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喋喋不休,打开了吊管的开关,弹动几次,有液体滴下,缓缓流入她的体内。“你们这样是会要命的,我们这里是十字医院,医疗水平有限,要快
联系你的家人,为你办转院才好。”
“谁……”用眼睛指指医院,她想知道是谁救下了她。
护士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一个水库管理人员,他将你送到这里就走了。小姐,您的家人呢?快给他们打电话吧……”
家人?艰难地眨眨眼,她也不知道家人在哪里。现在,她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家人,便是妹妹,如果她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会变得怎样?她还在上学,并且
远在英国,为了断绝她的念头,不曾与她联系。
绝对不能联系!微微动动头部,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亲人--在她肚子里存活了仅仅八个月的孩子,他去了……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闭上眼,任凭护士怎么追问,就是一个字也不吐露。
等待死亡,她拒绝医生开出的任何药方,听任伤口发炎,感染。
“如果再不用药,她必死无疑。”医生无奈地摇头,离去。
这是最好的结果,她显得平静而快乐。
院长亲自出现,试图劝服她用药,或转院,洛映水只用茫然和沉默回应。
“院长,你看。”护士匆忙走来,递给院长一张纸。院长匆忙一瞥,护士的声音很轻,洛映水逐渐退化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了一两个词:欧阳先生,找……
这跟她没有关系,闭上眼,品味着伤口带来的痛楚,她竟然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在南宫别墅的日子里,她几乎是伴着伤痛走过来的,那时,为了生存,她一次次地为自己处理伤口,鼓劲。现在,什么都不用了……
“照顾好她,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来。”院长匆匆离去,洛映水很快陷入昏迷。
她发起了高烧,伤口感染,情况糟极了。她感觉到了细微的谈话声,还有身体被搬动的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叫她的名字。
是谁?她已经听不真切,也不想去听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再也想不起来。不过,以为可以死去了的她,最终还是睁开了眼。
她像经历一场长途跋涉,疲累地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洛映月。
“月……”洛映水以为自己在做梦,可眼前的人儿分明地握着自己的手,传递着温度。月儿怎么会回来?
没等洛映月表达什么,她已被人扶起,细嫩的小手离开了自己。洛映水看到有医生陆续进来,而映月,正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搂在怀里。
这时,她才发现,进来的医生清一色的白色人种。
她到了哪里?
有人在说英语,妹妹不断地重复着:“Thank you。”
医生很快离开,妹妹重重的吁气声响起。她凑近病床对着她。“姐,好险!你总算脱离危险了。”说完,豆大的眼泪不断滑下。
洛映水满腹的疑问在看到妹妹落泪时咽下,她抬抬小手,想为妹妹擦掉眼泪,却无能为力。
有人代替了她,刚刚搂着妹妹的那个金发男子小心地为妹妹擦着眼泪,细心地就像对待异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