情人苟活下来,你能接受吗?”

梅岚摇摇头,说:“不能,绝对不能。”

“所以,死是最好的选择,而死在爱人的枪下也算死得其所,因为她不仅背叛了同志,也背叛了爱。这一死,不仅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也让观众们对故事更加留恋。这位小说的作者张爱玲的确不错。”我振振有词。

梅岚竖起大拇指,说:“你还真行。那你能对你和李宏的结局做个如此深刻的判断吗?”

被她这一问,我大脑顿时发空。随便糊弄了一句:“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细雨绵绵,无声地下着。

置身事外看别人,觉得很多剧情太荒唐,很多故事都是那么一目了然。而自己亲身写的故事,却总是拿捏不准,举棋怀忧。想相信的很多,想坚持的也很多,而最终收获的又是什么?戏里戏外,是一样的世事,不一样的主角。现实中,情理之中的事,不一定都有意外,人们大都是按着情理的步子,按部就班。那么,又何必去费心计算。相反,若是没有了这些相信和坚持,人生或许就失去了很多意义。所以,要坚持自己的选择,直到最后。

“咦,雨停了。我要出去了,李杨。你肚子还没好,我暖壶里有热水,你抱上暖水袋吧。”说完,梅岚就闪身出去了。

爬上上铺,抱着暖暖的一袋水,趴在床上,我翻起了《四世同堂》,每天看两页,现在厚厚的一本已经过半。

忽然,电话响了,号码显示是王总。周末他怎么给我打电话?是要问我的身体情况吗?

这一惊吃得不小,我赶忙接了电话。

“下周二我要出差,周一下午会去趟君业,你周一列个简单的问题总结。”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的那股暖流顿时被截住。我泄了一半的气,音调也降了一半,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好。

我悻悻地挂了电话,似乎还有点生闷气:难道他就知道工作吗?他知道我正生病呢!

“哗哗”翻了两页书,我不禁想,难道我在期待什么吗?老总的电话谈工作不是很正常吗?不知不觉,对王总有一种期待感。他的才能智慧,都会在我脑中一遍又一遍地荡秋千。而想到他鼓励的眼神和关怀的话语,我心里总会泛起甜丝丝的感觉。

难道我入戏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可能,也不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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