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麦穗正与淑娴在院中树下闲坐,绿珠拿了书信进来,麦穗笑道,“又是戚叔父写来的?他是不是打算每日一封书信?”
淑娴默不作声接了过去,连续三日,这是第三封了,打开来,依旧是大开大合的字体,寥寥数语,说些边关日常,闻鸡起舞,用早饭,去中军堂与老帅见面操练士兵,一日两食没有午餐,稍事歇息又接着操练,又去面见老帅,晚饭后看书写字,单调乏味。
淑娴都背下来了,今日却略微不同,说是就寝前敌国小股部队来袭,偷盗粮草,所幸及时察觉,敌人被擒,粮草没有损伤,只是一切处置妥当,起床军号已吹响,淑娴心想,一夜无眠依然操练,也是辛苦。
乔安从太学归来,墨砚拿着一柄扇子迎了出来,“早起的时候,一名孩童塞在小的手里,说是给大奶奶的。”乔安打开来一看皱了眉头。
麦穗看着匆匆走进的乔安,起身笑道,“谁惹你了?脸色这样难看?”乔安一把攥了她手,“回屋说去。”
回到屋中将扇子塞进麦穗手中,“打开来瞧瞧。”麦穗看了看笑道,“好字,好诗,这把扇子值不少钱吧?看着比容十给你的那把还好些。”
乔安更加不悦,“说是给你的,诗书传情啊这是。”说着就咬了牙,“谁给的?”麦穗摇头,“不知道啊,你也别气了,别人怎样想,我们也管不着。”乔安气道,“这个乌七八糟的地方,再过几日就动身回去。”
麦穗抱着手臂摇了几摇,“没呆够呢,平安难道不放心我吗?我会管好自己的。”乔安气道,“深更半夜,陌生人的船你都敢上,还说是能管住自己。”麦穗忙分辨道,“是珺华推我上去的,再说了,也不算是陌生人,是萧公子的船。”乔安甩开她手瞪着她,“那夜上的,是那萧公子的船?”
麦穗自知说漏了嘴,紧咬了唇陪一个大大的笑脸,乔安更加气愤,“你跟他算认识吗?除了知道姓萧,可知道姓名底细、何方人士?”麦穗忙道,“后来察觉不对,赶忙软硬兼施下了船,平安,我错了。”
乔安气道,“你一到京城,就成了贪吃贪玩的笨蛋,干了多少蠢事。”麦穗不高兴了,“竟这样说我?我觉得萧公子没有恶意,谁是坏人我瞧得出来,就说那胡春生……”乔安摆摆手,“白水村民风淳朴,跟京城能一样吗?坏人脸上不会写坏人二字。”
麦穗也生气了,“我又没招谁惹谁,别人送了扇子,跟我置什么气。”乔安气道,“每日去太学路过潘楼,总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在楼上冲我笑,我都假装没看到,如今想来,她也没有恶意,我该回几个笑脸才是。”
麦穗撸了袖子,“谁?谁敢冲你笑?我这就打上门去。”乔安一把拉住了,四目相投,又忍不住笑了,麦穗道,“我们这是做什么?为了不相干的人吵闹不休。”说着话抱住乔安,“皇上的儿子我都不稀罕,就喜欢你。”
看乔安露出笑容,拿过扇子咬牙要撕,乔安说声等等,与麦穗纠缠一阵冷静下来,自从到了京城,知道自己是异乡为异客,言行谦恭谨慎,没得罪过什么人,从那萧公子举止装扮看来,乃是尊贵之人,应该不会偷偷摸摸搞这些小情小意,那么,此人是谁?
放下扇子对麦穗笑道,“咱们去云舒姐姐家蹭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