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沦落的感觉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宛眉渐渐开始逐渐依赖贪恋他的怀抱,可是独孤湛却似乎并不想更进一步,他只是用吻将她的意志击垮。
是的,宛眉渐渐的忘记了掖城、宇文爵、母妃、慕容琛……
她的眼里变得只有这个满面风霜的男子,他忧郁的目光、越来越狂热的吻、他的炙烈的怀抱……这一切的一切,令她不由自主地沉沦。
如果说,在刚刚被俘的时候,她还抱了一丝逃跑的念头,现在的她已经绝望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是怎么回事,而这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他要她,疯狂的想要她,可是他就是忍着。
这简直就是折磨,这漫长的路程就在这折磨中度过,慢慢的沙漠变成戈壁,戈壁变成绿洲,他们的坐骑,也从骆驼变成马匹。
宛眉可以从那些随从们渐渐轻松的神态和语气中猜测,他们已经离阿依尔说的目的地不远了——无忧谷,听起来仿若世外桃源一般的名字。
骑在马上,独孤湛纵马带着她狂驰,将那驼队远远的抛在身后,簌簌的风声在耳畔掠过,宛眉搂紧了他的腰,悄悄的亲吻他汗湿了的胸膛。
这些天,她已经离不开他的怀抱,她不傻,她可以感觉出这个男人在乎她,而这项认知令她的内心变得矛盾万分。
作为一个国家的公主,她早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既定了命运,和亲,和亲……
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享受到父母之爱,周围的宫女太监各个唯唯诺诺,她……其实是寂寞难挡的吧?
不然她不会觉得自己爱上了宇文爵……
而现在,这个掳走她的奴隶,他似乎对她很好,确切的说,没有人比他对她更好,因为他在乎她,只在乎她,宛眉知道,他如果真的想强要了她的话,她也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仿佛感觉到了宛眉改变,独孤湛这两天没有再更进一步,他似乎在等,等宛眉自己丢盔弃甲的投降……
投降吗?
宛眉恍恍惚惚的抬起头,望向他坚毅消瘦的下颌,以及紧抿的唇、挺直的鼻梁……
这个男人,难道真的想折磨死他们两个?
他似乎笃定了她会屈服于他的温柔之下,而宛眉也知道,他的笃定是有依据的,这些天来,沿途休息的时候,她挣脱他的怀抱,跌跌撞撞的走向小溪或者是某个水洼洗脸……
她会在那水边呆呆的望着映照在水里的那个陌生女孩儿很久,她嘴角含春、幽怨的紧蹙眉头,小小的樱唇肿胀的嘟着……
这还是她吗?这个陌生的女人,她已经不认得了。
“你倒是能忍……”宛眉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他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不过,我们就快到了。”
到了?到哪里?
宛眉皱着眉头想回想起一些什么,但是掠过她的心田的却是在那个有温泉的山洞中,在那一夜之前,她从来没有看间过一个成熟的男人,也从没有和一个男人那样过。
一日复一日,宛眉只觉得自己在他的怀抱里面仿佛幻化成最美也是最脆弱的琉璃,会在他轻微的碰触下随时跌到地上,破碎成千万片。
每一夜,她僵硬的躺在他的身边,困倦的大脑几乎失去意识,却仍然瑟缩着等候他可能的攻击。
每一天都变得那么漫长,离他们的目的地越近,宛眉就因为那即将到来的命运而变得浑身僵硬。
这个男人,他就是一个魔鬼吧?
她想逃走,逃到任何地方,只要能离开他就好。可是,另一个同样强烈的感觉却使她忍不住一次次想去碰触这个男人的内心。
他是否也会像她一样有着喜怒哀乐?只是一个他试图操控她的卑劣伎俩?
她爱他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恨他,这个人是她所仅见的最最卑劣的奴隶和盗贼,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入他这样的人的手里,她刚开始并没有预想到的可怕命运,只有类似被猫玩弄的小老鼠得胆战心惊。
害怕,害怕某一天醒来的时候,他会突然变得陌生而冰冷……
多少次,他略显粗浅的气息慢慢的变成了轻柔的鼾声。
而宛眉却怔怔的躺在他的身边,莫名的沮丧仿佛象是燎原的大火一点点儿的燃烧着她,他竟然睡着了!他怎么会……在那样的亲吻她之后,他怎么会睡着了呢?
被他锁在他的怀抱中,宛眉寻到一个舒服的角度偎依着他,将脸颊贴向他的胸膛,在他那稳定的心跳声中,慢慢的意识变得模糊,她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队伍上路的时候,他的那些手下,包括阿依尔,都装做慢不经心的骑过他们身边,担心的目光瞟向这个小公主。
所有的人似乎都知道独孤湛是一个变态了,他会在夜晚里折磨一个如此孤苦无助的小女孩儿……那么,他还什么干不出来?
独孤湛可以感觉到大家看着他的时候,目光里面的谴责与惧怕。
而宛眉呢,似乎在这一夜之间,赢得了所有人的同情,阿依尔沿途采了好多野花,给她编成花冠戴在头上。
另外的一些年轻的手下,不经意的目光会时不常地不小心偷偷掠过宛眉苍白的小脸,然后将沿途采摘到一些野果给宛眉送来。
独孤湛只觉得郁闷万分,现在这个正在发花痴的队伍到底谁是首领?这些本来纪律严明的手下,为什么会单单只为了他怀里的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子而魂不守舍?
“滚!”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呵斥了一个想把刚刚采到的野果送给宛眉的年轻手下:“离我们远点儿!”
围在他周围的坐骑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号令,突然散开,然后足足落后了独孤湛的坐骑一大截……