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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妖

这个世界,有妖怪存在着。

“女人回到家,发现老公蹲在一旁。女人好奇地上前看,竟然发现她的老公正在那里吃人肉!原来她的老公不是人,是妖怪!”

“小春你能不能别讲这种故事了,你是个女生好么?”

“难道阿美你害怕了?”小春一脸贼笑。

“才不是呢,只是觉得很恶心。”阿美转头看向一旁没太大反应的秋叶:“看来班里能受得了你的只有秋叶了。”

“这个世上,真的有妖怪。”

“唉。”阿美叹了口气:“真的,秋叶你不用每次都这么捧这个白痴的场。”

“阿美你说谁是白痴?!”

“当然是你啦!”阿美将手中的试卷砸在小春头上:“有讲鬼故事的时间还不如好好复习一下功课,如果你下次的成绩再不及格要补考的话,我和秋叶谁都不帮你!”

“不是鬼是妖怪啦!”

重点是妖怪不是学习成绩吗?阿美真是败给眼前这个白痴女了。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妖怪这种被人幻想出来的物种。阿美真不明白小春为什么会痴迷这些鬼怪的故事。

走到一个岔路口,秋叶对另外两人说:“我走左边了,拜拜。”

少女与长剑,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违和。

秋叶手执剑站在夜空下,晚风吹动着她的短发。

即使是暗无星辰的夜晚,秋叶她能把眼前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男人走进了秋叶的视线。

“不管你是什么妖怪,但请你离开这里。”

很显然,男人并没有听秋叶的劝告。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迅速冲向男人,秋叶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互相打斗的动作根本看不清,只是当他们的动作停下时,男人的左臂已经在流血了。

“真疼啊。”虽然嘴上说着疼,可是男人的表情却不像受伤的样子。

“不用担心,一会儿你就不会觉得疼了。”

随着秋叶的话音刚落,男人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

“剑上沾染了毒?!”男人单膝跪地,脸上布满汗珠。

“为什么要有这么恐怖的表情,明明你已经没有了感觉才对。”秋叶上前,举起手中的剑:“能够没有知觉地死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同学们都做好,今天我们班上会来一位新同学。”老师把新来的同学领上讲台:“这位就是从今天开始和我们一起学习的白鸦同学。”

白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本应该在前两天晚上死去的人,出现在了秋叶面前。因为太过吃惊,秋叶的瞳孔急剧地收缩。

“白鸦同学,你的座位是在……。”

还没有等老师说完,白鸦便径自走下讲台。来到秋叶旁边停了下来,俯下身,嘴巴几乎贴到了秋叶的耳边。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爱昧的场景。

“又见面了,妖人小姐。”

那天晚上,他明明死了才对!秋叶不断地回想着那天晚上的情况,那天她的确将这个男人杀死了才对,为什么现在又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妖怪来学校里做什么?”下课后,秋叶直接质问白鸦。

“真是受伤啊,老熟人见面竟然第一句话是问这个。”白鸦表现出很受打击的样子。

什么老熟人,加上这次才第二次见面好么?秋叶对白鸦的态度很不满,装出一副很熟络的嘴脸。

“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前两天,晚上发生的事呢?”

嘁,来报复的吗?所以说对妖怪才不能手下留情,秋叶随时警戒着。

“妖怪不应该出现在城镇中。”

“一口一个妖怪真是刺耳啊。”白鸦目光变得犀利:“你身体里不也一样流淌着妖怪的血呢吗?妖人小姐。”

“闭嘴!”

“妖人,妖怪和人类的孩子,拥有着妖怪强大的力量和人类聪慧的大脑。妖怪的克星,无数妖怪对他们产生恐惧,但是。”白鸦细致观察着白叶的神情:“妖人却不被人类所接受,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帮助人类呢?”

“废话少说!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让你再死一次!”

这次,绝对不让他逃掉,秋叶露出杀意。

“现在的你,真能杀掉我吗?”

什么时候绕到我身后的?!秋叶斜眼看着自己身后的白鸦。

白鸦的手轻扼着秋叶的脖子,冰凉而又锋利的指甲摩擦着秋叶滑嫩的肌肤。

“不用担心。”白鸦看着脸色煞白,冒着冷汗的秋叶:“今天只是先跟你打个招呼,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收回手臂,白鸦后退了几步:“今天就先这样好了。”

接下的景色更是让秋叶难忘,她看到白雅身后张开一对白色的羽翼!虽然不想承认,但真得很漂亮,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简直像天使一样!

说完那个人竟然飞走了,竟然在学校的楼顶飞走了!不怕被人看见吗?看着白色的身影慢慢消失,秋叶呼了口气,刚才的压迫感真是太大了。

“妈妈,你在吗?”

秋叶家有个别院,她的母亲就住在那里。平时很少有人去,果然还是因为人妖有别吧。

“秋叶,我在外面哦。”秋叶的母亲正侧躺在树枝上晒月光。

“怎么了?难道你的剑又坏了?虽然妈妈是很强大的妖怪,但是鳞片也不是要用随时就可以给你用的哦。总感觉我的再生力还不如你破坏的速度快呢。”

“这次不是的,妈妈……。”

秋叶的母亲是条大蛇妖,秋叶继承了她强大的力量,以致于普通的刀剑在秋叶的手里都无法逃脱断裂的命运。只有秋叶母亲身体里的蛇骨制成的刀剑,才能承受住秋叶的力量,而且秋叶母亲的骨头是带有毒性的。该怎么说呢,秋叶力气太大了,即便是骨剑也会有破损,这样就需要秋叶母亲身上的鳞片来修复。

“不是吗?难道是!”秋叶的母亲眼里放着光:“你恋爱了!”

“不是啊!您的思维也太富有跳跃性了吧!”

“那是为什么?”

没有事情难道做为子女的,就不应该来看看自己的母亲么?虽然这次的确是有事情要问。

“您认识一个叫白鸦……。”

“不认识。”秋叶的母亲别过头。

回答的好快!我还没问完呢好么?看来是认识的啊,不过看起来一脸不爽的样子,是讨厌他吗?秋叶继续问:“他跟您是什么关系啊?”

“都说了我不认识他!”

“您是几岁的孩子么?!拜托别耍小孩子脾气。”

这个人竟然对自己的晚辈生气,到底是有多不成熟啊。

“他是只乌鸦妖怪。”

“白色的乌鸦啊。”秋叶想起白鸦的羽毛:“稀有的妖怪么?”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贵族,他就是黑色的乌鸦,混蛋小子。”

看来秋叶母亲还真是相当讨厌那个人啊。

气头上的秋叶母亲才反应过来:“秋叶你见到他了?”

“嗯,在学校。”

“他怎么会来这儿?”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来问问您啊,您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说起来那个臭小子还要叫我一声姑姑呢。”

“唉?!”

“我曾经有个朋友,是条白蛇,要是你父亲没出现我可能就嫁给那家伙了~”

“请不要一脸害羞的样子,还有请说正事。”

“后来和一只黑乌鸦好上了,于是就去了乌鸦的的族群。”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到白鸦时,秋叶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是因为他的眼睛很像蛇啊。

“就算他结了婚我们还一直有联系。”

“所以您见过白鸦。”

“是啊,那个臭小鬼!混蛋!”说着秋叶母亲面部又开始狰狞了起来。

白鸦以前到底做过什么啊,让母亲这么生气,秋叶心里很好奇。

“或许可以问问您朋友,为什么让白鸦来这里。”

一般的妖怪没有特别的理由的话,是不能居住在城镇的,如果劝说他们离开无果的话,必须铲除掉。

“不可能。”

“为什么?”

“那家伙死了。”秋叶母亲看着月亮,轻描淡写地说:“被妖人杀死的。”

那是秋叶母亲见到白鸦父亲的最后一面,白色的蛇身上面插着数不清的长箭。

“尊贵的白蛇竟然落得这个下场,真是可怜。”秋叶母亲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蛇。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嘴下就不能留点儿德么。”

“你是蠢货么,为了鸦族,重生的力量给了那个小鬼,到最后还搭上了命。”

“也只有被你这么说……我才不会生气……。”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没有了往日的凌气,果然你还是死了算了。”

“阿菱……。”

“还有什么遗言还要我告诉鸦族吗?”

烦躁,心里突然非常烦躁。生死什么的秋叶母亲看的多了,就算是父亲死的时候她也没落泪,没有办法啊,反正就是悲伤不起来。或许没有过多的悲伤情感是妖怪的特权也说不定。

“千万……别变成我这个样子啊。”

“嘁,明明都死了,还说这种像前辈嘱咐年轻人一样的话。”秋叶母亲怒视着已经死去的白蛇:“你以为你是谁啊!”

失去的真正意义,是那东西再也不会回到你手中。

越是轻描淡写越是在乎着,过往的事就像已经结痂的伤口不可触碰,一旦揭掉,鲜红的血肉就会暴露在外,惨不忍睹。

母亲是憎恨着妖人吗?那自己对于母亲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背弃妖族,也不被人类所接受,为什么当初要走这条路呢?

“秋叶,你讨厌妈妈吗?”

“为什么……妈妈要这么说。”

“因为妈妈是妖,所以你注定是个妖人,受人类排挤,因力量强大也被妖怪憎恨着。”

秋叶低着头,没有说话。

“人类真得很残忍,明明需要你的力量却把你当外族人看。”

“为什么人和妖怪不能友好相处呢?”秋叶这句话像是在问母亲,也像是在问自己。其实当秋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也是有答案的。

曾亲眼看到过人类小孩把活生生的小鸟摔死在地面,也亲眼看到过妖怪啃食着人类的骨肉。那时候秋叶就知道,人类和妖怪敌对的情况不是那么地容易改变。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可怜又弱小罢了。妖人的出现让人类在这个妖物横行的世界里看到了曙光,虽然同样害怕身有妖血的人类,但他们知道能与妖抗衡的只有妖人。妖人妖人,妖后面还有个人字不是吗?”

想着母亲说的话,秋叶思考着。

“喂,秋叶!”坐在秋叶后面的阿美用笔头戳了戳秋叶后面:“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啊!”

讲台上的老师看到秋叶没有听课,气地头爆青筋:“秋叶,你给我去外面罚站!”

“这所学校的老师还真是严厉啊。”

“你那天其实是真的被我杀死了吧,并没有逃掉。”

笑容僵在了脸上,白鸦本来是想挖苦一下秋叶,谁知道秋叶突然说这种话。

“白蛇有重生的力量。”

“哎呀哎呀,太聪明的话会死得很快哦,妖人小姐。”

“我是不会让你在这里胡作非为的。”秋叶用犀利的目光直视着白鸦的眼睛:“还有,我是不会死的。”

身为妖人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怎么能去保护他人呢?

“就是这种没来由的自信。”白鸦贴近秋叶,他的手已经扼住秋叶的脖子,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真是让人火大啊。”

“你不会杀我的。”

起码秋叶知道白鸦现在不想杀死自己,恐怕白鸦是想在自己身上知道或得到些什么吧,无利而不往,妖怪一向如此。

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白鸦收敛了自己的气压:“果然这种威慑对你来说没用啊。”

“既然如此还是开门见山好了,我是来拉拢你的。”

拉拢?秋叶差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妖怪竟然想拉拢妖人?妖族虽然对力量有种病态的贪婪,但是有一点,他们更记仇。仇恨的火种甚至会蔓延到他们的子孙后代那里,千万不能让他们抓到复仇的机会,否则会大难临头。这就是为什么除妖的时候绝不能手下留情的原因。在对那些摇尾乞怜的妖怪心生怜悯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基于上面所述,妖族对妖人的仇恨很深。即便再怎么渴求力量,他们也不会与妖人合作,这也算是妖的高傲吧。

“看吧,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收起略吃惊的表情,秋叶问:“为什么会找上我?”

这个世上的妖人又不止自己一个。

“既然想找人合作,何不找一个和自己沾点儿亲带点儿故的呢?”

“那也只是父辈有交情。”

“我没指望你一开始就答应我。”

“如果你想继续等那就等吧,不过我告诉你,这件事不可能,还有。”秋叶瞥了眼白鸦的肩膀:“你在这儿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白鸦来到这里的这段日子轻常被许多妖人叨扰,即便是厉害的妖怪也架不住啊。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自己真是那么厉害的大妖怪还用来找妖人吗?

眼前这个女人的洞察力还真是好到让人讨厌呢,觉得谈话不能继续下去的白鸦快步走开了。

在枝头小憩乌鸦用喙梳理着自己的毛发,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威胁在慢慢靠近自己。完全让人反应不过来,一条蛇瞬间将乌鸦缠紧!

“哎呀哎呀,这就是阿菱姑姑您对待旧友的方式吗?”处于危险之中的白鸦一点儿也没有慌乱的样子:“我们可是多年不见了。”

“你这个小混蛋!竟然还敢来见我!”

“姑姑还真是小气,就因为小的时候我拔掉了您身上的一点儿鳞片就记仇到现在。”

“蛇是很记仇的你个混小子!”秋叶母亲火冒三丈:“再说那是一点儿鳞片吗?!”

秋叶母亲想起之前的往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的寒暄之后,两人还是相对而坐交谈起来。

秋叶母亲仔细打量起白鸦,岁月的流逝很好的在白鸦身上体现出来。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牙都没长齐的小混球,秋叶母亲还记得上次与眼前这个小鬼分别的时候样子。

“明明上次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小子,在自己父亲的尸体面前哭的不像样,现在竟然成长的这么出色。”秋叶母亲的话更像是小孩子闹别扭一样。

“姑姑还是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妖怪,被妖怪背弃,也不被人类接受,夹缝中生存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你这臭小子在那里耍什么帅啊!”

“人当然是会成长的喽,妖怪也是一样,只是姑姑您真得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孩子气。嗯,也许这也是种本事。”白鸦笑着,与跟秋叶相处不同,跟同类之间相处,很有轻松的氛围。

“死小子,你说话的方式真让人不爽!”

“这都是跟姑姑您学的啊。”

唔……这个小辈还真敢说啊!秋叶母亲很火大。

“为什么要找秋叶?”

说了这么多,也该切入主题了。

“我们家族,加上我,已经不到十人了。”

原来是这样啊,曾经族人数以计百的名门也终将要走入末路了吗?

“曾经我以继承了父亲血脉的我,会是特别的存在,一定会带领家族更加繁荣昌盛。但是现在我发现,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家族迟早会毁在我的手里。”

“你的确很强大,因为你身负鸦和蛇的力量。”

“但是我却保护不了我的族人。”

妖怪的威胁并不完全来源于妖人,为了争夺地盘,妖怪之间有战斗是常有的事。

看着白鸦如炬的目光,秋叶母亲从那里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少年对于力量的渴求。

“白鸦,没有哪个盛世是会万代永存的。”

这是世间不变的定理,盛极必衰。白鸦所在的乌鸦族在一方称霸了很久了,早被周遭的族群觊觎了吧。白鸦的母亲恐怕也已经不在了吧,不然以那只大妖怪的本领这个家族还不至于没落到这种地步。

“这个道理我明白,但是姑姑,果然我还是不甘心,所以,求求您,也拜托秋叶。”

高傲的妖低下了他的头。

这下可难办了。

“不是我打击你啊白鸦,我觉得能说服秋叶的可能性为零。”

要让以除妖伏魔为己任的妖人帮妖怪的忙,听起来就是件不太可能的事。

“如果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是不会回族里去的。”放下这句话,白鸦张开他的翅膀离开了。

白色的翅膀真是漂亮啊!秋叶母亲拾起桌上从白鸦翅膀上掉落的羽******刻,秋叶母亲将白羽收了起来。渴求力量的这份野心,会带来什么结果呢?会让王者苏醒再次君临天下呢?还是终究只是昙花一现的美丽梦幻呢?还真是想看看啊,下次等秋叶来的时候挑唆挑唆她好了!秋叶母亲嘴角漏出微笑,看来她今天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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