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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大结局(下)

“慕晓枫,你知不知道,在我母亲死后,在你之前,”他用力握住她双手,看着她,那双似是载了万年霜雪的幽深眼眸,此刻闪耀着让人难以抗拒的熠熠星芒,“你是唯一一个。”

这深沉又热烈的眼神,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他浩瀚广袤的世界一样。

少女心头乱乱的,脑袋也似晕乎乎空白一片,只怔怔的迎着他目光,无意识问道,“唯一?什么唯一?”

“你是唯一一个,可以靠近我三尺范围内的女人,”楚离歌倒没有再隐瞒她的心思,直接毫不拖泥带水就明说开了,“我相信以后,你也是唯一一个。”

“难道你没有信心,成为我身边永远那个唯一?”

少女慢慢低下头,没有回应他隐含焦灼的咄咄逼人,而是缓缓回想他们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

明明他身中无情,从小到大都不懂情欲爱恨贪痴。是她,将他一步步从遥远的巍峨冰山引回人间烟火。

既然那样痛苦狠绝的秘毒都无法锁住他向她走来的心,她是不是该相信自己的魅力?

正如他所说,以后,如果还有别的女人出现,她应该毫不犹豫用她的智慧捍卫这份唯一。

千难万险都共同跨过,难道她还要怀疑他的情意?

难道以她的智慧手段,连跨出这全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楚离歌见她沉默半天也一声不吭,心里那团火憋得越发难受。这个女人,是不是他不步步紧逼,她便永远原地踏步?甚至他一不留神,她就要悄悄缩回自己那又冷又硬的壳里去?

他真想直接拿把锤子,将她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难道他楚离歌看起来如此不可靠吗?

他长了张拈花惹草的脸?

还是她……?

不,她是他先看中的绝世珍宝,他此生唯一的珍宝,谁也别想从他身边夺走她。

“小傻瓜,”楚离歌捏了捏她细长指头,低低叹了口气,无奈道,“还记得离王府后那片竹林吗?”

“竹林?”慕晓枫愣了一下,眯着眼睛想了想,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原来他提醒的,是曾经在他母亲墓前对她说那番话。

她缓缓抽出手,他还不允,被她意味深长的瞪了瞪,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松开。

细嫩柔软的指头滑出,指掌一空,楚离歌觉得心头也似蓦然空落落的,有些闷闷的难受。

谁知慕晓枫看着他,轻轻娇笑一声,却复将双手缓缓覆住他手背,“嗯,你说得对,我们既然彼此都迈出了那一步,我为什么不能用自己双手坚强捍卫领地呢。”

楚离歌眼神一亮,连胸口如影随形的隐痛都顾不得,竟然带几分罕见的急切追问,“你想通了?”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仍旧冷冷淡淡,可其中紧张急切意味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慕晓枫故意绷起脸,几分傲慢的轻轻点了点头,“想是想通了,不过……。”

“没有不过。”楚离歌立即斩钉截铁的决然打断她,“你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

就在几句话之间,她细柔双手又反被他握在掌心里。

慕晓枫瞥了眼瞬间被夺去的主动权,只得暗暗在心里无奈悻悻叹一句:这男人,真霸道!

“为何如此突然?”之前他不是一点也不着急的吗?

如今还在国丧期间,而且据她所知,他身上的秘毒无情也还没有研制出解药。

却突然在今天对她咄咄相逼,非要逼出她确定心意,还拿了移花接木的婚书来……。

越想,慕晓枫心里觉得疑问越多。

“等不及。”事情至此,楚离歌自然也没有什么不能跟她坦诚的,“时间等不及。”

慕晓枫更加困惑,“什么等不及?”

楚离歌神色古怪的打量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只道,“等到侄儿出生,我们就去姚城。”

慕晓枫心头紧了紧,霎时瞪直眼睛,俏脸上泛出似古怪似羞赧的神色,“侄儿?我们去姚城?”

“姚城就是我的封地,”楚离歌幽深眼眸凝定她不动,风华潋滟的脸庞半分心虚之色也不显,“以后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们大嫂不是快生了吗?难道你比我还心急,现在就想去姚城?”

后半句,很明显透着淡淡揶揄的味道。

慕晓枫一噎,几乎被他这一本正经又理所当然的态度呕得俏脸泛红。

半晌,她暗下深吸口气,才勉强将恼火压下去,“那是你的封地。”

她什么都还没应下,凭什么理所当然让她去。

楚离歌别有深意的瞥她一眼,似是没发觉她暗暗生气一样,只淡淡道,“我的封地,以后便是你的家,你的家人以后就是我的家人。”

“这是刚才说好的,难道还没转身你就想反悔?”

他语气淡淡,就是语调也跟平常一样不带丝毫情绪起伏。可慕晓枫却听得出来,这话威胁满满。

以她对这人的认知,这位赫赫有名的“鬼见愁”,基本不干这种没有效用的口头威胁。

真威胁,那绝对……。

想到这里,慕晓枫心头小心翼翼的缩了缩,眼珠溜溜转了转,也没有直接接他这话。

默了一会,才浅笑吟吟的反问,“按照你的意思,便是过了三月就得赶去姚城?”

楚离歌点头,“不错,三月底,我们就启程。”

少女笑了笑,眼眸看似流澈清纯,实则暗藏狡黠,“问题是,明年八月,国丧才结束。我没记错的话,国丧期间禁止一切嫁娶。”

即使忽略她被逼答应的事实,难道他还想没名没份就公然将她从慕府带走?

爹爹与哥哥,绝对不会答应这种事。

楚离歌捕捉到她眉梢那一抹飞闪的窃喜,心里就瞬间又增两分无奈。

这女人,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难道还会舍得委屈她?

“你放心,岳父与大哥,一定不会阻拦。”

“什么岳父与大哥?”少女面上一热,嗔道,“你倒是叫得顺口,现在这事还八字没一撇呢。”

楚离歌十分认真的看着她,加重了语气道,“不需要一撇。”因为这事,早就两撇都全了。

慕晓枫眼睛从他如画眉目上转了几下,见他淡定如山般岿然不动,只得悻悻的心下哼了哼,却仍旧忍不住道,“你能说服他们同意再说吧。”

想了一会,倒是隐隐猜测到他如此急切离开京城的原因。

不过,没有名份没有婚礼……,说到底,他也是怕那万一的机率。

这个男人,霸道又情深的男人,一直用他的方式学着如何爱护她珍惜她。

少女心下暗暗叹了口气,她确实不该再被过去的惨痛经历束缚,如果她不肯勇敢迈出去,难道最终要将他拉进她的阴影里来?

楚离歌深深凝着她,清冷眸光里有淡淡温柔与浅浅怜惜在交织流转。然而对于这件事,却没有对她明说的打算。

只心情极好的勾了勾唇,淡淡道,“你等着。”

他们,绝对不会反对。

慕晓枫还想问一问他关于解药的事,因为这事,不仅关系到他的性命她的幸福,也关系到夏星沉的性命。

不过她还未来得及开口,眼角就掠见青若似乎焦急的在外面不时的探头探脑。

见她分心往外望,楚离歌自然立刻便发觉。顺着她视线望去,冷漠目光掠过,外面的丫环立时惊得缩了缩脖子。

慕晓枫忍不住好气又好笑的捏了捏他指头,“行了,别吓坏那丫头。”

这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身上那冰山一样的气息有多吓人,那森凉又淡漠的眼神就更加了,随便一掠都能让人头皮发麻,青若不怕才怪。

楚离歌收回视线,淡淡的凝住她,倒是跟着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目送那俊秀颀长的身影趟进阳光淡出视野,慕晓枫才重新将目光收回。

“小姐,”待楚离歌走出枫林居,青若才一边往外张望一边夸张的拍着胸口进来,“殿下已经走了,你该回神别恋恋不舍了。”

说罢,她忍着笑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小姐这样痴缠,老爷知道了只怕要伤心啊。”

“好啊,敢打趣我。”慕晓枫也装出凶狠模样,拿眼睛瞪了瞪她。扬了扬眉,又立时促狭一笑,“我看,某人就差没将恨嫁二字刻在脸上而已。”

青若哪里耐得住她意味深长的打量目光,连忙红着脸低下头求饶,“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乱拿小姐开玩笑了。”

慕晓枫哼哼,拿眼角扫过她,“这还差不多。”

“说吧,什么事?”

说到正事,青若立时将心中那点旖旎抛开,“小姐,遥州那边传来消息,那母女俩知道姜玉昆的死后,闹腾得厉害。”

“闹腾?”慕晓枫冷笑一声,“我看她们骤然痛打至亲,该是悲痛欲绝才对。”

顿了顿,忽奇道,“红影呢?怎么是你来传这些消息?”

青若面色古怪的打量她一眼,“小姐忘了,不是你特意允她一日假的么?”

慕晓枫蓦地想起一件事,难得懊恼的拍了拍脑袋,“瞧我这段时间懒散惯了,竟连这件事都忘记。”

“嗯,红影就快满十八了,”她顿了顿,眸光闪闪的看着青若,“我记得你跟红影只差两个月,看来我是时候给你们几个多备几份嫁妆才是。”

青若怔了一下,才红着脸跺了跺脚,“小姐说红影就说红影,好好的扯到奴婢身上干什么。奴婢以后不嫁人,奴婢一辈子都留在小姐身边。”

慕晓枫立时笑眯眯接口,“嗯,那就这么说定了,不嫁人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青若呆了呆,反应过来之后,仍旧一脸呆滞的目瞪口呆模样。

想否认吧,又没有这等厚脸皮;可不否认那就等于默认,那以后岂不是……。

慕晓枫瞧着她神色变幻不定,为难得不停的搓衣角,这才笑道,“行了,瞧你这点出息,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

说罢,她眯起眼眸瞥了青若一眼,却又摇头晃脑无奈的长叹一句,“唉,真是女大不中留!”

青若被她打趣得又羞又恼,偏偏脸红心慌的完全没有平日伶俐口齿,除了不依的跺脚外,只能哀求的咬着唇,“小姐……。”

“好了,不逗你。”慕晓枫瞧着她红霞如飞的脸颊,心情大好的笑道,“就按我吩咐的话传回去,她们可不能冲撞了我大嫂肚子里的小宝贝。”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明笑容灿烂双颊还如沾染胭脂一般红晕诱人,可青若听着,偏偏从这话里头听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森然寒意来。

低下头,青若郑重的轻声应道,“是,小姐。”

待青若退出花厅,慕晓枫懒懒望着窗外,心思又飞到红影身上去了。

君白那小子,瞧着挺机灵,就是在男女情事上倒似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一样。也不知红影一去,能不能称心如意。

翌日,楚离歌再度登门,不过这次他可没有直奔枫林居,而是郑而重之的去了雅竹院见慕天达与慕少轩。

据说,三人在雅竹院谈了足足两个时辰,然后是慕天达与慕少轩父子亲自将楚离歌送出大门。

“小姐,殿下给老爷送了一盆龙鳞竹,还给大少爷送了一套御品斋的文房四宝。”这种事倒不是慕晓枫特意交待,不过青若觉得她有义务第一时间让自己小姐了解这些情况。

万一老爷少爷他们,被离王殿下带来的心头好收卖了,做出什么对小姐不好的事,小姐也好及时想到对策呀。

慕晓枫扭头瞥青若一眼,对于这丫头傻气的杞人忧天行为除了觉得好笑还是好笑。

不过一笑之余,心底又有淡淡感动漫上来。

“龙鳞竹与御品斋的文房四宝吗?”慕晓枫似是自言自语,低头盯着手里书籍,长睫掩映下却转过几分若有所思。

“看来青若的担忧不无道理。”

高山云端一样的冰山殿下,不食人间烟火的离王殿下,原来接近人间的时候也深谙投其所好之道。

爹爹与哥哥竟然亲自将他送出大门,可见在雅竹院的两个时辰,这三人确实相谈甚欢啊!

慕晓枫默默等着自己父亲前来,不过慕天达并没有如她预料一般前来跟她谈一谈。

“难道我猜错了?”慕晓枫暗暗纳闷,对楚离歌他们三人的谈话内容终于有些好奇起来。

不过,她一向自制,即使心里确实被勾出好奇,也不会刻意去打听什么。

那三个人,无论哪一个,都不会有害她之心。

抛开这事不想,慕晓枫又惦记上另外更重要的事情来。

翌日,阳光暖暖的午后,那随便一站便将所有美丽景致都比得黯然失色的潋滟身影,在院中站了站,随即便自来熟的缓步走进花厅。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

其实楚离歌才踏入院子,慕晓枫便知道他来了。不过不想让他看出她心里欢喜,才故意佯装一直专注低头看书而已。

此刻,那冷清的声音淡淡响在耳边,连手里的书籍都被他轻轻抽走。慕晓枫只得悻悻抬头,故作恼怒的掠了记冷眼给他,“干什么呢?”

“跟解药有关的事。”

这女人,明明看见他来眉眼都欢喜含笑了,偏偏嘴上还硬撑着跟他耍性子,一点都不诚实。

楚离歌又淡淡瞥她一眼,不过她耍小性子的模样,倒是比平日戴着面具似的温和浅笑更为娇俏惹人怜爱。

这样一想,心里便忽生出淡淡冲动,想拥她入怀好好品尝的冲动。

然而念头刚起,胸口那如影随形的隐痛便立时硬生生割断他的旖旎情思。

慕晓枫自没有错过他瞬间拧起的眉头,心没来由的狠狠一疼,声音不自觉便柔软了几分,“还好吧?”

楚离歌默了默,强行将心中旖念压下去,才淡淡道,“不用担心。”

“药老确定能够研制出解药了?”

她声音很轻,语气甚至带了几分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小心翼翼与紧张。

楚离歌瞧她紧张模样,心头一暖,“嗯,错不了。”

“不过所需的药材不在京城。”

少女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动,随即暗暗松了口气。倒没有顺势追问,反而道,“既然能够研制出解药,能不能让他再多备一份?”

她知道药材难得,也没有狮子开大口让药老弄多几份。

心想既然夏星沉身上中了同样的秘毒,同样的解药对夏星沉来说应该有用吧?

可想一下,心中又隐隐担忧起来。

夏星沉是童年时期才被人暗中下药,与楚离歌娘胎就带来的秘毒并不一样,相同的解药到时份量会不会不合适?

楚离歌微微眯起眼眸,若有所思打量了她一会,没有应下这事,却转了话题问道,“你很关心他?”

少女怔了一下,见他面色不豫,心中反而涌起淡淡甜蜜。

这人,原来真被她一步步引导回烟火人间了,竟然也懂得吃醋……。

她神色一整,笑意微敛,认真的不避不让看着他,“在我心中,他永远是朋友。对待值得珍惜的朋友,难道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不说远的事情,就说夏星沉当初愿意将计就计暴露身世,然后避去江南。这一路与在江南那段日子,他除了要保护自身,还得负责保护她爹爹安危。

光是这份情,就值得她为他赴汤蹈火来报答了。

楚离歌看着她殷切期待的目光,已在舌尖打转了话始终没法说出来。沉默一会,他才若无其事道,“我知道了,这事待我回去问过药老再说。”

百年才得一株的一叶火莲,假如制成两份解药的话……。

如果可以,他倒宁愿减寿十年,也不乐意她心里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尤其,以后还极可能让她心怀愧疚来惦记的男人。

暗下叹了口气,风华潋滟的脸庞半分波动都不显,“这段日子你好好收拾收拾,估计我们很快就要启程了。”

出了慕府,颀长的身影完全隐没在借调奢华的沉香木马车里,楚离歌才垂眸沉思起来。

回到离王府,楚离歌直接便去独立辟出给药老种植草药的药园。

他看了看在药田间弯腰除草的男人,直接问道,“药老,一株火莲能够研制出两份解药吗?”

药老直起腰来,奇怪的看着他,“你小子说什么傻话!”

拍了拍手里的泥土,药老才从药田走过来,还未走到楚离歌所在的走廊,便不满的哼哼,“为了确保药效,一叶火莲的茎叶我都得先拿来试验,最后才能用莲子入药,你觉得用那指头大的莲子研制出双份解药,可能吗?”

眸光沉了沉,楚离歌默了一会,仍旧不露情绪的说道,“若是将药量减半,分出一份解药来,效果会如何?”

药老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那是吃饭吗?分出一半?”

“没有足够份量,就你体内这毒根本无法完全拔除。”药老目光古怪的打量着他,神色越发狐疑,“运气好的话,兴许能够多活十年八年,若是运气不好,只怕能不能多活五年也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好好的,为什么要将解药弄两份?”药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本来怎么想也想不通其中因由。却忽见楚离歌眼中似是闪过淡淡无奈,他忽然便福至心灵一般,脱口试探道,“难道是那个丫头提出来的?让你多弄一份解药出来?”

“难道还有谁也中了这种要命的毒?”药老瞧着楚离歌眉眼无奈之色更浓了些,当下皱着眉头继续猜测,“还是跟她关系匪浅的人?”

楚离歌一句也没有回答他,反而又提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在姚城待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发现其他药物可以用来代替一叶火莲?”

药老斜他一眼,没好气的哼哼,“你以为一叶火莲是市场卖的大白菜,拿银子就能买到。”

楚离歌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略略蹙眉看他一眼,随即转身走了。

“这小子,什么态度?”药老看着他大步流星般的脚步,在身后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我不愿意,关键一叶火莲那东西我也种不出来。”

药老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顶,想了一会,才下定决心,“不行,我得亲自跟那丫头谈谈。”

一份解药非分成两份,到时一个人都救不了,反而变成害多一个人,多不划算的买卖。

既然决定了,药老也不迟疑,直接洗净手便出了药园直奔慕府而去。

楚离歌目送他出了离王府,随后便对张化道,“你出去走一趟,将消息送到他手上。”

默了默,才又冷淡道,“知道怎么做?”

张化圆脸笑意全无,神色隐隐透着凝重,“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妥。”

一个时辰后,药老已经坐在枫林居的花厅里。

“丫头,我今天过来就只问你一句话。”即使坐下来喝着茶,药老面色还是带着恼怒,这一开口便是气呼呼的呛声。

慕晓枫心里大为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大概便明白他来意为何。只不过,他这没头没脑的气恼,还真令她云里雾里。

“好,药老你有什么话要问?”

“我不管你想另要一份解药给谁,”慕晓枫一听这话,心里立时紧张的咯噔一下,听这语气便知解药一事为难。想到这,心头便不自觉的沉了沉。药老却似没看见她凝目沉吟一样,又气呼呼夹着浓重火药味开口道,“我只想问你,如果解药只有一份,你最想给谁服用?楚离歌还是你在乎的谁?”

果然是这种让人揪心的选择结果。

慕晓枫苦笑一声,心却不期然的隐隐生疼。

如果遵从私心,她当然更希望那唯一的解药是楚离歌服用。但是,从情义上来说,她又如何能自私只顾自己而忘了夏星沉默默付出?

即使那些付出,是夏星沉自愿不求回报的付出,她难道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

这不是一道菜,更不是谁喜欢吃就让给谁吃的问题。

那是一条性命,一份深重难以言谢的情意。

这样的选择,非生即死!

她要如何开口?

慕晓枫脸色发白的静默下来,药老似乎也难得的有耐心坐在这陪着她耗,除了一杯接一杯茶的往肚里灌,倒半分没有催促她的意思。

慕晓枫并不知道,此刻,一墙之隔的围墙外,有个人与她同样紧张的静默着。

平日清隽风流的面容,此际竟然渐渐浮出几分奇异神色来。那双漂亮魅惑的眼睛里,更似盈揉着欣喜与难过,难过之余,又有淡淡感动与决绝。

他闭了闭眼睛,花厅里仍旧静悄悄的。他深深吸了口气,几分留恋不舍的望了望高高隔开的围墙,却没有再等下去。也没有像预期一样往门口走去,而是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枫林居。

过了几日,遥州的庄子有消息传回来,说是慕美素与姜玉连母女俩因为伤心过度,某日偶然路过水塘的时候掉了下去。先是慕美素失神掉下去,姜玉连惊慌之余跳下去想救人,结果母女俩最后救上来都已经咽了气。

慕天达知道这事之后,思及老夫人在那地方孤苦无依,便去信让人送回京城。然而,老夫人因为受不住接连打击,竟在途中病倒,还未回到京城便病故了。

又过了半个月,纪媛终于给慕府带来一件大喜事,十月辛苦后,她终于顺利诞下一对龙凤胎。

欢喜盈门之后,终于也迎来了离别的日子。

在离开京城之前,慕晓枫曾不止一次的寻找夏星沉,想要跟他说一说有关秘毒无情解药的事。

可惜,她寻了他一个多月,直至最后离京,始终都没有见到他一面。

只在启程的前一晚,突然收到他托人送来的一份简单礼物,那是一只三指大的平安结。

平安结下压着一封信,飘着淡淡清香的信笺只写了一行字:“唯愿你一生平安顺遂。”

从不轻易落泪的慕晓枫,在看见这行字的时候,竟然鼻子一酸,热泪便难抑的当场滚滚坠落。

她闭着眼睛,颤动的长睫挂着满满晶莹珍珠,红唇微启,竟在不停的轻声呢喃,“平安顺遂,平安顺遂……。”

多平凡的愿望,却偏偏那么难实现。

“小姐不必难过,”一向沉稳自持的红影,看见她将信笺贴在胸口闭着眼睛潸然泪下的模样,也觉得心里堵堵的难受无比,轻轻一眨眼睛,竟也有滚烫的泪水饱满滴落。

她咬了咬唇,又轻轻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抑制住心头难过,“奴婢听说,他们已经启程往北国去了,听说那里也极可能寻到一叶火莲。”

慕晓枫眨了眨眼睛,视线模糊里看着已经出落得清秀玉立的少女,心里又是一阵难言的难受。

红影最终选择留在京城,而不是追随君白身边,完全是因为她……。

这丫头,一份又一份沉甸甸的情意,她如何承受得起。

两日后,慕晓枫带着青若与冷玥,低调的与楚离歌一道离开了京城前往姚城。

她并不知道,在城楼上,曾经数次深深后悔退婚的裘天恕默默目送她的车马远去。

直至看不见车马踪影,还痴痴的怅然若失的不肯回头。

慕晓枫甚至也不知道,她一直寻不到踪影的夏星沉,也在离城门不远的某个高处,默默眺望那辘辘马车渐渐远去。

离别,终究是沉重而伤感的。

出了京城之后,楚离歌便让她一道坐上了那辆宽敞舒适的沉香木马车。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说服我爹爹与哥哥了吧?”看着近在咫尺的潋滟容貌,慕晓枫心里堵堵的离愁别绪终于淡了些。

这个人,只要不出意外,以后一辈子都会与她相偎相依。

幸好,还有这个人陪伴她度过以后的日子。

楚离歌抬起修长如竹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她脸颊,将她顺势拥入怀里,又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磨了磨,嗅着她发间迷人清香。眯了眯眼,冷清眸子盈转出隐隐陶醉与温柔,才淡淡道,“一道密旨。”

一道,我楚离歌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的密旨。

少女扯了扯他绣着云纹的衣袖,抬起头来,转着流澈明亮的目光看着他,“什么内容的密旨?”

楚离歌没有回答,低下头来,流漾着深深情意的眸光将她困固不动,直至她双颊红霞如飞,那微凉的薄唇才寻准位置缓缓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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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是畸形的!弱肉强食,无道无德。无数的阶级太过压抑。明明仇视上一层的剥削,却仍理所应当的剥削着下一层。是什么给你理由,只有那句‘凭什么,我也要’吗。鼓舞自己向上的动力,不是去求得力量,改变这畸形世界,而是去索取更多。于是,那人头铸造的金字塔,何等雄伟!你的理由是什么,是‘他们先动手,我只是报仇’和‘我只是想变得更强,掌握自我命运’吗!多么讽刺,修道只为自我,忘却天下苍生!你说一切身不由己,错的不是你,一切都是命运的错。是的,我同意。即使善衷,也会有恶果。即使被当成希望对待,也会迷失而后绝望。你我的无可奈何碰撞,交织出的火花,名为‘命运’。可悲的是,最终我才发现。错的不是命运,而是你我!
  • 绝世大妖的幸福生活

    绝世大妖的幸福生活

    自从正道联盟的传奇打手绝世大妖小黑龙意外被打死之后,这个世界就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绝世大妖。而传说中能带领此界反攻上界的正是一个绝世大妖。
  • 妖娆仙情绝

    妖娆仙情绝

    她,惨遭灭顶之灾,带着恨意,一路征途,只为学有所成手刃仇敌。但她的一生,在初识他时,便走上另一条非凡之路。他,冷、无情,一直都是他的代名词,什么时候他竟也会关心一个人,心疼一个人。无丝无爱是他的选择,爱上她后,又会是怎样的艰难选择?此生,她不惜一切代价变强,却在一次又一次的磨难中被人伤害,她在意的,可以一笑泯恩仇,不在意的……他注定要成仙忘凡尘,认识她后,他真的舍得吗?不会爱又学会爱的他,是选择毁掉一身修为与爱人相守一生,还是选择忘却凡尘,做这不伤不灭,法力无边的仙人?
  • 至尊归元

    至尊归元

    至尊魔武,九天归元!身负轩辕与蚩尤之功,修无上神魔双典,楚轩誓要破灭苍穹,道魔凌天!修真十二境: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渡劫、大乘!
  • 联邦共和国

    联邦共和国

    乱世豪强当为祸一方,霸主当割据一方,唯有民君当称霸天下。就看一位蝼蚁一般的人物,如何成为仁望之君。本文励志、热血,作者还是新人请大家支持。(正在修改全文中……这是一个马上就会诈尸的小说)QQ书友群:534955071
  • 龙血大帝

    龙血大帝

    李凡本是混元剑宗门下执剑长老,三十余岁便将混元斗气修炼到武圣之境,然而风云不测,遭奸人暗算,兵解于深潭。时隔二十年,他灵魂夺舍凡人之躯,重生于废柴少年之体,回归兵解之地找寻武圣遗骸,吞龙血,塑经脉,再上巅峰!
  • 新生后爱深如大海

    新生后爱深如大海

    失去记忆后才是她何半夏真正的新生。旧爱随风而去,往事就如那首经典的歌曲。崭新的爱,崭新的心,爱他,她是真的深爱。当半夏失忆的时候,自责后悔一直伴随着许韩亮的心,他想重新挽回,所以他尝试改变自己,有些些轻浮,也有些些焦躁,可是眼里总泛着哀伤的神情,当他再一次变回自己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他已经失去了那个曾经也曾深爱自己的人。当半夏的记忆里不再有许韩亮的时候,他—半夏口口声声喊的学长就那么不经意的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他是什么样的人呢,近看,她忽然发现他原来是那么的完美无缺,他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么的轻声细语,温柔得让她不知不觉就融化在他布置的海洋里。一个是哀伤的王子,一个是温柔的王子,可是,最后,属于她的是那个新生后将幸福从不吝啬带给自己的王子。人生不能没有亲人,可是人生里,他也不能没有半夏,他—任吉安发誓如果不能给半夏幸福,那就让自己永远不幸福吧!
  • 参同契阐幽

    参同契阐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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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酒剑轮回

    酒剑轮回

    无烦恼,身世却迷惘,无烦扰,形影只伶仃。繁华劲竹非二景,轻霭烟霞是同形。日日复重重,落叶随旧风。穿肠酒,须尽兴,逍遥剑,任我行。轮回圆转分六道,生死沉浮合三生。缥缈九天影,潇洒尘缘中。
  • 佛说大乘戒经

    佛说大乘戒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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