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煜纵然一脸怨毒,还是被仆人扶走了。
他也明白,仗着这几个仆人,可是没法把林辰怎么样的。林辰也知道,李家对林家已经不计后果地出手,两家势必没法善了,这笔账李佳煜不可能放下,他一定会在林家落败时一并清算。
谁也不会相信,在林家第一高手冲关失败,自身重伤,而且县令与李家联手施为之下,林家还不会被吞并。
但林辰相信,他还想着或许不用等自己到家,县令与李家的同盟就会土崩瓦解。
两位老人见林辰解了自家困境,让自己女儿没能落入魔掌,口口称着恩人,抹去一把老泪就要给林辰跪下,林辰自然收受不起,推诿再三。
两老死活求着林辰赏脸,留下吃顿便饭,看那架势,大有林辰不吃这顿饭,便愧对先祖的意思,林辰无奈,只能和月曦一同留在老人家吃点东西。
林辰与月曦,老人与老伴相对坐了桌子四边,老两口的女儿下厨去张罗吃食。
月曦除了林辰,对二人都不加以辞色,沉默不言。林辰只能帮着解释月曦就是这副清冷的性子,他自己倒是和老两口谈的很融洽。
从交谈中林辰得知,老翁姓孙,年近六旬,膝下还有一子,叫孙文,今年三十有四,却是游手好闲,不务生业,至今未娶。
他们的女儿,叫孙雯,年方二八,生的俏丽,而且懂事乖巧。老两口中年得女,自然视为掌上明珠,前阵子上街买菜,偶遇李家二少爷李佳煜,李佳煜垂涎孙雯美色,上门来想让孙雯进李府当个丫鬟,孙家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如何能允?当然委婉拒绝。
可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前不久竟然迷上赌博,欠下一屁股赌债,被人“追杀”揍得鼻青脸肿之时,李佳煜从天而降,付清了孙文的欠债,救孙文于水火,孙文感恩戴德,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何况李佳煜不止救了他的命,还是他的大债主呢。
所以,为了感恩,以及还债,她的亲生妹妹就成了李佳煜的使唤丫头。
这件事情,哪怕闹到县衙,李佳煜有债权在手,依然占理。可现在这事被林辰这么一搅合,基本黄了,林辰相信,李家忙着对付林家,顾不上小辈之间的摩擦,而县令……
林辰情轻蔑一笑:他真想看看县尊大人知晓秘狱被毁,是何表情。
……
县令刘立正兴高采烈地审一桩单身汉偷窥小寡妇洗澡的风化案件,那小寡妇生的俊俏,更是有身材有料,县令刘立正和小寡妇眉来眼去,眼见判决之后就有一桩风流韵事,刘立急不可耐的举起惊堂木就要让衙役把单身汉拖出去打板子了事。
周青就在此时从闪出,满色苍白地出现在县令刘立身边,耳语了一句。
刘立傻了,眼睛直勾勾地定在小寡妇身上,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手中的惊堂木像有千万斤中,如何也举不起来。
那小寡妇见县令眼神死死盯着自己不动,不由得羞恼:“这死样,还在公堂上就这么急色……”微微一福,嘴里娇滴滴地唤道:“多谢县尊大人为小女子做主,小女子夫家早亡,孤苦无依,现如今……”
“退堂,滚!”刘立一扔惊堂木,急匆匆离座,钻进后堂去。
刘立当然知道周青对林家第一次的构陷失败了,他并不以为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次构陷不成就两次,两次不成就三次,在乐县这种边陲小镇,只要林家最强者林传河受伤实力大损,林家还不是任他揉捏?
听到周青那句话,他再也顾不得去揉捏林家,他的后院起火了,而且这火已经烧上眉梢了!
“秘狱被毁,天字一号牢房被劫。”
这哪里是起火,是晴天霹雳!这句话对他来说,就是四个字——人头不保!
刘立进了后堂,就是气急败坏地大叫:“怎么回事,秘狱被劫,难道就没有一人到我这里来求援吗?秘狱上下,难道被杀了个鸡犬不留,没一个活人了吗?”
周青面如死灰,他相信要是县令刘大人看过秘狱门前的景象,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见县令这副样子,他只能用生硬的声音回答:“都死了,守卫全都死了,是自相残杀……”
刘立半响无话,县令本就有守护秘狱外围之责,秘狱出了这种事情,他居然现在才知道,秘狱不属于他管理,这种事情,压不下来的。
乌纱帽,恐怕保不住了,但帽下的人头,他真不想丢。
刘立面色狰狞,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吞并林家?去他么的,老子要活着才能吞得下!
“周大人……”刘立沙哑阴沉的声音到时让周青回过来一些魂,周青涣散的目光聚焦在刘立的脸上。平常刘立都是“周青,周青“的呼来喝去,只有今日此时,刘立叫他“周大人”。
刘立见他有了几分生气,急忙说道:“咱们可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我也没指望能保住这顶乌纱了,可是这项上人头的去留,总的争上一争罢。”
“可是,事已至此,怎么办?”周青平时算计颇多,一旦事涉自身,顿时就没了主意。
刘立只能在心里暗骂,嘴上却好言劝道:“自然是你我合力,尽早破案,也好向上面交代,将功折罪。”
“那是,那是……全听县尊大人吩咐。”周青唯唯诺诺,全盘答应。
刘立松了口气,平日里县城刑狱之事都是周青负责,如果周青此时甩手不干,仅仅靠他自己,那还是引颈就戮吧。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进后堂,跑的太急拌在门槛上,一个狗啃泥扑倒在二人脚下。
周青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顿时被衙役一吓全泄了,他此时已是惊弓之鸟,受不得惊吓,这时已经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刘立也是心中一惊,眼见周青这样,他就更不能吓到了,硬着头皮问道:“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死人了……死了好多人,三十个,不,是三十一个!”
三十一死者?刘立一阵发晕,乐县史上从未有过如此连环杀人案,这已经是十多年来乐县杀人案死者总和了!
扑通——
周青已经瘫坐在地,双眼无神,在他眼里,眼前之人哪里是自己手下的衙役,应该是阎王爷座下的小鬼啊!
刘立晃了晃,捂住心口,继续问道:“死者何人?”
衙役闻言,没有说话,从背上解下包裹,刚才刘立和周青都没注意到衙役还背着个包裹。
只见衙役解开包裹,“哐啷啷”倒下许多牌子,牌子清一色的五爪翔龙,在云中出没,其中一块金色云纹为边的牌子煞是吸引人眼球。
刘立当然认得,这是云龙卫的令牌,所以——
扑通!
刘立往后一躺,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