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政这日似往常一般去上早朝。
到了勤政殿,片刻百官到齐,皇上与群臣议了关于南部海域有海盗船只袭扰我南部居民的事件,又问众臣哪个愿去平定海匪。言罢,那南安郡王上前一步,奏道:“小小海盗如此猖狂,微臣愿意前往。”皇上高兴地道:“当今本朝第一武将军,当属南安王,我南海的稳定朕便仰仗南安王了。便请即刻回去准备,择日赶往南海。”南安郡王领旨而去了,皇上又与大臣们叙了些他事,便命退朝。
贾政正待退下,见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又唱道:“员外郎贾政留下偏殿候着。”贾政一楞,心下纳闷,却也不敢询问。便随着小太监来到偏殿。过了一会儿,里面宣贾政觐见。贾政一进屋,便赶紧跪下,见那皇上坐在上首,手中拿着一页纸,向跪在下面的贾政道:“听闻令公子文才颇佳,前日做得一首好诗,被广为流传,你可知道?”贾政一头雾水,不知皇上的话儿是褒是贬,只得道:“犬子平日不喜读书,只不过有些歪才罢了。”皇上道:“哦?歪才?难怪!你看这首算不算是歪才呀?”说罢,将手中的纸张扔了下来。贾政心中一惊,忙匍匐着上前捡起来,一看,头一下胀大了。正是前日在家里闲来无事,与几个清客闲聊时特命宝玉做的那首“姽婳词”。贾政忙叩头道:“正是小儿所做,奴才有罪。”皇上怒道:“你可知罪在哪里?”贾政频频叩首道:“罪臣不知?”
正此时,小太监回道:“禀圣上,外面北静王求见。”皇上随口道:“宣!”小太监唱道:“宣北静王觐见!”只见北静王浩轩大步走了进来,向皇上大礼参拜后,看到贾政“咦”了一声,道:“政老也在这里?”皇上气道:“朕让他看看他儿子做的反诗。哼!”北静王一怔,紧接着笑道:“政公的公子微臣平日里常见的,倒是很有些灵气,怎么会做反诗?”皇上道:“你拿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北静王接过贾政递过来的诗词,看了一遍笑道:“皇上说这是一首反诗?微臣请问皇上,这首词是从哪里得到的?”皇上道:“是忠顺王世子凌潇前日进宫陪朕闲聊时,拿给朕看的。这些个奴才,闲来无事,居然把朕比那无能的天子,还不如一介女子,不是犯上吗?”北静王心下明白,这政老定是被人陷害了,平日里贾府在外名声不佳,但知这贾政虽迂腐些,却也是个正直之人,倒是要救他一救。
逐呵呵笑道:“皇上可愿听微臣一言?”皇上道:“轩儿但说无妨。”北静王道:“微臣觉得皇上想得太多了,古时有花木兰、前朝有穆桂英,还有那林四娘都是女中豪杰,想来是那贾宝玉敬慕那些巾帼英雄,有感而做。何来犯上?微臣那里,时常也做些诗赋,缅怀那些旧时的好汉英雄呢!”皇上道:“朕听说是这贾政令其子所做作,其子虽小,难保他的父亲私下没有什么想法吧?”贾政内心恐慌至及,不知怎么辩白,只不住的叩头。北静王又道:“皇上,政公此人,微臣可以担保对皇上没有异心。只是皇上可否知道平日里忠顺王府便与荣国公府不睦。这回凌潇特拿此诗与皇上看,可有什么意思在里面?还请皇上三思!”一句话提醒了皇上,他平日也从其眼线口里得知忠顺王府与贾府颇不合,而后宫内的元妃与那忠顺王的女儿周妃也不合。想到这里,皇上怒气消散些,便向贾政道:“你也不用再叩了,既是北静王与你做保,朕便信了你,不再追究。去吧!”贾政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又向北静王施了一礼,颤抖着出宫去了。
贾政出去后,皇上笑着对北静王道:“你这会儿来又有何事?”北静王笑道:“皇上明鉴,过几天,我那里便要迎娶侧妃了,母妃让我来问问皇上可否赏脸?”皇上大笑道:“好你个北静王,是不是想让我这个皇上姨丈去给你的婚礼作个脸哪?”北静王笑着跪下,叩了三个头。皇上笑道:“好,就赏你这个脸,不过朕可是冲着你母妃的面子哟!”北静王大喜道:“多谢皇上!”皇上笑道:“朕索性再多准你几日假期,在家陪你的新娘。去吧!”北静王再次谢过,告辞去了。
单说那贾政回到府中,进了外书房,便见哥哥贾赫等在那里。看贾政这般模样,不禁惊道:“皇上有什么事把你留下?为何脸色如此难看?”贾政有气无力地道:“不过是为宝玉做的一首诗。只不知这首诗是怎么到了忠顺王府手里的?”贾赫道:“你想想,府里可有那可疑之人?”贾政摇摇头道:“当时只有几位清客在座,下剩只一些家人……”忽想起道:“那詹光近些日都没有过来,前儿听人说近日又巴结上了忠顺王府,准是他!”贾政万分懊悔,本知像他这种人不可靠,何苦要在他面前做此诗句。若不是北静王力保,今日还不知什么结果?想到此,冷汗又冒了出来。
那贾政经此一吓,从此更加小心谨慎,不敢轻意得罪于人。又想着过几日便是甥女出嫁的日子,少不得多打点些上等的物品,以谢北静王力保之恩。
因晚间回房歇息,特去了王夫人那里,嘱咐尽家里所能多与黛玉些嫁妆,不要亏了甥女。往后,家里有很多地方都要仰仗甥女的。王夫人难得贾政来自己房中歇息,听了这话心中虽不高兴,又恐扫了贾政的兴,口中便也支吾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