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城是大胤武朝的南部雄城,威压南蛮十几年,自从建成以后,再也没有南蛮部落敢于主动攻击央土派来的使节、官吏和军队。一切视乎突然进入了和平年代,十几年来一直如是。
定南城因为它独特的位置和特殊的使命,这些年来只靠开设商埠和收税就赚取了高额的金币,使得定南候高氏一族的地位越发稳固,第三代都已经缓缓成长了起来。
城东是一片普通居民区,其间坐落着一座定南书院,是整个南蛮地区最大最好的书院。
此时正是初春时分,春寒料峭,街上的行人依旧不少穿着厚衣匆匆行走着。在书院里面的一处亭台里,一个少年在愣愣发呆,看他发青的脸色,可见已经受冻了良久。
这少年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不似一般南蛮之人又黑又矮。他双眸似点漆,可惜此时却大而无神,年纪约莫十五六岁,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却在这里默默发呆受冻。
不知过来多久,一阵呼喊声传来,少年动了动麻木的双手,这是一双细长有力的手,看似文弱的他双手竟然已经布满了老茧,看来是吃过不少苦头的孩子。
眼前一个矮胖的少年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南天,你不在观礼台看成~人礼,来这里发什么呆啊?”
这个胖子正是这叫南天的好友,南天咳嗽一声,“定远兄,我这几天偶感风寒,身体不太好,不想传染诸位同窗,所以来这亭子里冷静冷静!”
王定远怪怪的看着这新交的好友,哈哈笑道:“我说你平日呆头呆脑,今天还敢来诓我!有你这样病了还来吹冷风的吗!”
说完上前拉住南天的手臂道:“走,跟我去看下大夫去。别耽误了诊治!”
南天哪里有什么风寒,只是今日的南天早已不是当年的南天罢了。虽然名字很像,但是你丫少个霸是怎么回事!
这几天南霸天来到这个世界其实是很惶恐的,任谁在自家地盘被人黑了都会有这种感受吧!南霸天不姓南,也不叫霸天。这只是江湖上人送绰号罢了。
苦笑摇摇头,看着王定远关切的神情,南天心底一暖,这小子跟这具身体同窗一年不到还处出感情来了。看来南天做人也没有那么失败啊!
一来到这个世界,南霸天首先是惊喜,天地灵气浓郁的让人不敢相信,犹如置身仙界一般。当然是对于南霸天原先所在的地域来讲,南霸天来自一个以武证道的世界,而眼前这个世界似是而非,根据这几天的考究,似乎神道挺有势力。
这从皇帝登位都得依附某一门宗派就可以看的出来,今上登位主要靠净念禅院这一佛门分支支持。自然道门终南一脉也是鼎力相助的。
当然第二个感觉就是疼痛了,任谁被推落山坡滚上一路,多少也会受些伤的。伤处至今依然阴阴发痛。
“走吧!”王定远见南天默默发呆,上前拉住道:“成~人礼才刚开始,现在去还有好看的呢!”说完拉着南天向后山走去。
这定南雄城依山而建,城东恰恰是武陵山之余脉,被定南书院包进去了一大块作为后山。此山山势不高,依次上去也不过千百个台阶,但却是当年建城之人逐一所制,是书院的一大胜景。
此时山上人声鼎沸,学员和学员亲属占了一大部分,另有一些则是来凑热闹或是做些小买卖营生的。对于外人,学院向来是持着开放自由的态度的。
南天跟着王定远上了山顶,这是块老大的平台,此时中心平地上正在鼓乐齐鸣,一队队学员正在列队上台接受院长王通的冠礼仪式。
只见众学子都穿杂色衣裳,这里毕竟都是给平民子弟所用,达官贵人子弟自然单独加冠的。众人神情肃穆,依次上前,由一白须老者加淄布冠,系下颌带子,勉励几句,礼成。
远远看着,没经过这等杂事的南天觉得挺新奇的,可是一个个没完没了的重复,南天不耐烦起来,“这要进行到几时?为什么不多找几个人来加冠啊?”
王定远奇怪的看了眼南天,道:“这得要德行长辈加冠才可以啊!如今这定南城那位新士子不是由王院长加冠的!”口气中的自豪感十足。
南天看看台上那个悠然自得的白须老者,丝毫不见一点疲累,看来的确是加冠老手了。“院长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不就年纪大一些吗!”
王定远听了顿时暴怒道:“南天,是不是你前几天摔坏了脑子?院长当世大儒,世所共知,你有什么好疑问的?要不是院长当年得罪了前朝武烈帝,上代城主也请不来他老人家!”
我擦,还真是有故事的人啊!南天见情况不妙,立马拱手道:“小弟前几日头部受创,却是遗忘了不少东西,还望兄长莫怪!”接着向四周鞠了几躬。
没办法,刚才声音被附近人听到了,都怒视着南天这个不知好歹的书院学子。能被大儒行冠礼是多少平民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啊!
眼看南天还算识趣认错,众人又都看向王通大儒方向起来。
“这冠礼怎么看也不厌倦啊!也不知道某些人怎么想的,都是要成士子的人了,还不知道士庶之分!”一个神色阴厉的男子对身后之人发声讽刺道。
南天倒没觉得怎样,毕竟自己对这东西的确不敢兴趣,王定远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喝道:“朱源,你不要仗势欺人,你当日把南兄弟推下山坡,我们还没告诉院长呢!你不会想看下院长怎么收拾你吧?”
南天一听双目认真看向来的男子,只见他双眉稀疏,中有隔断,眼神阴厉,徒具其形,一看就是个短命且狐假虎威之人!
“算了,小弟也有不对!”南天拉拉王定远袖子道。不知道这朱源仗的什么人的势,竟然敢在学院伤人而不受惩戒!
“哼,算你走运,还不赶紧滚!”王定远大咧咧道。
朱源恶狠狠瞪了俩人几眼,带着身后跟班灰溜溜走了。
南天忍住笑意看向这位伟男子,不好,只见王定远印堂隐有黑气,迅速的布满了印堂,这是血光之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