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漂泊者”是指位面商人们为了保护自己以及货物的安全,所聘请的能力者们。在丰厚的利润诱惑,以及严厉的能力者管理法的影响之下,这些能力者选择随着位面商队四处闯荡,由于当时位面穿梭的技术还不发达,死在异位面或迷失在无穷无尽的时空裂缝中的几率极大,因此便有人称呼这些远离家乡的位面旅行者们为“漂泊者”。
然而,随着技术的逐渐发达,漂泊者们的数量也在不断的增加,并且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之中,这些能力者的力量也愈来愈强。终于,位面商人们发现了漂泊者们的巨大潜力,漂泊者们的任务不再拘泥于“守护”,而偏向于“进攻”,原本为了防范他人侵犯个人利益的漂泊者们,成为了位面商人们手中最锋锐的武器,“位面侵略”、“掠夺”、“屠杀”…利益熏心的位面商人们雇佣着同样利益熏心的漂流者们,摆脱了“王座”束缚的他们,在无数个或小型或中型的位面中横行无忌,如同天灾一般肆虐着异位面的土地。
然而,这些嚣张至极的狂徒,终于迎来了他们自己的灾难。
万物有始必有终,当无辜的灵魂填满冥河、鲜血染红大地的时候,在无数的咒骂和祈愿中,也许是所谓的“宿命”吧,有一个出生自异位面的男人,结束了这个疯狂的时代。
他的来历至今无人所知,人们只是依稀的知道,他初次出现的地方,是在如今已成为“龙血议会”圣地的玛雅森林边缘。
这个男婴被位面商队中的洗衣妇所收养,这个因一场土著和漂泊者们的混战,而刚刚失去丈夫和孩子的善良妇人,在喜悦的哭泣中向内心发誓,要将这个上天赐予她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并且尽自己所能,让他成长为一个健康、善良、有勇气而聪慧的男子汉。
她的确做到了,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上无数倍。
继承了妇人的姓氏,以出生位面为名的男孩,于十五岁时开始修炼,直到十七岁时,他便成了史上最年轻的第三境体术系能力者。
同年,感觉到修炼瓶颈的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一条已有百年无人找到曙光的道路。
当大家都在嘲笑着他所谓的“魔武双修”时,唯一在他身边陪着他的,只有一只已经很老的大黄狗,和一个越来越年迈的老妇人。
十五天后,他毫无阻碍地突破到了第四境,拥有体术系“不破不工”和魔法系“魔导师”双职阶的他,让整个人间都为之动荡。
当晚,当他从母亲的口中得知,自己来自于异位面时,他只是紧紧地握住了痛哭的母亲的双手,然后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便去漂流者工会申请了新的身份。
三年后,他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组了一个兄弟会,写兄弟会的第一条守则时,他思索了片刻,然后写上了“恪守己心。”
十三年后,他完成了工会的十项试炼,沐浴着“无限时空之龙”的鲜血走上了象征公会最高权力的宝座之上。
这一年,由四人扩充至五十人的兄弟会将整个漂泊者工会完全掌握,而这时,兄弟会的名字也被正式更名为“龙血议会”。
这一年,曾经的罪恶贸易已经烟消云散,无论是曾经猖獗的位面商人还是助纣为虐的漂泊者们,都已经在他的铁腕之下成为了历史的尘埃,而作为代价,他永远失去了“停留”在任何一个位面的权利,“无限时空之龙”的生命之源在带给他无穷伟力的同时,也让他处在了一个无限“远离”和“接近”空间的叠加状态。
他想再次握住母亲满是皱纹的双手,想再拥抱母亲骨瘦如柴的身体,想再听听她的慈爱夸奖或者是严厉批评,想坐在她的身边,听她讲讲那些已经听过无数次的异位面见闻。
但这再也办不到了。
他静静地看着母亲近在咫尺的脸,想抚摸却摸了个空。
隔着无数重空间,男人看着老妇人在无止境的等待中变得枯萎,最后在梦中喊着他的名字,叮嘱着小时候的他慢些跑,之后便在微笑中死去了。
这就是势力范围遍及无数位面的龙血议会创始人,“漂流者之王”,阿列克斯。罗兰的故事。
……
从漂泊者工会出来之后,夏晨和帝羽一边并肩走着,一边将这个小时候曾经听母亲讲过的故事娓娓道来。
“母亲…吗。”
帝羽仿佛陷入了沉思。
夏晨没有理他,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面,暗金色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殿下,夏晨和帝羽在漂泊者工会的情报我们已经知道了。”
“说吧。”莱茵哈特低着头,左手用直尺按压着地图,右手持着一根绘图笔,似乎正在细致的画着什么。
“他们注册了漂流者的身份,然后直接组建了一个漂泊者小队。”探子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哦?小队?现在有几个人?”莱茵哈特似乎有了些兴趣,抬头问道。
“只有他们两个人。”
“队名呢?”
“是个很怪的队名,大概是叫…天劫。”探子思索了一会。
“天…劫?”
莱茵哈特微微动容,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
“战队徽章呢?”
探子从袖子中抽出一张卷得很紧的羊皮纸。
“请殿下过目。”
莱茵哈特站起身,从探子的手中接过羊皮纸,然后缓缓展开。
崭新的羊皮纸上,用潦草的笔迹勾勒出一个图案,看得出画这张图的人当时心情的紧张和急迫。
出现在莱茵哈特眼前的,是一个奇怪的图形。
简简单单的眼睛被人以黑笔勾勒出了轮廓,其中,中心标点的空心圆代替了眼球,而除此之外,分布为上三下四的七条锁链相互交叉,仿佛将眼睛捆绑起来了一般。
“这就是夏晨他们的队徽?”莱茵哈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想要从这个有些古怪的队徽中看出点什么。
他想要随手将这个图案画在地图上,心思忽然一动,笔锋转了方向,鬼使神差的将这个图案画在了第三大道的那幢住宅之上。
“阿嚏”
夏晨揉了揉鼻子。
“帝羽,你起的这个队名到底什么意思啊?”
帝羽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我仅剩的记忆中,‘天劫’似乎是个非常强大的东西。”
夏晨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只是想着想着这个队名,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有一种熟悉感
“天劫啊…”
轻声呢喃着这个词语,他和帝羽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左眼深处,仿佛在那瞬间有琉璃色的风暴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