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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恨

鲁休顿在时,草原上各部臣服,草原也算是基本统一了起来,可是鲁休顿失踪以后,右翼王德克虽然顶着鲁休顿的名头,但德克为人刻薄,权利欲又极强,而且单单从个人角度看德克在草原上的威望比起鲁休顿更不可同日而语,十年下来,草原上已经是四分五裂,德克占据了猎鹰平原以北最富饶的土地,佣兵十万,可若指望武力统一显然实力还是不足。

“翼王殿下,你可要为老臣做主呀!草原上谁不知老臣是您翼王殿下的亲信,这哪是抢夺我的草场,这分明在挑衅您的威严呀!”只见一个老兽灵哭哭啼啼的跪在右翼王的大帐之内。

大帐上首端坐一个格外高大的中年兽灵,满脸怒气,正是当初弑兄夺位的德克。

“索尔,你的部落有五六万人口,一万多战士,草原上能打过你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本王不信你不知道对方是哪个部落的。”德克询问道。

“殿下,老臣当真是认不出来呀?老臣与对方交手时几乎就在瞬间部队就败了下来。只是……只是……”叫索尔的老兽灵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索尔,你说的可是实话,你的部队虽然算不上什么精锐,可也不是杂牌军,听你得意思就是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本王不信!”刚才索尔说道部队溃败德克那张凶狠的脸已经有些变色,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哪个部落的军队有如此强的战斗力。

“殿下,老臣说的句句属实,尽管对方不过五千人,全是最精锐的骑兵,就是比起殿下的雪狮骑士团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索尔鼓足了勇气将情况汇报给德克。

“索尔首领未免言过其实了吧,殿下,拨我三千骑兵,我定将匪首的人头带回”说话的是德克的亲卫队长。

德克轻轻挥了挥手道:“量只是些匪寇,绝难成什么气候。不急,索尔,对方也没有什么旗号吗?”

索尔看了看左右的将领,面露为难之色。

德克自然明白索尔的意思,道:“都下去准备吧,本王要亲率大军平叛。”

左右将领都起身出了大帐,帐内只剩下德克和索尔二人,德克道:“索尔,现在就有你我二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殿下,对方打得是王旗,是鲁休顿大王的王旗!对方和我交手的是只有五千人,不过我派的探子回报,看对方大营规格,怎么也不下于两三万人。”

深夜,德克自己靠坐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脑中依旧思索着索尔白天的话,这究竟是哪里的军队,领军的又是谁?

在德克帐里,点着两盏酒精灯,灯光很是微弱。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遮住了原本就黯淡的灯光。德克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忙抬头看去,床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兽灵。

德克的修为距离圣阶也就半步之遥,就算是一般的圣阶高手,这么近的距离德克也一定可以发现,可若不是灯光的变化却丝毫没有觉察到小兽灵的存在。

年轻兽灵轻轻一躬身道:“叔父,侄儿卢卡斯回来了?”

德克必定是一代枭雄,很快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联想到白天的事情道:“攻打索尔的是你的部队,对吗?”

“恩,我只是想通知叔父一下,不至于我出现的太突然。”卢卡斯看着德克,语气异常的平静。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守夜的士兵可多达万余。”其实德克早就感觉到这个侄儿的实力已经超乎自己的想象,不过人总是有侥幸的心理,期望着卢卡斯不是凭借实力而是通过某种特殊渠道进来的。

“区区一万士兵,如何拦得住我,如果我愿意,就算是哈里兰王国的皇宫我也去得。”卢卡斯不是在恐吓德克,没去冥界之前,卢卡斯本就已经达到了圣阶初级,从冥界归来,不知为何实力突然暴涨,现在已经是圣阶巅峰,而且总感觉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跨入了某种未知的境界,卢卡斯自信就算被誉为天下第一的圣城城主,现在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明白了,想必你是为给你父王报仇而来,可你要明白如果我死了,这草原可能就会大乱。”德克希望卢卡斯和他的父亲及师祖一样顾全大局,手却悄悄搭在了放在枕边的宝剑上。

“这点不劳叔父费心,我的五万铁骑已在十里之外扎营,只要我带着叔父的人头回去,我的部队马上就可以接手这里。”卢卡斯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平静,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德克暗自心惊,若是自己不知不觉中死去,卢卡斯的五万铁骑攻来,自己的军队必定大乱。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安心上路了,只是……”德克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抽出长剑,直奔卢卡斯的心脏刺了过去。

卢卡斯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好像丝毫没有觉察到德克的暗算。可就在德克剑刚要触及卢卡斯衣襟的那一刻,卢卡斯的手轻轻隔空划出,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也没有任何的斗气光芒。德克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印,长剑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德克的人头滑落了下来,卢卡斯用手一抓德克头上的毛发,提起人头,轻轻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三个月后,哈里兰王国的首都弗里斯皇宫,此刻正是早朝期间,这段时间萨利姆八世的心情可谓是糟糕透顶。边境的八座城市已经变成了兽灵的领土,前线最高统帅、帝国一等上将、当朝的国舅爷卡特战死。

其实战死的这个说法只是对外宣称,真实的情况是卡特大人降敌了,但却被兽灵给杀了,而且人头高挂于城门之上。这件事对于哈里兰王国的高层已不是什么秘密。

正在帝国决定由护国元帅门迭塔领军给予兽灵以颜色之时,有人却要在中间调和。而这个人即使是哈里兰王国也不得不给面子,此人正是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的圣城城主。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号固然显赫,如果是单独一人以哈里兰的国力还不至于如此畏惧,但身后的圣城却足以让大陆上任何一个势力望而却步。八大圣阶高手,几乎占全世界的三分之一。高阶武者五十七人,高阶魔法师十二人,中阶武士多达两千余人。想想这势力萨利姆八世满心郁闷却无处发泄。

而兽人方面的态度更是另这位中年皇帝抓狂,兽人也同意谈判。但拒绝归还已经攻下的八座人类城市,并且要求一笔不菲的战争赔款。若果真的就此达成协议,这简直是丧权辱国。

谈判的第一日,帝国委任的最高代表门迭塔元帅站在大殿之外,来迎接几位重要的客人。其中包括圣城城主以及其带来的三位圣阶高手,当然也有兽灵方面的谈判代表,而带队的正是兽灵王子,现阶段兽灵的最高统治者卢卡斯殿下。

门迭塔先后恭敬的将圣城城主及三位圣阶高手迎接入殿,而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一名高大而年轻的兽灵。

“王子殿下,老夫这些日子可是久仰大名,本想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可没想到殿下竟能搬出圣城。”脾气火爆的老帅本是积极的主战派,但现在有圣城出面,形势比人强,也只能隐忍不发。上下打量着卢卡斯,语气颇有嘲讽之意。

可兽人王子听了老帅的嘲讽不但没有生气,更是稍稍躬身,对老帅一礼道:“小子也是久仰元帅的大名,若是真在战场上相见小子哪是老元帅的对手。只是这次实则另有隐情,也是情非得已,还请老帅海涵。”

卢卡斯神态极为恭敬,门迭塔倒是不好再说些什么,若单纯以门迭塔本心而论对于这个年轻的兽灵不但没有丝毫厌恶之情,反而略有些亲近感。

卢卡斯努力掩盖着自己的情绪,回到半年多以前,卢卡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以此种角色与老帅相见。

门迭塔哼了一声,也请卢卡斯进入了宫殿。

夜已经深了,哈里兰王国的皇宫中依旧灯火通明。

“陛下,老臣以为今日兽灵及圣城所言不像是作伪,现在那八座城市也控制在兽灵的手里,若是圣城从中阻挠,纵使我国有千军万马也绝难收回,以圣城的威望和实力,绝对没有必要撒下如此弥天大慌。”说话的之人坐在萨利姆八世的右手边,白发苍苍,正是帝国的老宰相。

萨利姆八世沉吟了片刻道:“我也同意爱卿的看法,只是这八座城市暂借给兽灵发展我还是觉得愧对列主列宗,我又该如何与天下的子民交代。”

“陛下,兽灵王子已表示愿意向我国称臣,陛下可封其王爵,这八座城市就作为其封地。这样既不失脸面,又能顾全大局。”老宰相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这些野蛮的兽灵为了整个大陆尚且如此识大体,我等又岂能甘为人后。”萨利姆八世知道了冥界事情,此刻也已做出与兽灵联合备战的决定。

就在宰相大人在宫殿与皇帝探讨国事之时,一个不速之客已经出现在宰相府里。

以卢卡斯现在的实力,就算圣城也去得,一个小小的宰相府纵有高阶武者又哪里能发现他的踪影。

卢卡斯此刻在宰相府后花园一处高大建筑的屋顶,默默的看着远方那窈窕的身影,双目不自觉的有些湿润。

此刻安娜望着面前的荷花池呆呆的出神,就在半年前那个叫卡内特的少年时常来这里偷偷的接少女出去游玩。可是这半年多以来,少女每晚依旧还会在这里等候,但少年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卡内特,你个混蛋,去哪了,连个音信都没有,你有本事就别回来,回来就等着本姑娘撕烂你的耳朵。”少女自然自语道,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竟然低声哭泣。“卡内特,我好想你,你快点回来吧。”

尽管距离很远,少女的声音也不大,但卢卡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百丈距离对于已经圣阶巅峰的卢卡斯来说呼吸间便能到达。但在卢卡斯心里这个距离仿佛变得无限的遥远。卢卡斯伸出左手,用人类的观点这更像一支兽爪。安娜会接受这个真实的自己吗?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安娜是一只兽灵,自己会接受他吗?卢卡斯自己的心里也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就算安娜接受,不同种族的爱情就注定将是一个悲剧的结局。更何况自己,不是普通的兽灵,而是王者,在这个多事之秋更肩负着太多的责任,而自己若是娶安娜,就算以鲁休顿当年在草原上的威望,也只会众叛亲离。

卢卡斯内心挣扎着,最后终究还是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卢卡斯浑浑噩噩的回到驿馆,发现本菲卡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白天的谈判,当卢卡斯说出要以称臣为代价换取人类的八座城市,一向支持卢卡斯的本菲卡就特别的不赞同。只是在那种场合是不方便劝谏的。

当卢卡斯走近,本菲卡一下便跪了下来道:“殿下,当真要向人类称臣?我们兽灵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向谁屈服过,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基本统一了大草原,殿下还有五万几乎无敌于大陆的特种骑兵。若是殿下愿意,我们甚至可以用几年的时间把这里都变成我们兽灵的领地。殿下,你若是称臣将来如何面对大王,面对祖先,面对死在人类手中的英灵。”

“本菲卡叔叔,你先起来。”说着卢卡斯便想上前搀扶。

“若殿下不收回成命老臣便跪死在这里!”本菲卡也是下定了决心。

“本菲卡叔叔,尽管征战不到三个月,但我已经感觉心神疲惫。每一天都在战斗,每一天都在死人。我们与人类的仇恨已经越来越深。冥界的事你也知道,我不想多说。我父王死于战争,我母后也因战争而死。你说他们在冥界,有可能有一天会回来,但他们为什么会去冥界,就是因为这该死的战争,这该死的战争毁了我的家庭!这几百年来我们兽灵有多少家庭因为这该死的战争支离破碎。现在我们兽灵有辽阔的大草原,有八座城市,我们可以偏安于一隅了。为了这份安宁莫说只让我向人类称臣,就是我不做这个殿下我也愿意。”卢卡斯说完没理会跪在地上的本菲卡,便进了房间,卢卡斯真的累了。

本菲卡一个人呆呆的跪在地上,脸上尽是茫然之色。

翌日,萨利姆八世颁布旨意:接受兽灵称臣,封卢卡斯为圣兽王,圣帝安等八座城市赐予卢卡斯作为其封地。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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