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醒了,你可以走了。”珞毫不留情的对南宫绝下了逐客令。真是!相府的人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让一个大男人单独和受伤的玉儿呆在一起?要是南宫绝不坏好心该如何是好?这么一想,珞的心里顿时变得更沉了,看着南宫绝的眼神已经不只‘冷酷’二字可以形容。
南宫绝微微一笑,笑意没有到达眼底,更没有笑声溢出,那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他瞟了瞟珞紧握的拳头,从容不迫的道:“你太紧张了。在病人面前,你这样的紧张会影响她病情好转的进程。我想,你不太适合呆在这里。”
“你敢对我这样说话?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珞的声音突然很轻,轻得让人听了浑身冒鸡皮疙瘩。
“哈哈哈!我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如何能找来为玉儿诊治?”南宫绝还真是皮痒痒了,竟然连铁汉皇甫珞都不放在眼里。
“住口!‘玉儿’两个字岂是你叫得的?”珞厉声吼道。
南宫绝随口应道:“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么?我如何叫不得?”
珞嗜血的目光锁定南宫绝,对他下了最后通牒:“你若想活到明天,就最好不要在本王面前逞英雄!”
“你若想玉儿活到明天,就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抖威风!”南宫绝答得流利。
南宫绝的脸,轮廓分明,五官端正,皮肤又极好,总而言之,那是一张讨女人喜欢的脸。珞只要一看到南宫绝那张略显柔美的脸,就浑身不对劲儿。他真想一拳挥过去,打花南宫绝那张招蜂引蝶的脸!不过,心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毕竟玉儿在身边,再说人家南宫绝也没有犯什么大不敬的罪,他有什么理由动粗?
玉儿见屋内气氛已是拔剑弩张,有些不明就里,珞哥哥今儿怎么这样凶?她甜甜的对珞道:“珞哥哥,太子哥哥呢?”
听到玉儿发问,珞这才不再跟南宫绝过不去。不过,珞还是刻意站到南宫绝前面,进而成功阻止了南宫绝投放到玉儿身上的视线。哼!这个南宫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哪里像个神医?简直就是一个招蜂引蝶的风流公子!专门欺骗清纯少女的感情骗子!
“太子哥哥一时抽不开身,珞哥哥来看玉儿不好吗?”珞一边儿轻声对玉儿讲话,一边儿将右手背于身后,二指朝南宫绝重重一弹,按理南宫会被这一弹丢出门外。
不巧的是,南宫绝也不是柔弱书生,珞的攻击只让他微微挪动了些许步伐而已。
珞有丝讶异,转头对南宫绝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如此你便更不能留下!倘若你不想横着出去,就识相点儿!”
由于伤口的关系,玉儿额头已经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气息有些不稳的道:“珞哥哥,南宫公子不是坏人,你别对他凶……”
“玉儿,你怎么了?”珞终于发现玉儿的不对劲儿,急速凑过去,当看到她背上大片的血迹时,心猛烈的一颤,心痛的道:“伤口裂开了?你怎么不早说?”
“是你在这里耽误时间,否则我早就为玉儿包扎好了。”南宫绝责怪的对珞道。
珞心急的擦掉玉儿额角的汗滴,大声朝门外喊道:“来人,宣太医!”
“我就是皇上亲自指定的太医,你何必多次一举?”南宫绝眼中已显焦急,看到玉儿轻轻拧起的眉头,他身为大夫自然心里不会好受。
“本王不认为你这种虚有其表的假郎中会有多高的医术!”珞将玉儿搂进怀中,感受到玉儿小小的身子剧烈的颤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所以,他虽然排斥南宫绝,却还是默许了他过来为玉儿诊治。
医者父母心,南宫绝一开始为玉儿清里伤口便显得十分专注,没有再计较珞先前的轻视。
身为军中主帅,珞见过的血恐怕早已可以汇聚成河了,然而看到玉儿娇嫩细白的背部肌肤上沾染的鲜血,为何会感到一种恍若窒息般的心痛?南宫绝手中的药布每每靠近玉儿的伤口,玉儿便会痛得身子发抖,而抱着她的珞也会跟着发抖。
“你倒是快点儿!”珞受不了玉儿继续受苦,再这样下去,他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发狂。
南宫绝理都没有理会珞,继续专心致志的为玉儿处理伤口。
珞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肯定像极了跳梁小丑,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不能自抑’。
好半晌,玉儿的伤口终于清洗干净,撒了药粉,包扎好,南宫绝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当着第三人的面为患者诊治,以往这种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出手救人!今儿,算是例外了。
伤口一处理好,玉儿便昏了过去,许是太痛了的关系。
珞坐在软榻上,紧紧的抱着玉儿,大脑这才恢复运转。先前是他错了,他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开炮,害得玉儿受了那么久的苦痛。可是,这个南宫绝也太讨厌了些,居然坐视玉儿被疼痛折磨!
“我想你还是把她放下,让她平躺在榻上,这样对她的病情有益。还有,如果你想她没事,最好现在就离开,我不习惯闲人在一旁干扰思绪。”南宫绝轻声道,没有先前那股强势的劲头。看到玉儿昏了过去,他心里难免自责。
“你刚才不是治得挺好?少在这里装蒜,要么留下为玉儿治病,要么走人。”珞酷酷的道。反正他就是不会允许一个陌生人与玉儿单独相处。
相较于珞,瑾与玉儿处的时间更长,他应该会更加放心不下受伤的玉儿才对。那为何珞都能去探视玉儿,瑾却毫无动作?原因就在于他们的皇帝老爹身上。
也不知道是皇帝故意跟瑾过不去,还是别有所图,竟然亲自出马看住了先前被神医南宫绝用药粉撒昏迷的瑾。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瑾醒来,抚着仍旧混沌的脑袋颤巍巍的自榻上起身,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玉儿的情况。
“你想去哪儿?”一声威严的嗓音响起,成功阻止了瑾前进的步伐。
瑾回头一看,讶声道:“父皇?”
“怎么,看到朕令你很惊讶?”皇帝就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手里拿了一本折子,一边不甚认真的批阅着奏折,一边儿漫不经心的质问着自己的儿子。
看到皇帝,瑾的脑中警铃大作,心中不免猜测:难道父皇又要阻拦他去看玉儿?不行!这次无论父皇怎么阻止,他都必须去看看玉儿的情况。那个什么神医的,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瑾不敢怠慢,恭敬的道:“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丢开手中的奏折,起身走到瑾的身旁,慈祥的拍拍瑾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母后很喜欢玉儿,朕希望你不要伤了你母后的心。”
“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瑾眉头不由纠结起来。父皇这是何意?
皇帝望着瑾,以过来人的口气道:“好好证实自己的心意,不要伤了身边的人。好花不常开,好人不常在,错过了便是一生的遗憾。”
瑾听了皇帝的话,心中陡然一怵,难道父皇的意思是?
“玉儿那孩子讨人喜欢,人也机灵,他日必定是个贤内助。你若有意,尽早表现出诚意,省得被人捷足先登之后又以权势取胜,那样得不到真正的爱情。”其实皇帝更怕的是,日后瑾和珞兄弟反目。所以,他要让两人的情都还处在萌芽状态时,给与一点儿提醒。
皇帝的话一出口,瑾如遭雷击,浑身有片刻的僵直。
瑾一时忘了礼数,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父皇,好半晌才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终于,瑾摇摆不定的心着了地。这两日,他一直在犹豫,玉儿到底该不该暂时离开他的身边,现在他的答案是否定的。既然他对她的情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还用得着刻意伪装吗?装出来,坏人也不会相信。她只有在他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瑾再次抬起脚,疾步往玉儿的闺房而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盘算,从此他将陪着玉儿一同成长,渐渐融入她的世界中,也让她慢慢发现他的存在。
“慢!”皇帝再次出声,道:“你有把握保障她的安全吗?真凶未除,你对她越是在意,就越是将她置于险境之中”
瑾用力的颔首,坚定的道:“父皇放心,没有人可以在儿臣的手里伤人!”
皇帝欣慰的点点头,目送着瑾离开。
“瑾和您很像。”软软的女性嗓音传出,从里间走出一个身着华丽凤袍的美妇,她就是皇后。这下她终于可以放心了,希望她亲手牵的这根儿红线永远没有疙瘩。
瑾怀着激情澎湃的心情来到玉儿的房间。此时,玉儿已经醒来,正和珞开心的聊着什么,话语欢快,根本不似一个受了重伤的孩子。她总是那样活力无限,这份朝气很容易感染周围的人,所以无论她如何的调皮都不会让人觉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