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在政府的高度配合下,覃氏集团科学研究的范围被扩大了。不仅仅是吴柳渠成为其科学研究的重要区域,更有,凡是有着跟吸毒有关事宜的人员,皆被送到覃氏医学研究中心。只因那里更科学、跟国际接轨、更不会给政府增加负担。
因为最近本市精神文明建设的积极,也因为健康安全被列为第一要务,更因为扫黄打非的长久性任务,吴柳渠绝大部分人都集体呆在了自己家门口。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不愿被媒体多报道的地方。之前复兴路及其他娱乐场所没被和谐之时,吴柳渠还被当做神秘地带,小偷惯犯的藏身地。可一旦娱乐设施被集体禁了声,这里就立即变成了无声的死门。
门口站的少女可以任你买卖,门里面床上躺着的瘾君子像个定时炸弹。少有对外人友好的面孔,一旦有人进去,不是被偷就是被抢。哪怕叫了警察也无济于事,因为围着你们的,定是比你们来的人还要多。这就是吴柳渠的可怕之处。
覃氏拥有财力物力,更有政府市民的信任,于是,一个覃氏健康中心便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吴柳渠的所有地方。白天采访人员看到的是,这里街道巷子很安静也很安全,没有了性工作者也没有了吸毒人员,凡是健康处于亚水平的都被送进了康复中心。来自政府机构的协助,武警战士被安排在了吴柳渠四周,以另一种新的姿态将这里无声的管制了起来。
因为这里确实是吸毒人员最密集的地方,也是性病、艾滋病加吸毒最多的地方,更是可怕病毒的传染源。考虑到不能再让这些人将身上的病毒继续传染,领导们只能暂用这种方式防止事态继续恶化。
外间的媒体平息很快,有来自领导的指示。那就是,咱这个体制,只能现行体制的做法,这种事儿别用媒体以讹传讹,而是处处以红头文件见真章,内容如下:第一,非礼勿言、非礼勿看、非礼勿听;第二,加强道德建设,要把学会使用安全套作为公民必知。爱护自己,爱护家人,第三:但凡看见未做戒毒的人员,立即报警,强制戒毒。
一时间像是整个市区都开始集体禁欲一般,实则,该娱乐的地方依旧人满为患,只是纵欲之前先看身份证,然后做事必带套,仿佛那些科学上的事儿只是电影中发生的,离自己很远。而影响却是,人们都渐渐远离吴柳渠那一带,甚至以另一种特殊的眼光去看待那些来自外乡的农民子弟们。
又死人了,简凝眉走在廊内透过一件件透明的玻璃门观察着被实验者的姿态,接受着工作人员检查实验者具体情况的报告,心中只是对这一批的药剂感到深深怀疑。
这些药剂是真的用于治疗吸毒人员的病症么?当然,这个问题俨然就是一个假命题,因为吸了毒的人的状态基本不属于病,而是一种神经坏死的疯狂行为。人靠毒品维持那半清醒状态,一旦过了时候,人就完全不是人了。
可在这样的人身上注射的药物是来干什么的?
她是对覃牧是念着知遇之恩的,因为覃牧乐善好施,才让她在这个地方能够拥有与母亲哥哥平静相处的生活,尤其是对哥哥和母亲的健康负责,让她找不出太多理由去质疑覃牧眼下所作所为。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被注射药物后的人普遍都发生了变化…比如现在她所看到的这一切吧,第一批被注射了药物的十个人,到此刻,三十六个小时过去了,只剩下一人没有死亡,而这个人的身体却发生了肿胀的变化。跟她一起来此的人员都穿着很密闭的工作服,以防感染,门口更有配着枪的私人保安,看似是很安全的行为,但每当打开一间房屋,也都会让她浑身不舒服。
还好,这九个是明显的死亡,心电图都以不再跳动,但形象却是狰狞无比。但最后一个…当门被打开,躺着床上的人就已经情绪激烈的来回晃动。手脚被束缚,可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其身体内蓬勃的爆发力。由于身体肿胀,那个腕儿上的铁箍也把他的小手臂勒的变了形。
在简的监督下,几个工作人员如实记录了所有数据。但最后一项让其他人有些不知如何去做,不能打麻药,此人的身体如今只能注射一类药物,其他药物都是被禁止,但此人乱动的头部似乎要将在场人生吞活剥的劲儿,却是让所有人有些不敢下手。
数据需要记录其口腔…简用一种最利索的手法将其打晕,接着稳稳的钳住其下颚,然后很顺利的帮助科研人员记录下来一系列的研究报告。当她听见一旁人在用着专业术语进行这些项目的记录时,除了一时间在回忆,简似乎真不清楚自己此时在哪里,再干些什么。
对,就是这些单位名称、就是这些专业名词,更有这些记录方式。这些都是关于生化人的研究…直到在这里完成了工作,然后一行人离开这里,简都犹如行走在外太空。身边不时地被拉过一个个被做完实验的尸体,那一间间的房子里又立即被住满了人,一个个有些神志不清的人。
简说不清他们来此前被注射了什么,但她清楚,开始注射什么药物的时候,这些人甚至都要被禁食的。刚才已经有一批人去了,现如今要开始进行第二批。
当她渐渐下楼,楼下的每个房间里都被挤满了各种打着哈欠的人,形如枯骨,双眼无神,哪怕一旁有人犯了毒瘾,该糊涂着的还依旧糊涂着,该撕咬的被身体折磨的生不得死不得。一下子她又突然好像释然了许多,也罢,生命属于爱护它的人,像这些已经入行尸走肉般的人,纵然此时被当做实验来对待,却也是他们所走的路,谁让他们在生命中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等她走出这幢建筑物,极目之处一片没有多少生机的区域,前方阴暗处有女人在站着等恩客,从她身边经过的几个身形猥琐的却都是一边戒毒,却也一边在进行着******。如果她知道不差,在这所健康中心戒毒的,有百分之八十是毒瘾及艾滋都有的。而那些未沾着毒品的无业女人们,在这里的有艾滋的比数却也达到六成。
开着车走出这片熟悉的区域,简只是莫名感到一丝丝的凄凉。她仿佛明白了覃牧在做着什么,是,他在做着一整套复杂程序的其中一环,甚至是最基础的一环。她之前有看过生化人研究的完整的资料,明白像覃牧做的规模远远达不到可以将整个系统完整的地步。眼前这么多人,这么细致的研究数据,只能说明某个野心家是将覃牧为代表的这个区域当做了海量试药的一个点,甚至可以完全不负责任的一个钱权交易而已。
难道生化人的研究还这么让人痴迷不已?
简突然想起来什么,轻笑了一下自己。自己或许是太敏感了,没准人家真的想要研究出一种抗毒品及抵抗艾滋的药物来,哪里会是她所想的这样…但愿吧,只是她恐怕今夜无眠。
还没到八个小时的放松,简就被重新召回了健康中心。第二轮的药物挺迅速,实验的十个人都死亡了。每一批人都有着相似的吸毒史、一样的血型、相同的身体状况,但试验完的结果却不经相同。表面看是一层数据,解剖后等待更为细致的数据。
还是那一位,第一轮没有死亡的被立即加入到第二批实验当中,可第二轮九人都没了呼吸,他依旧心跳正常。这不得不算是个惊喜,至少覃牧目前来看,这个算是个小收获,因为,按照药物发明者的解说来看,这些药物连续注射下来是能够将人改造成如电脑一般好运用。
带着小小的期望,又进行了第三批实验,还是重新安排了九人跟那位幸存者一起进行试验。十个小时过去了,有一人没有了呼吸。十四个小时后,有三人开始口吐白沫,类似癫痫的病症出现,接着身体的动脉血管开始迸发蓝色的荧光。不约而同的,其他五个人也相应的出现了肢体的变化。可三个半小时后,竟有一人开始肌肉溃烂,接着还不时地吃着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其余的人有的在床上静静发生着溃烂,还有的不时发出一阵阵的悲嚎。
或许是犯了毒瘾的人什么状态都是正常的,因此这些人无论怎样的叫嚷,都丝毫惊动不了周围的人,哪怕并不是在戒毒,而是被谋杀。
不到三十个小时,这九人都没有了呼吸,还是只有一人活着。此人简熟悉,并也很意外,怎么单单是他活了下来。如果说有奇迹,只能说罗克强的基因让他幸运的走到了这一步。
从外形来看,凡是参与第三轮实验的人都像是被集体塞进了硫酸中一般,身体不再有健康的毛发,皮肤也像鱼一般有了粘液,肌肉骨骼都变了形,就是科研人员走近时,也是一股股刺鼻的味道,没有多少臭味,反而全是莫名的化学药剂味道。
但这回那个唯一的幸存者罗克强却不再狂躁了,犹如一个老人一般,慢吞吞的张口、闭口,然后张着嘴咬向在他身边的人。还是否再具有语言特征,已经不是所有人可以关注的了,人们关心的只是他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