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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雪雁:默默无闻的那一个

说完紫鹃,我们回头再看雪雁,也就是林黛玉从老家带来的这个丫头。作为“大人物”黛玉的丫鬟,雪雁在整部《红楼梦》里的出场次数可谓少得可怜,这和紫鹃是没法比的。实际上,雪雁更多的是被刻画成一个永远孩子气的丫鬟。这个苍白、单薄、没有性格的名字,仅仅代表了林黛玉同那个遥远的江南之地一点若有若无的关系而已。扶着林黛玉走过潇湘馆结满青苔的地面的,不是她;听贾宝玉温柔地说:“若得你家小姐共鸳被,哪舍得你铺床叠被”的,不是她;用手帕接住林黛玉口中咳出的一点猩红的血的,也不是她。

其实,在现代职场中,更多的人是雪雁,而非紫鹃。紫鹃是拥有活力、受到重视,并且能够创造佳绩的员工代表;雪雁则是那个依靠所谓的资历勉强度日、默默无闻、没有性格的“老员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在当今社会,每年都有数以百万计的高校毕业生充实到企业之中。这其中有许许多多的紫鹃脱颖而出,获得了职业发展和自我实现,但是有更多个雪雁却成为了沉默的“牺牲品”。他们缺乏做事的热情,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最终的命运大概不会比雪雁好上多少。

在对黛玉日常生活的照料中,很容易看出紫鹃的细心体贴与雪雁的少不更事。雪雁对自家主子的身子骨应是最清楚不过的,但那样体贴的关怀是紫鹃想到的,而不是她。雪雁所做的事情,只是打打帘子、传递东西之类。

雪雁从小侍候黛玉,对黛玉的秉性应当更了解,当黛玉泪落纷纷时应该给予更贴心的问候,可是她没有。年少无知的她只当姑娘是哭惯了的,从未想到“情”字上头。但不可否认,雪雁对黛玉也一直是忠诚的,所以她听说宝玉已经定亲,就迫不及待地来报告紫鹃。在服侍黛玉方面,她也是协助紫鹃,一向兢兢业业的。

雪雁一直给人“一团孩气”的感觉。第五十七回,雪雁从王夫人房中取了人参来,路上看见宝玉坐在杏花树下的石头上,手托着腮颊出神。我们看她是这样想的:“怪冷的,他一个坐在这里作什么?春天凡有残疾的人都犯病,敢是他犯了呆病了?”从中可以看出,雪雁保持着孩子气的思维习惯。

当然,现代职场不允许使用童工,自然不会出现这种年龄上还未达到成熟标准的职场人,但我们却总能看到一些虽然年龄已经“达标”,但心理成熟度极低的“不达标”员工。她们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没有看法,工作缺乏计划性,当然也根本没有设定什么职业目标。领导指挥什么就做点什么,若是领导没明确交代,就完全没有了主意。由于这种人的主观能动性太差,在企业里通常也就只能是做一些打字、复印、整理会议室等最基本的服务性工作,她们的工作根本没有保证,随时可以被其他人所代替。

黛玉弥留之际,贾母和王熙凤为了能顺利地骗宝玉和宝钗成亲,打发了林之孝家的来叫紫鹃去搀扶新娘。李纨还没来得及说话,紫鹃就直接说道:“林奶奶,你先请罢!等着人死了,我们自然是出去的,那里用这么——”这里已经不是简单地拒绝,而是愤然地反抗了。正是由于紫鹃的拒绝,把雪雁推上了背主的命运。

林之孝家的被紫鹃拒绝后,由平儿出主意叫了雪雁去。雪雁的表现和紫鹃大不相同,她听说是老太太和二奶奶叫她去,反应是“不敢不去”。面对自己即将去世的主子,她还幼稚地想道:“也不知用我作什么,我且瞧瞧。宝玉一日家和我们姑娘好的蜜里调油,这时候总不见面了,也不知是真病假病。怕我们姑娘不依,他假说丢了玉,装出傻子样儿来,叫我们姑娘寒了心,他好娶宝姑娘的意思。我看看他去,看他见了我傻不傻。莫不成今儿还装傻么!”雪雁的这分心思,是典型的小孩子见识。她单纯的心里又怎么会想到,痴傻的宝玉“见了雪雁竟如见了黛玉一般欢喜”,而自己稀里糊涂地充当了一回道具。

在职场中也存在类似的情况。当部门利益受损时,部门领导和员工都会“同仇敌忾”地一致对外,但一些不够坚定的员工就很容易被对方“拉入伙”。这不过是一种分解部门“统一战线”的方法罢了。这种“背叛”部门的做法,往往不能得到同事的认同。即使是被“拉拢”到了新部门,也可能因为自己曾经有过“背叛”的经历而不能被新同事所接受,使这段经历最终成为阻碍自己职场发展的一块“硬伤”。

实际上,在扮演了一回道具之后,雪雁也确实没能获得认同。她的最终命运,在第一百回有明确的交代:“那雪雁虽是宝玉娶亲这夜出过力的,宝钗见他心地不甚明白,便回了贾母王夫人,将他配了一个小厮,各自过活去了。”如此说来,她真的永远成了一只北方的“雪雁”了。这种结局,我们当然不能来评述它的好与坏,毕竟大部分的人都是那样的生活方式,但我们还是禁不住为她感到惋惜。

在现代职场中,面对来自上层领导的压力,大多数人做了雪雁,而非紫鹃。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雪雁无疑是个失败者。她给职场中人的启示在于,当你默默无闻、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天又一天时,你的命运注定是灰暗的。只有告别天真的想法,从拒绝做雪雁开始,才有可能获得你的职场如意和人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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