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妖冉好像丝毫不领情，席秋又想说什么，穆千寻过来轻笑道，“哟。席秋今日的脾气真是见长。”席秋现在也不怕穆千寻了，也跟她玩笑道，“我哪有？你就爱取笑我，不过我真的是为了小姐好啊。”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席秋话中的埋怨之气不加掩饰，“不过，席秋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就算了，否则很容易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其实妖冉说的对，她的身份放在那儿，毕竟还是苏府的小姐。”
对于穆千寻的提醒，换了种方式，席秋好像就不那么抗拒了，“穆小姐提醒的是，是席秋刚才失言了。”席秋说罢，就低着头，不再说话，“不过妖冉你也是，你明知道席秋是为你好，你也没有什么意思，但是那种态度，谅谁都会误会。”说完席秋，穆千寻就拐回来说凌妖冉。
“失言就是失言，我不会拐弯抹角。”凌妖冉拿着包袱，往门外走，穆千寻快步跟上，席秋在后。“没说让你拐弯抹角，我只是说你换种方式，委婉一些。”穆千寻蹙眉，感觉今儿个凌妖冉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心情很糟糕，不然脾气不会点火就着。
“我累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凌妖冉蹙眉，“妖冉，你今儿个是怎么了？”穆千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这话要放在平常，凌妖冉也只会静静的听着。“我没事。”凌妖冉脸色如常。“是出了什么事吗？”凌妖冉摇了摇头，道“你今年还要去翠香楼吗？”穆千寻侧着头，“怎么了？”凌妖冉道，“我只是问问而已。”穆千寻点点头，“左右在府里闲着没事做，去玩玩又何妨？”凌妖冉道，“感觉这好像已经变成了我们的一种习惯了。”穆千寻失笑，“这话被你一本正经的说起来，感觉好奇怪。”凌妖冉却笑不起来，“我没开玩笑，我现在想到一些事，只是还没有被证实，我需要你陪我去证实。”穆千寻耸耸肩，“反正依着你的性子，就算不陪你，你自儿个也会去找答案的吧，如今知道你要去哪儿，但是不跟着总是不放心的，我看，翠香楼那个地方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要知道在天子脚下要办这么大一个青楼，没点背景是不可能的。”
凌妖冉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千寻，你在成长，看来当初让你来女院的决定是正确的。”穆千寻做了一个偷笑的表情，然后特豪迈的甩了甩头发，说了句，“那是。”凌妖冉摇头，唉，才夸完她。“走吧。”凌妖冉拉着穆千寻，心情也好了不少，看自家小姐的心情好了，席秋也不再闷闷不乐，也抬起头来。“嗯……上车……”穆千寻上了马车，等她们各自回了府，已经是晚膳时分。“小姐，要先去大厅吃饭，还是先更衣。”凌妖冉脸上带着倦容，但还是蹙蹙眉道，“去大厅。”凌妖冉脸上的阴鸷谁都能看得出，这时候谁要是上来，估计就是给自儿个找不痛快。
凌妖冉不想守那些繁文缛节，但是却还是不得不接受，“是。”席秋应道，稍稍在路上给凌妖冉整理了一下仪容，进府就奔着大厅去了。“太婆……”凌妖冉微微福个身，礼也没有太尽到，“来了？先坐下吧。”老夫人的态度不咸不淡的，也是没有太大波动，“喻冉呢？”老夫人抬头问道，“不知道，我跟千寻先回来的。”
“下次再怎么说也要等等她，她一个女子，路上多不安全。”凌妖冉挑眉，太婆，你这个心偏的也太狠了吧，“可是太婆，我也是个女子，要是等四妹妹，结果路上一同遇了劫匪怎么办？所以我看那，我还是跟千寻一起比较安全。”凌妖冉尽量把自儿个的声音压得平稳。“你……”老夫人刚想再说什么，被姗姗来迟的凌喻冉打断，“太婆好。”凌喻冉一直都很好听，像出谷的黄鹂，但是穆千寻给的评价就是，清晰不足，娇嫩有余。娇滴滴的声音，其实凌妖冉也是受不了的。
“来了？快坐……要到年下了，这天儿也冷了，一路上过来可要仔细着。”老夫人的眼中都带着笑意，相比较刚才对凌妖冉的态度，全场的气氛尴尬了许多，凌夕冉和凌雪冉都偷偷的瞄着凌妖冉的反应。一个是好奇，一个是幸灾乐祸。
“一路赶过来，只顾着想太婆您了，倒也不觉着冷。”凌喻冉小嘴儿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快坐吧。”老夫人被凌喻冉哄得眉笑颜开，“啪——”凌妖冉把筷子一扔，离开了座位，凌雪冉当然是心里美滋滋的，凌喻冉也自然是巴不得看凌妖冉出丑，凌妖冉不是不知她们心中的想法，既然她们真的那么想，那就给她们看看也无所谓。凌妖冉起身的时候，只有凌夕冉跟了出来。
“人尽可夫。”凌妖冉在走之前丢下了这么一句炸雷般的四个字，在饭桌上瞬间轰炸开来，“这……”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凌喻冉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人尽可夫，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可比女支女要丰富得多。“或许是，三姐姐弄错了意思。”凌喻冉说的时候很是犹豫，凌雪冉就是要拆凌喻冉的台，“你瞧，你都说得那么犹豫，再说了，人尽可夫这意思，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吧。”凌雪冉轻笑。
“可是，三姐姐是在说谁？”凌喻冉这是要扎着架势装傻到底了，“这谁知道呢？这话中的意思可是耐人寻味啊。”凌雪冉瞧着凌喻冉不打算承认，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还是能暗着羞辱她一番，再说了，这饭桌上可没有一个糊涂人，都是看事儿看得真真的。“三姐姐今儿个也累了，或许真的是无心的吧。”凌雪冉听完，心中冷哼，表面上却从耸耸肩，“或许吧，谁知道呢。”
凌妖冉那边，好像比起这边的无烟战争要平静得多。“三姐姐，等等我。”凌夕冉一直在府中，脚程肯定也没有凌妖冉的快，“夕冉，你回去吧，别跟着我了。”凌妖冉蹙眉，“三姐姐，我见你今儿个好像心情不太好。”凌夕冉有些担心，凌妖冉心中一紧，她们之间只是利用的关系而已，逢场作戏，何必装的那么像？
“没事儿，你快回去吧，一会儿子太婆又要念叨了。”凌妖冉真的是没有精力了，凌夕冉咬着下嘴唇，“三姐姐，你真的不碍事儿吗？”凌妖冉摇摇头。“回去吧，还有，最近多提防一下凌喻冉。”
“为什么？”凌夕冉眼神很迷茫，“我也说不上来具体的，但是按着现在的推测，你多防一下总是好的。”凌妖冉现在心里也是不确定的，这一切要再见一面芊蕖或许才能解开，但是或许又会陷入一个死循环。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我先回房了。”凌妖冉被面前突来的冷风，吹了一下，缩了一下脖子，这次凌妖冉没有等凌夕冉说话，就从她面前径直走了过去，“三姐姐……”凌喻冉弱弱地叫了一声，但那声音很快被吹散在风中。
凌妖冉现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因为她现在大胆假设，大胆猜想，可是一切事在没验证之前都是假的。这事儿估计又要找南远晨，凌妖冉突然觉得一阵头痛，她真的不想跟南远晨扯上什么关系。
“南远晨？”凌妖冉的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怎么了？不许吗？”南远晨一挑眉，眼底净是探究，“我……也没说不许啊。”凌妖冉吞了口唾沫。“那就好，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儿。”南远晨不拘的坐下。“你倒随意。”凌妖冉调侃，拿起桌上的茶壶，又拿起一个茶杯，斟满递给南远晨。“好了，说正事儿，我相信以你的好奇心肯定也去查了银雀楼和朱燕阁。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南远晨拿起桌上的茶盏，吃了一口，南远晨的话虽是疑问句，但是落在凌妖冉耳中那就是肯定句。
凌妖冉耸耸肩，对于南远晨的话不可置否。“好了，那剩下的话，就是要说的了，近年朝廷中都在查他们的事儿，先不说朱燕阁了，银雀楼的楼主，朝中即使有些聪明人猜出来了，也不会有人敢说的，银雀楼有好的装备，还有大量的人手，粮草也都充足，关键是根本就没人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至于朱燕阁你也知道，是专门跟银雀楼作对的，这一点朝廷这边还是很乐见其成的，毕竟他们斗了这几年，对彼此也是知根知底，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歼灭银雀楼皇上肯定愿意。”
南远晨这是难得的说了这一番长篇大论，“所以……银雀楼的主人是谁？”凌妖冉问的极小心翼翼，一是怕把南远晨惹怒，南远晨就不肯说了，二是凌妖冉这段日子也猜了不少的可能性，心中大概有了一个底。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朝廷的机密，而且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件事你再查下去，就已经超出了你能够承受的范围，牵连的面积和人物太广了，前朝如今动荡，皇上忧心忡忡，你一个女子又能做什么？”南远晨知道凌妖冉自有门路，但是还是不得不打击一下她的信心，不然就凌妖冉身上所带的自负，迟早引火自焚。
凌妖冉缓缓吐出几个字，“这辈子，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相信女子。”过了会，她又道，“古就有女子动荡前朝，西施，妲己，都是皇帝的红颜，虽是祸水，但是也终究是动摇了国之根本，不过她们都不如武则天，一代女帝。”南远晨苦笑，“你平常都读的是什么书啊，净学会些歪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