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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陌生鸽

杜多奇肯

早晨,格里夏跑上台阶,正想喝令鸽子飞起来呢,忽然发现灰鸽群中间有一只陌生的黑花鸽。那是一只会翻跟斗的良种鸽。它在台阶旁边慢慢地走来走去,在草地上啄着什么。

格里夏一边温柔地“咕咕、咕咕”叫着,一边蹑手蹑脚地走下台阶,向黑花鸽伸过手去。陌生的鸽子稍稍蹲下,缩着头,可是并不想飞走,好像要别人抱它似的。

格里夏打量了它一会儿,说:“陌生的鸽子,胆子可不小!”等到他从商店买面包回来,那只鸽子还没有飞走,会不会是它的翅膀受了伤?

格里夏抱起鸽子,看见翅膀上有四根大羽毛被粗线紧紧绑扎着。不知道扎线的人为什么这样做,是怕它飞走呢,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格里夏用小刀小心地割断了细线,轻轻把羽毛梳理好,抚摸了一会儿这个自己飞来的小客人,然后把它抛向了天空,说:“飞回家去吧!”

鸽子展开翅膀,在房子上空飞翔。

“再见,陌生的鸽子!”格里夏挥舞着帽子,喊道。

鸽子在房子上空飞了两圈,顽皮地转了几个身,然后优美、灵活地翻了一个跟斗,向格里夏的脚边飞下来。

“怎么样,朋友,翅膀上不扎线,你不是自由了吗?为什么还飞回来?是要对我说声‘谢谢’吗?”

格里夏喜欢跟鸽子说话,班上的同学都说,鸽子懂他的话。这话不假,瞧,这只会翻跟斗的陌生鸽走到格里夏脚跟前,侧着美丽的黑冠,信任地斜睨着格里夏,这样站了几秒钟,然后啄掉卡在格里夏鞋帮上的草籽,又抬头瞅着他。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什么都懂。”格里夏捧起陌生鸽,轻轻地抚摸它,然后又把它抛向了天空,“回家吧,你的主人要等得着急了。”

这一次,陌生鸽还是没飞走,它在天空里盘旋了一阵,降落在屋顶上。在那里,格里夏的灰鸽们正在晒太阳,用嘴梳理着它们的羽毛。陌生鸽也加入灰鸽群里,开始打扮自己。

就这样,它不管小主人同意不同意,在格里夏的鸽棚里住了下来。五六个星期后,这只聪明、听话、飞行老练的鸽子成了灰鸽群的头鸽。可是格里夏还是叫它“陌生鸽”。

有一天,邻村的小伙子卡费嘉来作客。他看见陌生鸽非常惊奇地说:“这好像是我的鸽子!”

他想抓住在台阶栏杆边走着的陌生鸽,可是,鸽子一下子飞到屋顶上去了。

“格里夏,这只鸽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它飞来后,就自己留下了。”

“扎着翅膀飞来的?”

“扎着翅膀!”

“陌生鸽,到这儿来!”格里夏拍拍自己肩膀。鸽子立刻飞到他的肩上,安静地蹲着。

费嘉闷不吭声,只是皱着眉。他明白了,他对不起这只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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